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這件事情不是有理沒理,是忠君的問題。”
安寧點頭了,這個婚她必須離。
兩人之間這有著多大的溝?以前就想著簡簡單單甜甜蜜蜜的日子,沒有深聊過這個問題。畢竟那時候也聊不過這個問題,都是簡簡單單的小百姓,交稅是他們對君王最大的忠誠,如果用君讓臣死臣必須得死,她絕對不是忠君的那一個。
安寧:“走吧,我知道了。”
秦玖沒想到自己肝膽一片,倒是嚇壞了小女人,非得和他合離。
“我回家把馬車牽來,你這身體不適合多動。”秦玖眼看自己說不動小女人,就想著回去搬救兵。
或許,他祖父能夠挽救一下他們瀕臨絕滅的婚姻。
安寧看穿了他的想法,“你可真是個孝子。”
秦玖:“你等會兒,我馬上回來。”
安寧:“不用麻煩了,坐軟轎去。”
兩個人來到街上,招呼了兩頂軟轎去了衙門。
抬軟轎的是兩對堂兄弟,一邊抬轎一邊說,“你們報名了嗎?”
“報了,就是不知道咱們合不合。聽說縣太爺要那些武功高超的人,最後篩選出最厲害的才能做衙役。”
“如果這樣選,那沒多少人能去。”安寧後邊抬轎的人就說,“還被褒獎的家屬人多。咋們就老老實實抬轎吧;近兩年我發現咱們青山城有錢人多了,昨天我就掙了八十多個錢。”
秦玖前邊抬轎的笑了,“試試去,左右一個月後定結論。”
“誰說不是?現在衙役的待遇可真好。”
安寧坐在軟轎上聽著才明白,是倉留海感念衙役,在他們死了之後衙門給了褒獎和撫恤金。給死去衙役家屬安慰,同時給遇難的家屬如子叔侄們進衙門當差的機會。
這大大鼓勵了一批直爽的漢子,沒有因噎忘食,都要去衙門裏爭當衙役。
安寧喃喃:“我也該出一份力。”
秦玖側頭看她,明白無論是何時這個人都是那麽的善良。而衙役說是因為職責身死,可如果不是她家裏有這檔子事,人家還歡歡喜喜活著呢。
秦玖就說,“我願意拿出我的那一份,供他們的孩子讀書。”
安寧看了他一眼,“可以。”
這也是他做的孽。
秦玖:好吧,算他身上就算他身上。總有一日他會找到元凶,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
兩人說完這兩句話,抬轎子也聽到了,但是沒頭沒腦。把兩人兒放到了衙門這,收了錢歡歡喜喜走了。
秦玖想扶著安寧,後者涼涼的說了句,“你要不要扶著我的頭?”
她受傷嚴重的是自己的頭。
秦玖隻好做罷。
兩人來到的衙門,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抱拳當胸的說道:“九爺,您來的正好。”
這兩年秦玖沒少往衙門來,師爺認得他。
師爺把秦玖請到一邊耳語了兩句。
秦玖道:“缺人啊,縣丞不在?”
師爺說,“九爺,縣丞去鄉村征收人頭稅了。你要辦事兒?如今咱們衙門裏處於封印狀態。”
每年衙門裏都有一個月封印時候,但都是新年他們休假的時期。如今人手不夠,還有要出去征稅,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隻得選擇封印狀態。
秦玖聽到這個眼神裏明顯有了神采,“有點事,那縣太爺呢?”
師爺想說剛才不告訴你了還明知故問,但是人家問了他得說,何況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秦玖:我沒有可信度了,就等你說。
師爺道:“這不是咱縣太爺抓了主薄,如今無人指派送上京,隻能大人親自前往。”
秦玖:“那我知道了。”
師爺笑著點頭:“嗯,大人說別夜長夢多。”
秦玖聽著這話意正言辭的道:“何人都別想罔顧律法。欲苟順私情,休想!”
安寧看了他一眼,“比誰都狗。”
秦玖:完了,在媳婦的眼裏他做不了人了。
苟和狗不相同啊!他媳婦不知道嗎?可是看他不順眼,什麽都能給他安上。
“那我們回吧。”秦玖不計較,主要也是自己帶的傷害無法彌補。
安寧不死心的問了句,“縣丞這兩天不回來嗎?”
師爺道:“來回往返太麻煩。以前有人跑腿都不需要大人親自下去,如今也是苦了他了兩位大人,什麽事都得親力親為。”
安寧:“那多久能回來?”
總不能這麽大一個縣城,就沒有主事人吧!
師爺道:“一個月,時間久了不行。”
安寧:我已經忍無可忍。
秦玖還要同他一起回家,安寧道:“你是主動自己走,還是我攆你。”
秦玖:“寧兒,你不能這麽無情。”
安寧笑了,“我哪裏無情,不過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罷了。”
秦玖:“祖父還在家裏。”
安寧:“你能一並帶走最好。”
秦玖知道,他帶不走小老頭;如今的小老頭傷著,他也沒臉見祖父,可是要走了總要把話說明白。
兩人前後回了家,郝韻文還說,“你們傷都沒好利索呢,怎麽都四處走?”
安寧笑笑坐下來,好像沒事兒人一般。可這也是她努力調整後的心緒,怎會讓人看出來?
郝韻文關心她的病情,想著人能主動走出來也好。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在怎麽悲緒不如逐漸平複;重整旗鼓還得過活,能逐漸回歸寧靜的心緒最好。
他說:“我今天想好了一大堆的說辭,要跟你說說這件事。丫頭,你自己能想開最好。”
安寧道:“必須得想開,這在別人眼裏也不是啥事兒,我鬧著都是嬌嗔。”
郝韻文一聽這話,這丫頭哪裏是走了出來?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幹閨女如果突然有一天說了,我不認你做幹爹了,他也會傷心的。
這是兩方知情的情況下,還讓他難以接受。那麽安寧的情況呢,是他把事情想簡單了。總覺得幹閨女不一般,但總歸心結難解。
秦玖在屋裏聽到了這話,知道她是影射自己,但映射的話也不多,安寧說完就回了屋,郝韻文還得顛顛的去給她換藥。
秦玖默默的低下了頭。
老沈頭心疼自己的孫子,看著他蔫頭大腦的樣子就說,“如果有一天你當爹了,就知道她為何不能釋懷。”
“想當年你走的時候,我和你祖母有多艱難。我拿著你玩過的東西,你祖母抱著你穿過的衣服,我倆淚眼蒙蒙度了整整一年,在有病有災裏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