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替大家說出這句話,“盧大人還要什麽證據?”
盧郡守看了他一眼,一副你了解的表情道:“一方之言,不是當事人也不是被害人,他的話如何可信?”
高家主:“小民所言句句屬實。大人,寧家的產業隻要去查證,便能印證小民所言。”
盧郡守思量了一番,這個人是不能放出去了,他道,“你這是要做原告?”
高家主沉思一會兒,聲音沉重的回了一聲,“是。”
高家人沉重又有些心酸的歎了口氣。
盧郡守,“那此事就明日起調查,寧家和高家兩方人不許踏出府城,且事情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任何一方都會隨時轉換。”
寧遠秋聽著這樣的審判常出一口氣,剛剛他沒有去辯解,就是相信盧郡守會站在他這邊。畢竟是一根繩上拴著的兩個螞蚱,如果蹦噠了他也跑不了他;除非他是平安無事的那個,否則他有事誰都別想好。
寧老太君似乎是早料到這樣的結局,看高家主道:“你會後悔的。”
高家主沒言語,看著自己的老妻護著女兒,心口的那股硬氣勁又上來了。走在青磚鋪就的衙外,看著頭頂上的陽光心裏道:真的能撥開雲霧見天明麽。
眼下的他是一個苦惱的人,走在塌塌的青石板上發出悅耳的聲音,此時聽者都分外擾人。總覺得自己的判斷未必那麽正確,可是為何總能看到那些潛在的威風。
秦玖就走在他的前方,手下扶著的是自己的祖母,給了他一個兩人看得懂的眼神。
可這樣的一個眼神可信嗎?
可是不可信又如何?他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寧老太君一路罵罵咧咧,說什麽也沒想到自己成為別人的光景,尤其是在沈氏麵前掉了麵子。
沈氏隻是輕飄飄的看著她,都足夠她掉麵子的了。
高珍珍沒有回寧家,和離已經是必然的了,眼下要不是高家找事兒,寧家可不會輕快的放過她。
或者說隻是放下她這事,一旦店鋪的事弄清楚了,等待高珍珍的就是白綾。
寧遠秋回到家裏就躲進了書房,除了近身的婢女送了一杯茶,他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見。
此時他用手碾著自己的胡須,時不時的在屋子裏晃動著身影,或者是坐著或者是踱步;心緒不寧的陷入了沉思當中,連他老母親去而複返立在身後也不知。
寧遠秋還在左思右想,就聽著他母親說,“你今日為何出現在雲樓?”
寧遠秋露出困獸一般難過的眼神,“母親在那裏,兒子想去看看。”
“你什麽時候這麽孝順了。”寧老太君道:“可我怎麽聽說你是去找那賤丫頭?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雲樓,你有沒有想這個問題?”
被自己的老母親連番轟炸問題,寧遠秋無精打采的道:“娘你要說什麽?”
“我就是想說,她怎麽會那麽巧出現在那裏。而且你看到的是人是鬼。”寧老太君,“我不相信死了的人還會活著,如果你在那裏看到了她,隻能說明她還活著。”
寧遠秋故作淡漠,“她不管是或是死跟兒子都無關,娘還是說說你關心的事。”
眼看著兒子要岔開話題,寧老太君道:“她今日出現的太蹊蹺,如果老婆子我沒看錯的話,盧大人也是為她而來。”
“這不能吧?”寧遠秋下意識的就要反對,畢竟這件事情要是他承認了,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那真是終日打雁讓雁鉗了眼。
“不能,兒子覺得得她的事也隻是個偶然。”
寧老太君點到為止,他的兒子也不是個愚蠢的貨,有些事情隻需說說便能明白怎麽回事。
年紀大的人不愛折騰,所以眼看著沈氏嘲笑的走開,她也隻能顧自己擦屁股。而不是像年輕的時候,順帶給別人撩一身臭。
他娘一走寧遠秋就找來了身邊的人,“去查查盧大人今日為何去雲樓。”
他們這邊完全沒一把高家主當做一回事,所有目光是推算者誰算計了他們?畢竟感受到了有一雙幕後黑手在推動著事情,不查清楚他們寢食難安。
此時讓他們寢食難安的兩個人,此時上了一艘遊船畫舫,看著是要遊山玩水一番,實則是在這裏約了人。
而約人自然是秘密進行的,高家主上來就左顧右盼,見者都是沈家的女卷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
“大人,你幾日前的提議我同意,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的表現。可盧郡守並不認可,大人可想好下一步怎麽辦?”
秦玖一直看著蜿蜒的河堤,不清不楚的還說了一句,“不知這河水有多深?高家主可知曉。”
高家主望著小船**開的一層層浪花微微有些焦躁,哪怕擊漿串起層層水珠,也安撫不了他慌亂的心。
“大人,你到底有幾成的把握?能夠扳倒盧大人。”
秦玖沒有他的那份焦灼,望著兩岸的一花一草,說:“如果本官告訴高家主,我有十成的把握,你便安心嗎?”
高家主道:“什麽事兒都沒有十乘十的事兒,大人這麽說我便懂了,小民不出掉寧甲誓不罷休,希望大人初心依舊。”
秦玖:“你不方便聯係那些舊商戶,本官已經派人找去了。若是寧家十家的店鋪有七家受到迫害,咱們要糾察的事兒都是十成的把握。”
“老夫隻為了女兒,隻要是能救出我的女兒,大人怎麽吩咐我怎麽做。”高家主道:“且我看著大人是要一石二鳥。那麽我祝願大人心願得成。”
“承你吉言。”他絲毫不避諱,望著一串串亮晶晶的水珠子落到平靜的水麵上,嘴角也是掛著笑。
水麵上小船波動使得漣漪不斷,一層一層的推染開去,竟有著令人羨慕的炫彩。
這是陽光照下來的琉璃彩,分外的好看。
高家主無心這些,“大人是要把我放到對岸嗎?”
兩個人之間串了頭也是秘密的,把人送到了對岸後,秦玖對安寧說,“你也看到這人是寧家的親家,不是受我指使來反水,隻能說明……”
“寧家有多麽不受人待見。”安寧接了對方的話,“不好看寧二兒老爺挺自信的,難道高家主是因為女兒怕被責罰,才要這麽說嗎?”
秦玖:“你沒看到寧家的很厲害,今個如果不是高家主出麵,明天他們寧家都能邀你調喪”。
安寧不以為意,“不管他家誰的席,隻要是請我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