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看著那個急切辯解的女孩,最初以為剽竊別人的東西被抓了,她還有點擔憂害怕。

可現在看著和她無關,想走。

“妹妹。”安寧:姐妹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啊,你用完人就想跑,哪有那麽容易?

女孩子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不,你不要亂叫,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女孩一邊說一邊擺著手,她旁邊的仆人也急了,“你亂攀什麽親戚。”

安寧看著這兩人又急又惱,道:“我輩中人皆姐妹,我叫錯了嗎?”

那擺著手還要解釋的小姑娘一聽這話,終是不再急了,可她仆人說話難聽,“我家小姐也是你能攀上的親。”

縣太爺掃了下邊,看著小姑娘的確穿的得體,是個家境不錯的人家,“既然這件事情和你無關,領著你的仆人先下堂,讓你家人來領吧。”

這便是衙門,沒有白進白出的。

就這小姑娘千恩萬謝,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安寧,“遇你真倒黴。”

安寧:“真不會說個話,你要是念個吉祥嗑,下次遇到我興趣是好事。”

“我才不要再遇到你。”小姑娘說著跑了。

她要是再不走衙役都要喊堂威了,這裏可不是給誰說閑話的地方。

縣太老爺在拍驚堂木,“下跪農婦從頭招來,這荷包你從何處得來的,如有一句不實堂板伺候。”

旁邊的衙役還怕一個農婦人不懂什麽是堂板,晃**了一個比平常板凳寬比板凳長的凳子,上麵放著他們手裏的木棒。

那沉重的長凳一晃**,兩個木棒相撞哢哢直響,但就是不滾落,看來平時沒少嚇唬人。這問話之前先恐嚇,唯恐你在這裏說假話。

“是農婦救的一個人所贈。”安寧半真半假的說道,事情眼下她不清楚錯在哪裏,還有這個問題是個什麽屬性。所以回答完這個問題馬上又問,“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小婦人,這銀子怎麽了?”

“不是銀子怎麽了,是你用的荷包袋子乃綢緞所製。我朝明令規定農穿布穿麻,你用絲綢這就是僭越了。”縣太老爺提著那個精致的荷包,一臉的若有所思,“你救的人是男是女,你記得那人什麽樣吧?”

安寧搖頭,“是個男子,模樣記不太清楚了。”

“因為你救他,所以把荷包給你,沒再說別的?”縣太爺險詐的問著她。

安寧不解,道:“沒說別的。”她秉著少說少錯,但有些事情不理解也是該錯就錯。

縣太爺啪的一下拍響驚堂木,“大膽刁婦不刑罰伺候你,你是不說實話。”

說這兩班衙役上前,直接把人拉起來按到板凳上就要打。

縣太爺也在那裏抽簽。

安寧意識都不好,“大人啊我錯哪兒了,還請大人告知。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小婦人家裏還有兩個年幼無知的孩子,你打傷了我都沒錢看病,很可能就死了。我死不足惜呀,我那兩個可憐的孩子要怎麽辦。有我這個娘在他們都活得艱難,沒了我這個娘了還有活路麽?青天大老爺,你不要打我呀!”

“無知村婦啊!你是真能喊。”縣太爺一發話不是打,而是啪嗒的把簽子抖了回去。

安寧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感動了他,總之說她無知村婦之後說,“你說你是那人救命恩人,有人這麽對救命恩人的?送這麵料是你承得起的嗎?所以什麽救命恩人送你的都是你這婦人在胡謅。”

這縣太爺根本就不相信,“除非是你真的救了人,也真的偷了人家的東西。”

安寧:貧賤之人百事哀。

看來秦玖得這錢包,真的來路不明。

他記得村長問他話,說是家在上京附近一普通人家。普通人家不會用綾羅綢緞,所以她猜的肯定沒錯,這家夥仗著自己有功夫當了梁上君子。

安寧一個腦袋倆小人,一個去思考秦玖怎麽回事?另一個回答著縣太爺爺的問話。

安寧:“小婦人發誓,”

她記得古人發誓都是當真的,“如果我是救人又偷了人家的荷包,叫我不得好死,有青天大老爺在這裏作證,小婦人句句屬實。”

“本縣爺給你做什麽證,你重新發誓。”

安寧一聽這話有門,把青年大老爺去掉了,還是她自己不得好死?

她發這樣的誓一來是不相信發誓管用,二來她也沒偷人家的荷包,也沒幹那見不得人的事兒,沒啥不敢發誓的。

縣太爺很滿意的點頭。

安寧麻溜就從凳子上爬起來,想著都說明白了完事兒了呢,結果衙役按著她不讓動。

安寧:“青天大老爺饒命啊!”

縣太爺冷哼了一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荷包是你救人贈的,你不知道你不能用嗎?”

說這話對兩班衙役道:“給她打五板子,讓她長長記性,以後還敢不敢僭越了。”

你祖宗啊!感情說了這半天白說,她還是挨了板子,劈劈啪啪打的是真疼。

安寧額頭的汗都被疼出來了,可是她沒有喊一聲,隻探這個世道規則她還看不懂。

五板子眨眼之間就完事兒,衙役們打這個跟玩兒似的,甚至最後一板子打完事兒人家還用板子敲她屁股讓起來。

安寧:這還帶贈送的。

安寧忍著疼要起來,結果衙役一抖凳子她滑了下來。

“還呆上癮了,還不謝過大人輕饒你。”

安寧沒敢反駁衙役的話,滑地下知當大禮參拜了,說了謝過大人再往起爬。

縣太爺,“行了走吧,本太爺兒事還多著呢,別在這裏耽誤時間。”

這就是讓她走了,可是那一荷包的銀子呢?

安寧看去,“晴天大老爺……”

“別叫了。”衙役沒好聲地喊道:“荷包是要上繳的。”

“那我的銀子。”

“大人對你從輕發落,你這農婦是不是不識好歹。”

安寧:“老爺就行行好,我家倆孩子等我買東西回去過年,青天大老爺你丟給我一角銀子也好,要不孩子眼巴巴的白盼了一場。”

安寧睜開眼都沒落過一滴淚,想著回去孩子失望的眼神,她是淚水橫流。

這現在也不知看她可憐還是覺得她難纏,總之想打發她走,直接給了她五個銅板。

安寧:衙門口這是真黑呀。

她在這已經是叫不起勁,惹急了能把你關到大牢裏,心情不爽讓你關上幾天,回頭可能還得要錢來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