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回到府邸的時候,看到便是跪在地上的如畫,哭得紅腫的眼睛,在夫人的房裏走了出來。

安寧本來要和她打個招呼,結果這人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少夫人,求你成全奴婢吧。”

竇如筠在屋裏還生著氣呢,這如畫雖然是個仆人,可是也陪伴了她這麽多年,又對她忠心耿耿,對於她的哭泣也是心酸的;畢竟她也曾經有這方麵的想法,讓如畫給秦玖當妾。

那時看著如畫非常的溫婉,身上也有著大家小姐的遺風,給秦玖做妾那是再好不過。

可,秦玖不同意,明確的表示過,他沈家男兒一夫一妻,他要繼承家風。

兒子有這樣的意願,她本想著哪個男兒不風流,這個事情不用自己管。直到看著兒子對安寧用情至深,安寧也特別讚許他的想法,兩個人定下了海誓山盟。

兩人如此的情深意重,剛好彌補她曾經的缺憾,心裏有的隻是促成兩個人,哪裏會讓某些人給添亂。

如今添亂的是自己的丫頭,竇如筠真的生氣了。

她在屋裏走出來的時候拿了身契,直接丟給了還匍匐在地上的如畫,“去吧,別等我心狠了找人賣你。”

如畫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夫人,您真的這麽狠心,真的這麽絕情嗎?如畫從小就跟著你,我們不是母女勝似母女,夫人,這是你說過的;如今您就要狠心的拋棄如畫,就為了您這個上不得台麵的兒媳婦。

安寧:“我怎麽上不得台麵了?你說說倒是讓我知道知道?”

如畫拿起自己的身契,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你打盆水來照照你自己,好好的看清楚你自己,哪裏配得上九爺?”

“我哪裏都配得上。”安寧道:“因為這件事情你說了不算。且我也不用打盆水來照照自己,我有鏡子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什麽模樣?”

安寧拿出了小鏡,圓圓的小鏡在手裏,照得對麵人一清二楚。

如畫看著鏡中鬼一樣的自己,也大聲的喊了一聲,“鬼啊。”

她喊鬼啊不是因為自己像鬼被嚇到了,而是麵對著神奇的東西能把人照得這麽清楚,她喊安寧是鬼。

安寧收了手裏的小鏡子,看著一刻不停跑出去的如畫,問竇如筠,“娘,你可別因為我對這個丫頭內疚。這丫頭說是對你死心塌地,可是你把身契給她了,她可有半分留戀;用一句鬼話遮了臉麵,直接人就走了。來日相見怕也是人走茶涼,娘就別惦記她了。”

竇如筠:“一個丫頭,不提她了。對了,你找到人了嗎?”

“我找到你兒子了,這件事情他去處理,我們聽後續吧!”

竇如筠和她往院裏走,這時府外來了一個管家,他道:“我要見你們將軍夫人。”

這人是公主府的管家,他要來見人他們就得快速去稟報,畢竟人家代表的是六公主。

竇如筠坐在椅子上,茶都喝下去一杯了,這人才進來。

公主府的管家一進來,拿腔拿調的說著,“將軍夫人,六公主有幾句話讓咱家帶給少夫人。”

“少夫人,六公主說是很感謝你能帶大楚家的孩子,讓你今晚務必帶著小郡主去公主府。”

安寧聽著這位管家字裏行間的話,淡笑著說了一句,“什麽叫我帶大楚家的孩子?難不成我是個保姆?可如果我是保姆,楚家誰出麵與我協商的事情。”

公主府的管家立馬變了臉色,“你怎麽還挑起公主的不是?你也太不識抬舉。”

竇如筠麵對公主的時候可能無可奈何,可是麵對公主府的下人,尊卑分明的她立馬嗬斥道:“安寧首先是我將軍府的兒媳,在才是公主的妯娌。她不是誰家的下人,更不可能成立誰家的保姆。公主沒有這個意思更好,有了可就錯了。”

竇如筠硬氣的說了這句話,突然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公主府的管家到底是個奴才,麵對竇如筠和安寧,覺得她們好不識抬舉。作為公主府的人,他可不變什麽是非正確,凡是跟公主做對的人就是壞人。

他冷哼了一聲,“咱家的話已經帶到了,記著別讓公主久等。”

本身就是在公主府宴客,怎麽還能久等呢?況且去的也不是她一個人吧。

竇如筠就道:“曉得了,你可以回去。”

也許是被轟了一下,這位大官家立馬變了臉色,麵對的也是將軍夫人,可他錯誤的認為公主能將人壓下,他就不能丟了公主的威風。所以口不擇言的說,“一個二嫁的婦人,怎敢真的認為自己是婆婆?”

這話氣壞了竇如筠,那一刻眼淚都下來了。

安寧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冷冷的說道:“娘,你跟這人計較什麽?他到底隻是一個沒根的東西,隻會跟著主子的意識爬,腦子裏那點東西根本就不能立起來。”

公主府的管家,已經走出了院門。聽了這話在門邊摔了好大一個跟頭,手上都磕破了。隨行的小太監扶起他,他氣得跳腳的指著屋裏的人,想要破口大罵。

“誰允許你在將軍府放肆?”冷冰冰的一句話,差點把這人嚇尿了。

公主府的管家回頭一看,這不是大將軍回來了。

秦稼成:“誰給你的狗膽,讓你來放肆?”

管家這回真的匍匐在地,一邊磕頭一邊說著,“大將軍您回府了,這不是沈大人和那女子也回來了,公主要給他們接風洗塵。”

秦稼成,“是麽,那就不勞煩公主了。他們剛剛回來舟車勞頓,真有心思請人過府一敘,就等人狀態好的時候。”

管家還要說什麽,秦稼家又說道:“讓公主本分一些,如果她做錯了事,受責罰的隻會是你們這些下人。”

管家眼睛嘰裏咕嚕的轉著,他怎麽聽著這話不對勁兒呢?

公主連一個農女都得罪不起嗎?

可是這個話他不敢問,值得連環帶爬都往出跑。

出了秦府一個影子過來,正是剛才跑出去的如畫,對著大管家微微施了一禮,又好像站不住似的往前靠了靠,聲音軟軟糯糯的道:“大管家辦完了差麽?”

心情不好的大管家,剛才進去的心情和出來完全不一樣,對待這個人也是不一樣。

他來將軍府碰上了這個女子,對方哭的梨花帶雨他上前安慰,還說給這個女子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