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聽這倆人在那嘀咕,對鹵不是很了解但對頭還是明了的,想著吃過的魚頭燉豆腐,也就無非如此。

他對安寧說的筆感興趣,於是問了安寧選用什麽樣的竹子,需要如何製作?

安寧對於做事多說話少的秦玖滿意了不少,尤其是對他的提防之心可不單單楚竹猗有,但生活下來的這段時日可見,她當初沒有救錯人,是個有良心的主。

嗯,如果青山送給她,那良心更是沒得說了。

所以對於他的問題,沒冒失失的說自己全會,秉著探索精神說了製作過程。

秦玖就要躍躍欲試,結果安寧遞給他一個小拇指粗的一節竹子,自己也拿了一隻坐他對麵。

秦玖:“不是要用火燒嗎?”

安寧:“你聽我說的簡單吧,可我也隻是感覺那麽做,回頭咱們還得去一趟城,做一半就撂下前功盡棄,不如辦妥的事情再來做這個。”

今天的時間已經不早,的確不適合繁忙的事情。安寧那會兒想著耗費個幾個時辰,如今想來都是人家煮好的料,她要從頭摸索成與敗就很難說了。

秦玖自帶一把匕首刀,小刀別看不大卻很精致,而且這刀格外的鋒利。

安寧找來放在外邊的木墩子,秦玖輕而易舉的就挪了進來,放在兩人的中間使用。

楚竹猗對毛筆很是期待,但聽著製作麻煩給他製作一個硬筆,小家夥失落的神情好了很多。

安寧:“有機會一定送這孩子念書。”

秦玖:“你有這想法?”

村裏人雖然都仰望知識,但是這個知識需要踏著雲梯上去,是他們夠不著摸不到的,雖然知道知識好,但是束修很貴,筆墨紙硯依舊很貴。

可不是什麽人都會有這想法。

安寧點頭:“他有這個心就少見,這才幾歲的娃。我真是歹竹出好筍,養了這麽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

秦玖看著她那喜滋滋的樣子,真的不忍心潑上冷水。

楚竹猗抱著張牙舞爪的瑩寶,也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裏裝的什麽,拿個小棍子在手裏來回的撥弄,咿咿呀呀似乎都變了調調。

秦玖:“閨女更像你。”

安寧聽著也不腦,一邊修理著手中的竹子一邊和他說,“一寶也不像你想的那樣,他萌噠噠的時候超可愛。”

秦玖慢悠悠看去,那邊緩緩的低著頭,然後猛得再抬頭,秦玖就看到他露出安寧說的那種萌噠噠的感覺了。

這孩子在故意討安寧的歡心。

秦玖笑:小家夥賣萌求生存無可厚非,可你對那人的差別這麽大,如何說?

楚竹猗這不如何說,整天像個小奶狗一樣跟在安寧身邊,到了他這就是一個隱形的小刺蝟,他撿不走會紮手。

於是探究著問道:“在山洞裏的時候你說瑩寶發燒了,幾天好的。”

安寧:“也得有三五天,好了也不怎麽精神。”

秦玖點了點頭,“那幾天太冷了,的確容易生病。”

安寧:“對唄。上山的路上本來就難行,這冷風還一個勁兒的把你往家送,好像是說天冷你別出門了,我不聽勸就推我個跟鬥,給我摔的半天才起來。”

秦玖聽著她詼諧的講自己上山,沒有在自己這所謂的丈夫麵前抱怨什麽,似乎為了避免尷尬才這麽說。

秦玖:“你吃苦了。”

安寧:“苦是人吃的,罪是人遭的,沒事。就是以前不太理解,想著吃苦耐勞不會是我過的生活,可當這一切出現的時候,你除了順從沒有別的辦法。”

秦玖隻當她父母離世之後,她遭受了這麽多的苦難。

“跟我走吧,我的恩人怎麽能受這麽多的苦。”秦玖表達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楚竹猗添了一塊木柴進灶裏,“娘,你做的筆帶桶的是能裝東西嗎?”

他過來故意岔開兩人的話題,可不能讓壞人把娘帶走。

明天,怎麽這麽漫長。

安寧正在修理筆尖,還問楚竹猗,“你喜歡寫粗一點的字,還是細一點的字。”

秦玖聽著就一愣,默默地注視著楚竹猗,你這樣都沒有露餡,你這孩子是真能。

楚竹猗拿了蘸水的竹筆寫了一個一,再寫一個二,接著寫了一個三,巴掌聲在小屋子裏就響了起來。

“一寶,你的字寫得真好看,但是筆尖刮的太粗了,娘要再給你修理一下。”

楚竹猗把筆遞過去的時候,秦玖也樂嗬嗬的把筆沾了水,但是小家夥有事走了,絲毫不給麵子。

秦玖:不搬來大佛壓壓,他這輩子都別想帶走人。

安寧防止他的尷尬,接過來看了看,自己沾了水在板竹上滑來滑去,“不錯喲。”

秦玖也道:“我也覺得不錯,可是某些人不領情。”

這話直指楚竹猗。

安寧微笑著看了過去,然後送小朋友招了招手,“要不要過來試一下。”

楚竹猗慢吞吞的走過來,明顯給的是安寧的麵子,做樣子的試了一下就放下了,然後撲到安寧的懷裏說著都喜歡。

這樣的孩子讓人挑不出一點的錯,隻會讓人更加關懷。

安寧笑著和他耳語,“我看他的功夫不錯,你要不要和爹學學。”

楚竹猗聽著這話沒抬頭。他知道這個人的功夫好,否則怎麽殺他家精良的侍衛要了全家的命。

小家夥攥著拳頭,隻有臉蛋不朝外的時候,才敢流露些許情緒。

可這樣的一幕被大人看來,就是小孩子鬧情緒還在害羞。瑩寶看到這樣的哥哥也這麽以為,嫩嫩的小手指在自己的臉上劃著,在那裏羞著自己的小哥哥。

但孩子滑著滑著就倒在**,這一幕把秦玖嚇得不輕,急忙過去查看孩子怎麽了?

他驚慌失措的去探鼻息結果發現孩子隻是睡著了。

而穩如泰山的兩個人還看著他,不約而同的笑了。

秦玖:“這孩子經常這樣嗎?”

安寧點頭:“第一次看她這樣的時候也把一寶嚇壞了,像你一樣急急忙忙的爬去檢查。”

楚竹猗一下子紅了臉,他當時有多緊張多害怕隻有他自己知道,可這個人為什麽有和自己同樣的表情?他這是在做給誰看?有必要嗎?

孩子都睡了,大人也要休息。

安寧想著自己日後有青山可依靠,那麽作為人家的妻子,該繼承的一切都繼承了,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

安寧:“把竹板移過來吧,我隔著孩子踢不到你。”

剛和衣而臥秦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