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猗點頭,主動拿來了柳葉水。安寧往裏兌點熱的,他還喝了一小口,有點苦澀澀的味道,明顯沒那麽好喝。
可之前他看到安寧喝了一大碗,所以也沒什麽擔憂的就喂給小瑩。
小瑩吧唧兩下覺得味兒苦,就不願意再喝下去。
停頓的功夫,她又發起了燒,安寧又反反複複給她擦了一遍,可效果不顯著。
“她不喝。”楚竹猗很著急。
安寧接過來,溫和的說道:“瑩寶乖,瑩寶最聽話了,多喝水水,病好了才能跟娘玩啊。”
她的話好像有某些魔力,小家夥勉強睜開了眼,啊啊的配合著又喝了兩口,之後怎麽都叫不醒了。
小小的孩子軟軟的塌在枕頭上,任由楚竹猗怎麽叫也不睜開眼。
“小一,你別搖她,她會難受的。”安寧讓自己鎮靜下來,孩子生病是再尋常不過,她不能跟著慌。
“小瑩,你不能睡,你看看哥哥。”楚竹猗很狼狽,像是他的天都要塌了。
安寧知道他們兄妹情深,或許在原主稀裏糊塗的時候,就是這兩個小的相依為命。
她安慰道:“妹妹是在跟病魔抗爭,她一定會打敗病魔的,我們給妹妹加油。”
楚竹猗到底是聽進去了她的話,也不再搖晃小瑩了,隻是撲閃閃的大眼睛不停的流著淚,是那麽的無助。
他淚眼婆娑就看到安寧脫下自己的棉衣,這是打算睡覺不管妹妹了嗎?
楚竹猗不敢問出口,他害怕生病的妹妹遭嫌棄,回頭連遮風避雨的地兒都沒有。
甚至這時候都不能哭出聲,還有些怯怯的盯著安寧,然後就看見她穿著粗布的中衣走出門去。
屋外寒風蕭蕭,冷風簌簌。
他擦了把無聲的眼淚有些不明所以,這是看他妹妹生病要離家出走麽,可為什麽穿的那麽少出走呢,還是在這黑夜來臨的夜晚。
屋外,安寧任由冷風吹打,甚至她還張開了雙臂,好像在跟冷風擁抱。
冷風哪有喜歡的人,肆虐的把她刮著,甚至還夾著風雪,嘲弄著這個自不量力的人。
安寧任其東南西北風,任其肆虐,隻當腦子不好用。
可她這做法還真不是腦子不好用,在這貧瘠當前的時代,她什麽都沒有,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發燒燒傻了或者燒死了。
既然熱水物理降溫收效甚微,那就改其他的法子物理降溫。
一刻鍾的時間凍不死她,她還能發號施令。
“小一,給瑩寶穿好衣服。”
楚竹猗聽到聲音有點意外,還以為她抹黑下山去了呢,沒想到人還在外邊。
“穿好了沒。”安寧在問。
楚竹猗道:“穿好了。”
安寧推門冷颼颼的跑進來,抱著小瑩額頭相抵,又讓她的小手摸著她的臉,小腳丫蹬著她的肚子。小瑩也好像找到了讓她舒服的地方,紅紅的小臉還去蹭她額頭,甚至用小嘴還去拱兩下。
楚竹猗看著就忽然明白了,眼眶微微濕潤。
“你蓋著被睡覺,明天醒來妹妹會退燒的。”
楚竹猗拉過被子給她們蓋,可哪怕蓋的再多,她都是冰坨一塊。
翌日,林子裏剛有了鳥叫,楚竹猗就不楞下起來,然後伸手去抱妹妹,發現小家夥不像昨天那麽熱了,他的心也放下來。
然後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生了灶火又悄悄地做了湯。之後他又去推安寧,認真仔細的打量著她的氣色,看她沒有難受的樣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早上好!”結果安寧一說話,嗓子特別的暗啞。
楚竹猗眼裏的星光一下子暗了,“你也病了?”
“沒事,娘還好。”安寧說著抱起小瑩,發現這孩子降溫了,她懸著的心慢慢放下。
楚竹猗不確定他妹妹好沒好,問安寧,“妹妹沒事了麽?”
安寧瞧著小瑩寶沒精神的樣子,分明還是難受,可她咧著小嘴吭吭唧唧的也不大哭。這樣子要是在她那個年代早到醫院去治療了,可這個貧苦的家庭沒有一個大子。
安寧道:“我進山再給她找藥。”
昨天看到柳葉的時候就想起她曾經的朋友,說柳葉裏又提取了什麽?那時候她還問,發燒感冒管用不?朋友告訴她泡水喝,清熱解毒去火。
可昨天采的柳葉不多,看來今天她務必得去一趟,好讓小瑩寶早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