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凍死的兔子
其實村長並不是一定非去京城不可,而是往京城方向走,越接近京城活的希望便越大。
文心瞧著山洞中間燒著火堆,有些擔心會二氧化碳中毒,隨後發現山洞的洞口很大,而頂上還有水,加上火堆燒得並不大,所以文心不再擔心。
文慶福和文喜福都出洞去砍柴了,本來還打算帶著文生和文書的,卻因為文德生不同意而做罷。
文心照看著文樂還有生病的文越,文娣便跟著奶奶忙上忙下的,一會燒水一會煮土豆,一刻也沒有閑下。
大雪把鞋子浸濕,文心脫了自己的鞋子和文樂的鞋子,光著腳去火堆邊烤鞋。
莊嫁人沒有那麽多的講究,看見文心的舉動,不少孩子都提著被打濕的鞋子過來,因為柴火少大家都擠在一起烤鞋。
一會便傳出一陣異味,聞到鞋子裏散發出來的氣息,文心差一點就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毒氣炸彈也不過如此吧,文心提著半幹的鞋子快速撤退。
兩個小時過去出去打柴的人都回了山洞,同時文喜福手裏還提著一隻肥大的兔子,眾人瞧在眼裏都十分羨慕。
看著那隻肥大的兔子,文心暗歎二伯運氣好,這冬天沒草就是瘦的兔子都不多見,何況是這麽肥的,也不知道兔子平時吃的什麽,又怎麽會被凍死。
“二弟運氣可真好,撿到一隻兔子,這下可以吃頓好的了。”張紅看著那隻還算肥的兔子吞起了口水。
因為是文喜福撿到的,所以兔子怎樣處理還得文喜福說了算。
“二媳婦去燒水把兔子燙了吧。”文德生交代完便又坐在原地不動,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
聽見這話的陳桃和文喜福都不太願意,瞧見陳桃遲遲未動,文德生覺得他在家裏的威嚴減少了。
“怎麽還不動,難道要我親自動手嗎。”
因為災年太長時間沒有吃過肉,都快忘記肉的味道,文德生此時也很饞肉。
文喜福看了看躺在板車上的女兒,第一次拒絕了他爹的要求。“爹,越兒還病著,我打算把兔子帶到縣城換幾貼藥,等下次撿到兔子再孝敬您。”
說完文喜福把凍死的兔子遞給了陳桃,要她用繩子係上明天帶到縣城。
在那麽多人麵前丟了臉,文德生氣得胡子都劇烈顫動起來,大呼著文喜福不孝。而一旁的文喜福聽著文德生嘴裏難聽的話,心裏就像外麵的天氣,冰冰涼涼的。
一旁張紅見今晚吃不了兔子,故意很大聲的說話。“二弟你可真是不孝,爹都說了要吃兔子,你怎麽能不聽爹的話。”
周圍的人聽見張紅的話都默不作聲,人家喜福都說了要把兔子賣了換成藥,張紅還這樣不依不饒的,著實讓人看不起,再說了兔子也不是你張紅撿的,拿著公爹做牌子,誰不知道是你自己想吃。
文德生並不是一定要吃兔肉不可,他生氣的並不是吃不到肉,而是文喜福敢不聽他的話。
此時聽見張紅的話,文德生一張老臉通紅,好像他就是一個為了吃肉而不管孫女死活的人。
“閉嘴,話那麽多晚飯你就不要吃了,反正你有的是力氣折騰。”文德生黑著一張臉嗬斥著張紅。
被嗬斥的張紅看著公爹諾諾的站著不敢說話,此時文德生就像是快要爆炸的火山,誰還敢上前點火。
晚飯的土豆果然沒有張紅的份,張紅看著一旁的文心毫不在意她自顧自的吃著土豆,心裏的火一下冒了起來。
這個不孝女,白養了這麽些年。
“娘,你這樣瞪我做什麽,我年紀小你這樣瞪著我,我怕晚上會嚇得睡不著。”文心吃完土豆咂了咂嘴,故意很大聲的說著。
她就是想氣氣張紅,雖然不能殺了張紅為原身報仇,但出口氣也是好的。
被文心的話堵得麵紅耳赤的張紅,手飛快的揚起。
“啪”的一聲文心臉上便多了一個很深的五指印。
“你這個敗家娘們,你打孩子做什麽。”劉英見文心被打也生氣了,脫下腳下未幹的鞋便往張紅身上抽。
張紅一邊叫著一邊閃躲,一旁的文慶福就那麽看著,時不時還說他娘打的好。
張紅被打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可見張紅平時在村裏的人緣。
平時的張紅東家長西家短,有時捕風捉影說些無中生有的事,在村裏得罪了很多人,都知道張紅的性子大家能不惹便不惹,至於幫忙那是不可能的。
文心捂著火辣辣的臉,氣憤的咬牙,她二十五年都沒被人扇過耳光,今天居然被打了,真是火大。
看著張紅被劉英打,文心感覺一點不解氣,那鞋子打在身上能有多痛,應該拿棍子揍才是。
“心丫頭,臉疼不疼,快去外麵拿雪敷敷,不然等會就更腫了。”平日裏十分心疼自己女兒的陳桃看著被打的文心,心裏十分同情。
雖然現在還未分家,但張紅要打文心除了爹娘誰能阻止。平日裏公爹便重男輕女,隻要不是打出了重傷一般他都不會吭聲,而婆婆雖然有心護著文心,但不能時時刻刻守在文心身邊。
劉英打的累了,一邊罵罵咧咧的同時又把鞋子穿在了腳上。平日裏她看見張紅打文心最多就是嗬斥一句,很少像今天這樣動手。
本來因為逃荒心裏便窩著一把火,加上張紅剛才又給文德生抹黑,所以劉英才會那麽生氣。
看著劉英停下不打了,張紅走到文慶福旁邊坐下,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好像她被打是很正常的一樣。
文慶福身為家裏的老大,平日裏吃得最好,做得最少,在家裏十分受寵,如果有他幫著張紅一定不會挨打。
但在文慶福心裏,半老徐娘的張紅哪裏值得他幫。平日裏在村裏給他到處丟麵子就算了,在家裏還時常惹爹娘生氣。要知道這家裏如果不是爹娘護著他,他哪裏會過得這樣好。
文慶福雖然自私,但心裏的賬卻算的很清楚。
文心去洞外抓了一把雪蓋住臉頰,一會便感覺不到疼痛,怕被凍傷文心沒敢多敷。本來穿得不厚,綿襖又破舊不保暖,此時受凍的文心好想鑽進空間暖和一會。
看著手上腳上漸漸冒出的凍瘡,文心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怎麽重生了還要受這樣的苦。
回到山洞文心挨著文越一起,雖然她很想去張紅麵前給她上眼藥,但她可不想再挨打。張紅是原身的娘,現在也是她的娘,如果她還手的話會被人說不孝,在這古代不孝的罪名可是很重。
如果張紅把她告上衙門,沒有任何意外文心一定會被判刑,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