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聽著倆人那甜美的笑,再看跟前冷冰冰的孩子,整個肢體都有些僵硬。這哪裏是泡在溫水裏,他這是給他摁在了冰窟上直接給凍成了棍兒。
秦玖:“你聽你娘和妹妹笑的多愉悅。”
秦玖想讓環境感染著楚竹猗。
可這個心裏哇涼哇涼的孩子,忘不了血淋淋的一幕,忘不了這個提刀追趕他的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他引狼入室了。
秦玖就這麽說了一句,結果發現這孩子抖的更厲害。他說的是水不夠熱,還在往裏加水呢。
楚竹猗:加這麽多的熱水果然是要害死我。
他撲騰兩下想引起安寧的注意,結果濺起的水花打了秦玖一身。
秦玖看著自己濕的衣褲,這可是唯一的一身弄濕還怎麽穿?
楚竹猗也看到了他在意的問題,所以更加用力的去拍水。
安寧隔著一道氅衣還以為那對父子洗的挺好,嬉戲打鬧肯定能讓兩人增進感情。
她縫著鞋套,逗著瑩寶,嘴裏還哼著別人聽不懂的調調。
可氅衣後。
秦玖看著不能再穿的衣褲,隻好無奈的脫下來,就是有水洗了洗,使勁使勁的給他擰幹在穿上。
楚竹猗:“娘,爹穿濕褲。”
一寶算是看清楚,這人待在這裏也不自在。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更不自在,好能離他遠點。
他喊著話的時候擱快,好像是怕誰掐他脖子一般。還扯開秦玖那邊的氅衣,以便安寧看得清楚。
安寧也順著一瞬的喊話看了過去,果然看秦玖穿著裹身的濕衣服,再看到她的目光瞧來時啪的打開楚竹猗的手。
“娘,爹打我,我不洗了。”楚竹猗想要盡快的擺脫這令他窒息之地,身子也沒擦抓了褲子就跑出來。
這一氣嗬成的速度,要說他不是提前想好的秦玖都不信,小家夥也算準了渾身濕透的他不能出來追。
安寧抬頭小家夥正著急忙慌的穿著裏褲。
安寧:似乎相處的不怎麽好。
秦玖也在裏邊喊他,“一寶你進來,穿好了再出去。”
楚竹猗覺得自己在狼嘴裏跑出來,哪裏會肯再進去。
秦玖:“幫我搓搓背,我夠不著啊。”
楚竹猗:“我小沒力氣。”
他推脫的很有理有據,完事就跳上了床,去哄妹妹了。
安寧:“需不需要我幫你。”
秦玖:拒絕了就太刻意了,可又能怎麽辦?
“不用,你幫我把衣晾曬一下就行。”秦玖把裏衣遞了出來。
安寧:“濕還能穿了,都拿出來晾晾吧。”
秦玖硬著頭皮脫下來,很平常的遞了過去。
安寧也直接就拿過去,可沒有什麽難為情的樣子。
實際上的安寧是好奇寶寶上線。
她拿著褲子抖了抖前後看看,怎麽和她的孩子的都不一樣?根本就不是兩條腿的褲,而褲子除了縫的過於肥大,沒有任何的漏風之處。
安寧:“咦,不一樣啊。”
秦玖看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麽,側出頭一看,淡定的他有些不自然了。
安寧正抓著襠的部位來回的看,怎麽不是兩腿褲?
安寧疑慮歸疑慮,她起身去搭衣邊和秦玖說,“該進城給你準備兩身衣,否則都沒法替換。”
秦玖聽著那自然的聲音,真的是自己狹隘了。他太認同這個,自己當初跟來太草率,就想著見了女孩一起領回去,結果大的防他如狼,怎麽可能跟他走。
而他也不能強行擄了去,否則日後怎麽相處?
看來得住上一段時間,就說:“那明天先進城還是先上山。”
安寧道:“這得看齊叔家的牛車有沒有空。”
秦玖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接下來就有些為難,他不能一直在這水裏,可好在他還有衣裳。
秦玖穿好大大方方的出來,除了自己覺得有些內空,餘下的沒有什麽不妥。
他解下氅衣披在身上,開車往屋外倒水,再回來解下氅衣就開始燒鍋。
安寧瞧著他的意思想把衣褲早點烤幹,就給他提議,“你可以在灶口那熬藥,煙也會順風走的。”
秦玖很接受,就是屋裏熬藥有些味兒。
“三娘,這山腰上住著也不方便,回頭在村裏買個房吧,這樣住著也方便。”
安寧正在給他縫鞋套,思索了一下回村裏的情況,她也算接觸了村裏的人,似乎沒人發現她的機芯換了。
如今出門的丈夫也回來,一切是應該走回正軌。
楚竹猗在玩安寧給他做的堵死羊,類似於華容道的小玩具。小瑩寶還小對這個不感興趣,安寧無聊的時候玩一玩,結果被楚竹猗看好了。
他玩這東西的時候特專注,但此時一聲不響的把東西放下,挨著安寧說,“娘,山上那多雞怎麽辦。”
一心想要擴大養殖的安寧,“是個問題,我要想養這些溜達雞,還有兔子,這個山我真的不能離開。”
楚竹猗聞言鬆了一口氣。
秦玖看出這孩子不願意下山,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之後把藥給他端去,還很乖順的喝了。
秦玖接著熬自己的藥,比著前一天做的很是順手。畢竟一個六歲的娃都能熬藥,他也必須爭點氣,可熬完了天也徹底的黑了。
安寧借什麽光都縫不了鞋套了,好在差的不多,明天可以起個大早也就縫好了。
安寧打算好洗洗手就睡了,結果看秦玖到處在找東西。
“什麽沒了。”安寧問他。
秦玖:“我的路引不見了。”
“寫婚書的時候你還給裏長看了呢,會不會是回來的路上掉了。”
秦玖搖頭:“不可能啊。”
他不是那馬虎大意的人。
可不大的屋子他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安寧和他說明天天亮了再找。
秦玖想想也隻好如此,拉著凳子把竹板放上,和衣而臥的就打算休息。
安寧:“後半夜會冷的,你蓋上點好。”
秦玖聽著對方的關懷,心裏想著恩公多好的一個人,她那跑了的丈夫就沒看到她的好,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這有毛病就得治!
“三娘,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大夫吧,回頭讓他給你瞧瞧失憶的事兒。”
秦玖滿是關懷的說,可是聽在了楚竹猗的耳裏,不由得緊張起來。
此時,躺在被裏的他手裏抓著一樣東西,正是秦玖找的路引。
他不吭聲的想著,這個東西沒了他是不是就得去衙門辦理。自己一家的血案不可能不轟動,
隻要查案的人細心,就不會讓他再出來。
可現在他沒曝光呢,他要讓自己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