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如筠,“因為故人?”

秦稼成,“因為故人。”

就是因為這個故人的關係,他還查了侯府安家,遠遠沒有表麵上的光鮮亮麗,背後齷齪的事情真不少。

可那時候不關他的事,也不確定安寧和他們是不是有關係。

如今來了青山縣,勾起以往的思緒。他和禹帝兩個人在車廂裏不再說話,隻是一手死死的抓著扶手,另一隻手還要護著禹帝。要不然給他再磕一個大包,那可真的是罪過了。

此時安靜中也不安靜,車軲轆壓著不平坦的路,吱吱呀呀好像一個牙疼的人在不斷呻呻中還哼唧著。這樣的聲音聽著人心裏煩躁,不過好在兩個人出來有伴兒,倒也抹去了一些。

漸漸的走了一段路,閉目養神的兩個人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驚訝的同時出聲,“路不顛簸了?”

“是啊,這才走了多遠呢,這是到哪兒了?”兩個人問著身邊的第一侍衛李青,此刻衝做了車夫,跟隨在兩人身邊。實則是保護禹帝陛下,二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回稟……”他在禹帝的目光裏把陛下兩個字生生的憋回去,直接換成了楚老爺。

“咱們的車馬入了青山縣。”

禹帝撩起的車簾往外看,自己看還不夠,他叫秦稼成,“你看看這是什麽情況?是我老眼昏花了麽?”

秦稼成往外探頭看去,就見他們走來的路是破敗不堪的,泥土路碎石子到處都是。可轉頭看著馬車前方的路,就像人生的一片坦途,亮的都發光。

禹帝使勁的揉揉眼睛,看著十分淡定的秦稼成說:“沒看錯吧?”

秦稼成點頭,“沒看錯。”

他嘴上說著沒看錯,可還是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前方,難道這就是他夫人說的路,甚至都不同於上京城的路。

禹帝:“比上京城的路要寬,就是這顏色我有點看不清,怎麽還晃眼睛呢?”

的確,此時中午的陽光照射在路麵上,竟然能反射著奇異的光亮,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青山會有這樣的路,怎麽就沒人通報一聲?”禹帝好生奇怪的自言自語說著。

秦稼成笑了,“楚老爺,怕不是沒人通報,而是有人刻意的壓了下來吧?”

這樣的一條路事關著政績,能讓助手在這裏的官員得到大大的好處,說官運亨通都不為過。

“你看那筆直筆直的路,好像通到了天際。”禹帝手打涼棚看去,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路好不感慨,也不追究上報不上報的事兒了,這有生之年他還沒見過如此景色。

秦稼成不看路看著道路兩旁發黃的植物,燦燦奇華,依稀可以看到曾經的綠意盎然時,還有或垂或不垂著短棒子一樣的東西,沉甸甸的掛在枝幹之上。

“難道是玉米?”秦稼成叫得出這個東西時,禹帝已經讓李青去掰來。

李青把掰來的東西拿給兩個人看,是黃澄澄的一大棒玉米。

三個人看著,有這三種不同的表情。

李青:“這不是兄弟給我拿來喂馬的東西嗎?”

秦稼成:“這看著硬硬的東西如何變得軟糯香甜。”

禹帝:“這就起竹旖說的,能出油的東西。”

三個人各自說完自己的話,又同時有了話題。

禹帝:“誰吃過?”

剛才三個人的話語速度太快,他恍惚記得是誰吃過還軟糯香甜的。

李青看著秦稼成,雖說不至於懼怕對方可也不好意思,他聽著對方的意思懂,一個大將軍吃這東西而他拿來喂馬。

可是這也不怪他呀,兄弟就說這東西是拿來喂馬的,沒說過人也能吃。

“你倆怎麽不說話?”禹帝說出的話就是聖旨,雖然現在他是楚老爺,可是誰能忽視呢?

秦稼成:“我吃來著。”

李青十分為難的道:“我用來喂馬。”

禹帝想了一會兒,“合著這些東西也能喂馬,也能人吃。”

李青莫名的覺得臉紅。

禹帝問他,“你兄弟是誰?”

李青道:“我兄弟叫李鬆,這些年跟著一個叫做陸川的人四處做買賣。幾年前就給我拿過這東西,可是他沒說人能吃,真的。”

禹帝倒是信任他,就是有一點不明所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出門在外,禹帝也不再自稱朕了,“你們李家兄弟都在侍衛營吧?”

李青應了一聲,“楚老爺,這不是我弟弟有一年在外出任務,不想病了,就是被這個陸川所搭救的,好了之後看他中陸川的商隊可以走南闖北,於是便下了職跟著經商了。”

秦稼成聽他說的簡單,怕是他弟弟當時病得一命嗚呼。不然怎麽放著官職不做去做下九流的買賣,這是對方給了他活命的機會,他在投桃報李。

三人說了玉米,都認得都有種魚有容焉的感覺。

禹帝:“你去掛上一角銀子,別讓別人誤會我們是偷的。”

李青按著他的話去做了,結果三人聽到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

最先警戒的是秦稼成,他看著一片的玉米地再往後倒,也不知其中藏著多大的“野獸”,居然有這麽大的破壞力。眼看著玉米那杆往一邊倒,而且還是一倒一大片。

禹帝不顧危險,“快,看看什麽東西在糟踐糧食。這要是給咬倒了,明年可怎麽收成。”

秦稼成也是莊稼地裏的門外漢,聽了禹帝的話十分讚同,緊緊盯著秸稈後邊的動靜,手裏還多了一樣東西。

他瞄準沒發射的原因是李青已經過去,作為一個高手中的高手,遇到了猛虎都不退縮,隻需看清是什麽。

“你是誰?你帶我地裏來幹嘛?”

“哎呀,你不是來掰我玉米棒子的吧。我告訴你,你要這麽幹咱們去見清官大老爺,看他怎麽收拾你。”

隨著有人說話,玉米杆也不在往後倒了,明顯剛才是人為的。

李青,“這位大嬸,我沒有偷你的玉米棒子。”

大嬸,“你還嘴硬什麽?你手裏拿的不是嗎?”

李青掰了一棒玉米,為了更直觀的看清楚,他直接去了玉米的衣皮。

李青:“我可以賠你一角銀子。”

大嬸:“你要是這麽說就不必了。畢竟對咱這稀奇物稀奇的人很多,大嬸我主要要的是你這個態度。總不能因為好奇就來掰我的玉米吧。”

李青苦笑了一下,“的確是我們的不對。”

大嬸一聽這話往路邊張望,“合著你不是一個人,你還帶了同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