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覺得自己在紙這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可是萬萬沒想到意外成全了這件事情。

郝韻文說,安寧百忙中還能來陪他,這是孝心感動了天和地。

秦玖認為,他的娘子有發現一切事物的能力。當然,他不是事物,所以狐狸尾巴藏的還算好。

安寧不知,否則會告訴他:誰還沒有秘密。

秘密從來都是不公開的,能公開的都不是秘密。

青山村的人就發現了秘密,安三娘又能了。

院子裏一塘一塘的泡著竹子,還搭了很多他們不熟悉的東西;原以為又要燒磚呢,結果一口大鍋扣了上去,說是煮泡好的竹子。

而曾經不用的燒磚爐也啟用,燒了不算太多的青磚,說是用來**竹料用的。

這事他們不打聽,就問用不用人,最好家裏從小到大的人都能用上。

安寧一聽這話,還真是農家院裏沒閑人。

她通通不拒,小孩子聚一堆先識字。大人麽女子製竹筆,物件小巧不累人;且還需要她們的細心和耐性來完成。

而男子去製紙,繁瑣的步驟隻能做流水線;好在安寧和秦玖足夠耐心,讓他們展握了每一步,包括沒個行業。

他們一點一滴的教著,什麽時節做什麽。

每一步都做的細致,時間也在她們的指甲劃過。

一晃間已是元鼎三年。

安寧早已用小麥播種機,平衡除草機和地邊座井凝聚了五村人脈;水稻玉米補齊了農作物,連土豆都被她搞到種上,端上了人們的餐桌。

郝韻文經安寧告知認識了玉米這產物,居然和老虎一樣從梢到根都是寶,入了他的寶典醫庫。

安寧也憑借燒磚燒瓦燒玻璃,燒雞燒鴨和燒鵝,做紙做筆編床墊。熬耗油做魚丸,開店鹵肉又灌腸等等,是引來客商無數盡折腰。

陸川急,發現他的腳步快跟不上安寧了;如今要被她手下的齊東家趕抄,甚至在縣城裏與他同名,成了家喻戶曉的店。

兩人有意攀比,倒是良性競爭。安寧有意開連鎖,事一敲定如今縣城抓不到他們的人影,他們州州郡郡忙著開店去了。

安寧做了他們幕後策劃人,拿著百分之五十的紅利;如今她是買賣人的匾,財源茂盛。另外就是成為青山商會的控股人,同樣分盈利,是一村給百分之二十;百姓分百分之六十,餘下給主事之人平分。

讓百姓真真實實過了好日子,衣食住行再不同往昔,居家住著亮堂的房子;學堂裏讀書聲朗朗。

這日,有縣城裏傳來文書到青塘學堂,有村裏學子考上了縣學;得到通知的孩子太高興了,他們奔走相告,說著心裏的激動。然成績最好的楚竹猗興致缺缺,說什麽也不去縣學上學去。

安寧看著小少年的眉眼再漸漸的展開,有一張十分幹淨的臉孔,眉眼棱角精致得宛若玉雕;就是一雙眸子很冷冽,八歲的孩子有如寒潭般深不見底眼,看著老成了不少。

“為什麽不去?”安寧溫聲問他,他不語。

安寧:“你告訴妹妹,鳥欲高飛先振翅,人求上進先讀書。這就是講給妹妹聽的?”

楚竹猗無言以對,妹妹太調皮了所以他常常去教導。

“娘,我舍不得你。”楚竹猗說出這番話,臉上出現一抹紅,看的當娘的更加疼愛。

秦玖:“有伴的,同村的孩子和你一起去念書。”

楚竹猗:“妹妹怎麽辦?”

說起小瑩寶如今比男孩子都野,山上的牛她沒有沒騎過的,山上的羊沒有不和她打架的;小家夥總去薅羊毛,隻因看著打羊毛了,耀武揚威的說給自己弄身羊毛衫。

在不就逗吃草的鵝,三五隻來追她的時候她也不怵,小腿一夾倆膀一端,就看鵝掙紮著脖子出不去;而她的手也不閑著,一手扯一個鵝脖子,一使勁都能給扔湖裏。

當真是惡魔一般的小丫頭,雞鴨根本不來招惹她,大概也知道惹不起她;沒看到鵝大哥輪班上陣,都製服不了她,漸漸的都繞著她走。

瑩寶見這情形也覺得無趣,於是把目光盯上了家豬,想著騎這東西在山上跑一圈絕對拉風,於是……驚了牛訝了羊,嚇跑了兔子,震飛了雞。

當真……得有一個人管管這孩子。

安寧不討厭瑩寶這性格,小孩子哪有不頑皮的。

秦玖雖然看瑩寶性子跳脫,但這麽活潑開朗的孩子誰不喜歡?也就寵著一些。

楚竹猗不幹,他怕妹妹長歪了,拿出了長兄如父的架勢,時不時的教育她。

但……他隻是盡力而已,沒有怎麽盡心。

妹妹能快快樂樂的成長是最開心的一件事情。

安寧猜想他的內心,這最大的不舍有自己也有這個家,更有這裏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雞一兔;生活久了難免對一個地方的人和物產生依賴,這是人之常情。

也足矣說明她的一寶真的很好。

可不讀書卻不好。安寧想到了孟母三遷,和秦玖商量了之後決定全家搬到鎮子上。

楚竹猗一聽這個決定震驚了,要知道她娘的產業都在這裏,那是娘辛苦打拚的事業,有多少人為此眼紅想要爭搶。如今為了他,竟然要搬離這裏。

“娘,不行。”楚竹猗不同意。

安寧道:“沒什麽的不行,換個環境生活也挺好,就這麽決定了。”

楚竹猗那不太心軟的心思被觸動:我娘好愛我。

秦玖看到他那難得變幻的臉,知道小家夥感動了。

安寧要走,並沒有一寶想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她展現了實力把事情安排的條理清晰,什麽人負責什麽安排的妥妥當當,做了真真正正的實權掌權者。

而這隻用了半個月的功夫。

兩人走之前去給爹娘上了墳,不用像第一次那麽費力找不到墳頭。

安寧在墳前擺好供果香竹,仿佛看到女人溫柔的笑臉和男人慈愛的目光。

進來,她腦海裏似乎有東西閃現,但是很難以捕捉。

安寧:“爹娘,女兒要上鎮子上住了;你們的外孫很有出息,他絕對是一個讀書的料,女兒學孟母三遷去陪他。爹娘在這裏安息,有時間我回來看你們。”

安寧說完這些話,墳前的香煙沒來由的旋轉起來,形成一個讓人能看清的雲渦。

兩人詫異,如今墳地裏是用青磚綠瓦砌的很遮風,竟然……

“爹娘啥不得我呢!”安寧道。

秦玖:“有時間我們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