第七章 風波惡

包懷仁嘿嘿笑道:“像你這麽一個嬌滴滴地小姑娘,也就堪鋪床疊被,包某怎舍得讓你上刀山下火海?小雨小姐,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包某不是正人君子,救助你哥哥這件事難度又極大,若是沒有好處,包某是不會做的。包某對小雨小姐傾心已久,隻要小雨小姐答應以後是我包某的女人,包某可以考慮救助你哥哥的事情。”

紀小雨看到包懷仁眼睛裏不加掩飾的綠油油的貪婪的眼光,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緊緊地拽緊了自己的衣領,緊張地說道:

“包大人,你,你,你想幹什麽?”

包懷仁嘿嘿笑道:“小雨小姐,咱們這個相當於買賣,講究兩廂情願。若是小雨小姐不情願,就當包某沒說,小雨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紀小雨又羞又怒又氣又急,片刻間完全失去了方寸。怎麽辦呢,怎麽辦呢?情急之下,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流了下來。

包懷仁心癢難騷地看著彷徨無助的紀小雨,完全像是在看一個**羔羊。

漸漸地,紀小雨臉上的神色轉成了痛苦和絕望,嘴唇被咬出縷縷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一盞茶功夫之後,臉上忽然轉變成了一片堅毅之色,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了!隻要能救出我哥哥來,小雨隨便你怎樣都可!”

包懷仁大喜過望,忍不住過來就要抓紀小雨的手。小雨叼住包懷仁的手腕,用力一擰,包懷仁隻聽到‘哢吧’一聲,一陣痛入骨髓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

“哎呀,輕點輕點!斷了……哎呀,斷了……!我說小祖宗,你,你不是答應了,我才,才,那啥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

雨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森然說道:“姓包的,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我們說好的,是你救出我哥哥來,我才,才……哼!現在就想來欺負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包懷仁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手腕,仔細活動了一下,雖然仍有鑽心的疼痛,不過手腕並沒有斷,這才放心下來。包懷仁忍不住惱羞成怒起來,冷哼道:

“小雨小姐,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你哥哥現在是什麽?是欽犯!是皇上親自欽點的犯人!你以為救一個欽犯就這麽容易?你把自己當成什麽了?當成金枝玉葉的仙女了?

難道包某就為了一夜風流,就會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救你哥哥?哼!我包某人要的,不是為的一夜風流。而是從今往後,你做奴做婢,我要你幹什麽,你就要幹什麽。

就你那淺陋的姿色,你還真以為包某人放在心上了?實話告訴你,我隻不過是想用你來打擊穀若虛,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若是真想救你哥哥出來,今晚就留在這裏。如若不然,咱們的交易就此作罷。”

紀小雨被包懷仁說的臉色一陣陣發青,轉而又是臉色發白。小雨的閱曆終歸太淺,被包懷仁幾句話說轉了。是啊,自己既非傾國傾城之貌,又不是什麽金枝玉葉,人家好稀罕嗎?

我哥哥現今是欽犯,想救他出來是何等難事?就我一個小丫頭的清白與之相比,當真算不得什麽。再想到哥哥當年從地痞手中把自己救了下來,這些年對自己的好,紀府對自己的恩情,眼淚不由嘩嘩地流了下來。一咬牙,小雨就要答應。

可是這個人太討厭了,自己就是請願去死,也不願受這個人的侮辱!可是,非是如此,就救不出哥哥來!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雨臉色蒼白,咬著嘴唇說道:“包大人,小雨要先去見我哥哥一麵,然後,然後……希望你言而有信,盡快救出我哥哥來。”

完,小雨轉身落荒而逃。

包懷仁在書房發出一陣猥褻的淫笑。這個紀小雨還是太嫩啊,不過我喜歡,想必在床上比那個白牡丹更加有味吧!

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己的好運就要來了。得到小雨的身體,藉此大大打擊穀若虛一番,再扳倒紀雲,得到三皇子的賞識和重用。包懷仁是越想越興奮,兩眼放出狼一般的光芒。

雨獨自徘徊在皇城的街道上,瑟瑟發抖。這會功夫,她多想一轉頭看到紫薇公主的身影啊。隻要遇到紫薇公主,就可以求她救出哥哥,就不用去那個討厭的包懷仁那裏了。

可是現實和理想總是背道而馳,越是想迫切見到的人,就越是見不到。

唉,沒有哥哥,小雨早不知零落到什麽地方去了。不論為哥哥做什麽,都報答不了他對我的恩情。

忽然間,小雨徹底放鬆了,隻要能救出哥哥,自己做出再大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麽?嗯,我這就見哥哥最後一麵,什麽都不告訴他。再見哥哥最後一麵,我就沒什麽好牽掛的了。

雨忽然間打定了主意,再不遲疑,轉身向詔獄走去。

皇子書房內,張世昌默默出神,右手放在書桌上,中指和無名指很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

李文軒正在入神地看一篇文章,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放聲讀了出來。

“嗟夫!予嚐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張世昌驀地睜開雙眼,驚訝地問道:“文軒,這是誰的文章?以前怎麽從未聽說過?”

李文軒歎息一聲說道:“這篇文章名為《仙人台計》,乃是大學士紀雲月餘之前新作的,還沒流傳到皇城來。此篇文章必然流芳千古,可惜了這麽個人才!”

張世昌笑道:“原來是紀才子新作,我說怎麽以前從未聽說過。文軒,怎麽想個辦法保住這個紀雲?”

李文軒搖頭說道:“殿下,屬下愚見,這件事OO}}。咱們幫不上忙,還是袖手旁觀的好。這個紀雲雖然有大才,但是意氣用事,不知進退,就算能招攬過來,也未知福禍。

就拿這次詔獄事件來說,隻要他舍車保帥,果斷斬斷和秦念遠的關係,必然不會招致牢獄之災。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皇上,牽扯太大,又是一樁謀反案。

一個處置不當,反倒是對咱們不利。殿下今日在朝堂上貿然為紀雲求情,做的已經出格了。剩下的事,咱們切不可再管。”

張世昌哈哈笑道:“文軒此言差矣,紀雲如此不忘舊情敢作敢為,才算是個有擔當的好男兒。如此人物,我豈能放過?我也知道,文軒你說的都是對的,都是為本殿下好。

可是人生在世,若是事事都要辨明利害再去做,豈不是太過無趣了嗎?這個紀雲,我是保定了,文軒還是幫忙想個法子吧。”

李文軒歎了口氣說道:“殿下吃虧就吃在手段不夠狠,不過這也正是殿下的過人之處。紀雲驚才豔豔,屬下何嚐不想招攬他?隻不過屬下的招攬,是用得失來衡量的。

嗯,殿下想要保這個紀雲,也不是沒有辦法。皇上把紀雲投進詔獄,就有重用他的意思。難就難在三皇子那邊肯定會有後續動作,不會這麽輕易放過紀雲。

就算要保他,咱們現在也不可輕舉妄動。等屬下探聽清楚三皇子那邊有什麽動作,再做打算不遲。”

話說紀雲在詔獄的單人牢房中待了一下午,就覺得待不下去了。沒人聊天,沒有娛樂項目,就這麽傻坐著,換誰能受得了?

晚飯的時候,是劉侍衛來送的飯。紀雲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劉侍衛,那個,那啥,不知你那裏有沒有書籍?額,在這裏實在無聊,若是有書的話,可否借閱一二?”

劉侍衛連忙說道:“有的,有的,不知紀大人想看什麽書?”

什麽書?當然是娛樂性越強越好,最好是弄點帶彩的。不過自己堂堂一介大學士,實在說不出口。搓了搓手,紀雲無奈地說道:“就是四書五經什麽的就可以。”

劉侍衛麵露為難之色,很不好意思地說道:“紀大人,這種書我們這裏是沒有的。我們這裏侍衛看的書,都是,嗯,都是不入流的書,像什麽《獵豔記》、《孤城六豔》了什麽的,就怕不入紀大人您的眼。”

紀雲眼睛一亮,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反正無事可做,不妨拿來看看。”

劉侍衛很爽快地點了點頭,不多會抱來一大包書。

不得不說,異界的藝術類書籍寫的還是很有特色的,紀雲抱著研究借鑒的心思,看的津津有味。

正看得入港,忽然傳來敲門聲,劉侍衛在外麵說道:“紀大人,有人探監。”

紀雲‘哦’了一聲,迅速窩好折頁,藏好正在看著的《獵豔記》,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知是哪位故人探監?進來吧!”

牢房門打開,一個七品官提著一個食籃走了進來。

紀雲搭眼一看,來的是故人,韓邦友。

劉侍衛幫忙推開門就知趣地離開了。韓邦友和紀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麵看到了暖意,卻是誰都沒有說話。

韓邦友打開食籃,把四個精致小菜擺在桌子上,又給兩人倒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