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潭渾水

棲鳳樓被全麵戒嚴,紀雲所在的靜室外麵,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在門口把守。紀雲隻好無聊地在靜室裏麵喝茶。

這天別說是吃飯,就算是大小解都有人看守。直到第二天午時,才算是取消了戒嚴。

把守的士兵剛剛撤去,秋水瑤便從外麵驚喜地跑了進來。

“紀公子,你沒事吧?這兩天水瑤緊張死了,就怕牽累到紀公子!”

紀雲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他們沒把我怎麽樣!水瑤,他們沒問你什麽嗎?”

秋水瑤抿了抿耳邊一縷鬆動的頭發,笑道:“怎麽沒有?他們問我昨天郭少爺說的受我挑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便按你吩咐的話去回答他們,他們再三詢問,我就是這幾句話。後來,他們便把我放了出來,說沒我的事了!”

紀雲微笑道:“你本來就不是大順的子民,況且還是素心閣弟子,不具備挑唆別人謀反的動機!他們對你的疑心,本來就很小。再說了,他們也要給素心閣三分麵子。我當時設計這個計策的時候,先把你的安全放在了首位!好了,事情都過去了,這下你可以寬心了吧?”

秋水瑤抬頭看著紀雲,感動地說道:“謝謝你,紀公子!”

紀雲微笑道:“水瑤,你我貴在知心,何必言謝?這兩天你也受了驚嚇,好好歇幾天,我也要回去看看了。兩天未歸,還不知道他們擔心成什麽樣子呢!”

秋水瑤把紀雲送出棲鳳樓外,看著紀雲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紀雲掀開轎簾,發現街上的攤位比往常少了許多,不少店鋪都在歇業。街上的行人稀疏,不少人都是行色匆匆,神情不安。

回到聚英院,來到天字十八號房,隻見大門緊閉。紀雲抬手正要敲門,大門忽然間打開了,然後露出一張憔悴的嬌顏。

“少爺?少爺!真的是你?你總算是回來了!這兩天,我吃不下睡不著,外麵又這麽亂,我在這裏都快急死了!我讓侍書去打聽你的消息,結果前麵的街道戒嚴了,過不去!少爺,你沒事吧?”

看著抱琴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紀雲不由心疼起來,這丫頭,估計這兩天兩夜都沒睡覺吧?這丫頭對我是絕對忠心,以後倒要好好疼她!一把把抱琴攬進懷裏,心疼地說道:

“抱琴,這兩天沒睡覺吧?少爺不是告訴過你嗎?少爺有事不回來,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現在少爺頒布一條家規,以後但凡少爺不在家,你務必要吃好睡好!否則少爺為了外麵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回來還要為你的身體分心,豈不是耽誤了少爺的大事?!”

抱琴在紀雲懷裏掙了掙,沒有掙開,便把頭緊緊埋在紀雲懷裏。紀雲隻覺得胸前一雙柔軟跳的厲害,心跳也跟著快了起來。一抬頭看到侍書在裏麵探了下頭,很快消失不見。

這兩天紀雲也是沒休息好,便拉著抱琴一同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韓邦友和陳輝前來造訪。三人來到文苑,選了處僻靜之處坐下,韓邦友笑道:“老三,最近你可是個忙人啊,平常連人影都看不到。這兩天可千萬小心,按察使郭府被抄你們都知道了吧?”

紀雲故作茫然不解地問道:“聽說了啊,這兩天全城戒嚴,怪嚇人的!哪能不知道?!就是不知是因為什麽事被抄的?按察使也是個不小的官了吧?怎麽說抄就抄了呢?”

韓邦友撓了撓腦袋說道:“這個,家族裏麵或許知道點內情,我什麽都不知道。問問老二,他或許知道點什麽。”

陳輝笑道:“我和家族裏的一個執事關係不錯,昨天和他喝酒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內幕。這次按察使被抄家,估計和皇子之間的爭鬥有牽連。

按察使為三皇子做事,是三皇子斂財的走狗,這幾年在範陽,攪的天憤人怨!這次抄按察使郭府家的,是大將軍陳天華。大將軍不聲不響地在範陽待了兩個月,忽然間就把按察使給抄了!

這個大將軍,估計是八皇子的人。唉,皇城裏麵就是一潭渾水啊!想想都讓人害怕!”

紀雲笑道:“二哥你這是杞人憂天了!皇子之間爭鬥再烈,和咱們有什麽關係?”

陳輝笑道:“一旦這次鄉試考中舉人,明年會試考中進士,便有機會金鑾殿殿試。殿試成績理想的話,便有很大的幾率留在京城做官。那時候,不是投入三皇子的陣營,便是要投入八皇子的陣營。若是保持中立,隻能是兩頭不討好,仕途隻怕就此葬送了。”

聽陳輝這麽一說,紀雲也上了心,連忙問道:“三皇子就不必說了,有什麽樣的屬下便有什麽樣的主子。這個八皇子為人到底如何?若是也和三皇子一樣,那索性還是不當這個京官的好!”

陳輝說道:“目前存活的皇子,便隻剩下大皇子、三皇子、八皇子,餘下的還小,根本沒什麽實權。大皇子五年前騎馬摔斷了腿,儀容有損,徹底與皇位無緣,現在是個性情暴躁的王爺。現在便隻剩下三皇子和八皇子在明爭暗鬥。

三皇子勢力占據了大半個朝堂,手下魚龍混雜,其手段霸道果斷,殺伐果決,很有當今聖上的風範。八皇子勢力不大,為人謙和,在與三皇子的爭鬥中處處避讓。若不是其手下有兩個厲害角色,隻怕早被八皇子鬥跨了。、

以八皇子的性格為人,恐怕不是三皇子對手。你我兄弟一旦到京城為官,可要小心謹慎了。”

韓邦友嗬嗬笑道:“如今鄉試還沒過呢,想這些有個屁用?你我兄弟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走,到天香樓喝酒去,不醉不歸!”

陳輝和紀雲笑著稱是。三人走出聚英院,直奔天香樓而去。

三人在一起探討些人生奧妙,說的入港,不知不覺便喝到了傍晚時分。陳輝和韓邦友相攜到怡紅院去了,紀雲自己回了聚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