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聽著稟報簡直要吐。

沈陽全:“你再說一遍,怎麽回事?”

“綠柳在公子**,未著寸縷。”奴仆積極的稟報著。

沈陽全啪的一下撂下筷子,老邁的眼睛放著精光,他看向了沈氏沉聲問道,“你授意的?是不是,你說話。”

沈氏拿眼皮兒聊了一眼安寧,說,“她想給移星做個妾,這有何不可?難道要讓孩子們都像你;這兒子一死獨苗夭折,你我可還受得了第二次,還是你要斷子絕孫。”

沈氏說著麵色沉重,“移星多大了,可有子嗣?沈陽全你心裏沒數,我還要去麵對列祖列宗。”

安寧聽著這話,終於明白秦玖當初話裏的話,她跟他在一起或許有許多委屈……

安寧切切實實體會到的,來自老人深刻的執念,她配不上人家的孫子。

安寧沒有去爭辯這個事情,因為有些人的認知已經根深蒂固。能夠與她虛與委蛇,完全是有了排解的想法。

“好。沈老夫人做的好。”安寧直接開了口,“如果今天你孫子應下了,那我就做好一個當家主母。”

安寧說完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她瞬間了然了,“看來沈老夫人還不滿足給孫子添一個妾,順順自己的心。這是想著日後有了合適的人選,再給移星選個妻唄!”

沈陽全見著老妻完全不否認,揚手就要推了桌子。

安寧:“你老別生氣,我都不生氣呢。”

她好像真的大肚能容,緩聲說,“來人,把公子叫來。”

沈氏鄙夷的看著她,“少爺是應該用請的,叫來,你當叫奴才呢嗎?”

安寧完全被鄙夷了。

這回她是真的笑了,大刀闊斧往凳子上一坐,“沈老夫人,真是不好意思。你讓我如此的心不順,我還真就請不了他。”

“那你更不配做當家主母的。”沈氏冷聲說完,對家裏的婢女講,“叫綠柳來回話。”

她給安寧打了一個樣板,仿佛主母就該這麽說話。

沈陽全看不下去,“夫人,別做那眼光短淺之輩。我沈陽全一輩子有你一人,哪怕喪子有錐心之痛我亦是無悔。而你又何必自責,非要孫兒家宅不寧。他們現在年紀尚輕,子嗣早晚都會有的。”

沈氏不信,“我問過移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三年能耐的都抱倆了,可事她那肚子有信麽?”

“就是個不下蛋的雞,非要裝得高傲。”綠柳這個時候進來,一改先前的粗魯,溫柔細語的說,“老夫人,綠柳來回話了,不辱您的使命,還請老夫人給奴婢開臉。”

安寧:“我來吧。”

沈陽全聽著,還以為安寧是任命了,不由得哀歎一聲。

沈氏沒有什麽洋洋得意,就像這件事本該如此,看著安寧,“你若本分,”

她這正教訓著安寧,你若本分便也給你一個身份,讓她待在秦玖身邊。

可她隻說了四個字,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綠柳的臉上。

綠柳被打的一陣眩暈,扶著椅子沒站住,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安寧拍了拍自己的手,“沈老爺子,安寧放恣了。”

沈陽全聽著她說客氣的話,可哪裏是真的在和他客氣,這事在和他告別。

“丫頭,綠柳這事情我不同意;不管什麽時候,她都休想進我沈家的門。“沈陽全把話說得清楚,同時催促著,“移星呢,怎麽還沒過來。”

安寧:這是沒臉見自己了嗎?還是把事情做了。

她心裏也好煩亂,但是麵色上穩穩當當的,她不能被人踢亂了陣腳。

沈氏看了一眼地上被打暈的綠柳,“好好好,如此咱們開宗祠,問問祖宗答不答應。”

開宗祠都是祖輩們說話,她有信心所有人都向著她。畢竟誰想和一個農女平起平坐,這多麽有損世家威名。

沈陽全,“有我這個家主在,又有新任的家主,你哪怕資曆再老,終究沒有話語權。”

沈氏老邁的眼裏有不解,“新家主。你把玉佩給了誰?”

沈家家主有一塊傳世的玉佩,誰得到誰便是家主。這往往也是老一任家主選的,不說德才兼備,那也是頂天立地之人。

一個家族的興衰和家主關係太大,也事關家族的興衰。

安寧這時候才想起來,沈陽全給的玉佩,那時候秦玖幫她收的,如今就在她這裏。

安寧沒有想到,沈陽全這時候講起來,這是給老妻絕對的壓力了。

沈氏:“她除了命好能撿到郡王和郡主,會鹵你愛吃的肉,她還有什麽本事?讓你把家主之位都傳了出去,你這是你這是……”

老糊塗的話她沒說出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沈陽全:丫頭,移星對你怎麽個心思你清楚。這個丫頭我馬上發賣了她,影響不到你們小夫妻。”

安寧看著沈氏,終究是心裏有賣不出去的坎兒了。

沈陽全:“我老夫妻有奴仆照顧,相信你祖父,這隻是你人生路上濺起的一滴髒水;別為此影響你一路的好心情。”

安寧道:“秦玖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可為何還沒來?祖父,我去看看。”

情急之下也沒叫沈老爺子,她當真也是擔心秦玖,更主要的是小丫頭還跟在他那裏。

沈陽全年歲大了腿腳不方便,“我就不去了。”

沈氏也覺得奇怪,她的孫子去哪兒了?看綠柳眉眼中裝出來的風韻就知道她沒得成。

“來人,找個人牙子,把這不安分的丫頭賣了。”沈陽全這話一說出口,地上的人拚命的讓自己醒來,然後哭喊著撲向了沈氏。

“老夫人,您救救我。我不想被賣出去,我已經是這個年紀了,不能把我賣了,求求你了老夫人。”綠柳叫的撕心裂肺。

沈陽全:“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沈氏看著丈夫在下人麵前不給自己麵子,這真是她們共同生活這些年來第一次。

沈氏扶額,“老爺,你當真阻止。”

她說著似乎是氣息不穩,“今天你要是阻止,除非,”

“除非什麽?祖父祖母在做什麽?”

秦玖的聲音響起來,“祖父,祖母。”

沈氏一聽秦玖的聲音,也不再哭鬧,指著已經醒來哭的梨花帶雨的綠柳,道:“她從進府就服事你,直到你隨你母親離去不曾變心,如今在你踏上也是寬了衣算是你的人。祖母就問一句,這人你認不認?”

安寧聽著都覺得好笑。秦玖卻是冷笑:“祖母的意思是他在我**寬衣我就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