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沐心疼的用手擦拭安知淺臉上的水珠,軟糯的小臉上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媽咪……”

他太小了,沒有辦法保護媽咪。

紈絝子弟非常享受欺負人的過程,安知淺越狼狽,他們笑得越大聲。

在他們心裏,隻有張芊芊配的上顧北夜。他們就是看不慣這個鄉下女人!

他們覺得一盆水不夠,又抬來盛滿水的盆,打算潑第二盆。

突然,張通天出現在了門口,厲聲道:“你們在做什麽?”

“你是哪來的老頭子?顧家是你能說話的地方嗎?”說著,顧方想衝張通天動手,哪知張通天看上去老態龍鍾,身手卻不凡。

電光火石間,房間裏響起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顧方被張通天撂倒在地上,一張俊臉疼的扭曲起來。

張通天運了一口氣,冷冷掃了一眼周圍的紈絝子弟,“還有人想來試試嗎?”

躺在地上的顧方頓覺麵子掛不住,大聲叫嚷起來,“老頭子,你不講武德,搞偷襲!”

他一個二十二歲正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居然被一個老頭兒隨便撂倒了!

這要傳出去,肯定會被東城的貴族子弟們笑掉大牙!他顧方還怎麽在這個貴族圈子裏立足。

張通天聽到顧方的話,微微一笑,“哦?年輕人,要不你站起來再過過招?”

剛才,張通天用了一招分筋錯骨手,把顧方的胳膊給卸了。顧方就算能站起來,也不是張通天的對手。

安小沐星星眼崇拜的看著張通天,給他鼓掌捧場,“爺爺好厲害!他們剛才欺負媽咪,爺爺快教訓他們!”

張通天掃視了一眼房間的人,聲音渾厚有力,“還有誰想同老朽過過招嗎?”

紈絝子弟們看了看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的顧方,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張通天。一個念頭不約而同的浮現在心裏,這個老頭兒不好惹!

這年頭,碰瓷的老頭兒不能惹,抗打的老頭兒更不能惹!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了管家的聲音,“顧少,你不是在公司嗎?你怎麽回來了?”

顧方渾身僵住,臉色漸漸發白。

顧北夜怎麽回來了?這個點他不是應該在與M.J服裝設計公司開合作的會議嗎!

樓下的管家內心也飽受煎熬,顧北夜雖然習慣的戴墨鏡遮臉,但他作為管家的經驗告訴他,此時的顧少很生氣!

房間裏的人聽不見顧北夜的聲音,隻能聽見樓下管家在誠惶誠恐的在回答他的問題。

“是是,顧方少爺還帶了他的朋友。”

“顧方少爺正在安小姐的房間裏麵……”

屋內的紈絝子弟慌了!

他們也是知道顧北夜今天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才敢大著膽子來找事兒。

要是真被顧北夜發現是他們幹的,肯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紈絝子弟開始在房間尋找起能躲藏的地方,有躲衣櫃的、躲床底的——

還有人找不到躲的地方,可憐巴巴的抓著安知淺的手求讓躲被子下麵的。

安小沐堅決的拒絕,“媽咪的**不準有其他男人!”

躺在地上的顧方像被人判了死緩,聽見顧北夜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心中忐忑不安,額角冒出大顆的冷汗。

顧北夜走到房間裏,第一個映入他眼裏的是濕成落湯雞的安知淺。

安小沐被她保護在懷中,沒有淋濕。他小小的一團,一邊哭一邊擦著她身上的水珠。

修長的手指解開西裝套,披在了安知淺身上,冷冽的目光落在顧方的身上,不怒自威,“我顧北夜的人,你也敢動?”

顧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說話磕磕巴巴,“顧、顧少,我隻是想維護顧家……”

“維護顧家?”顧北夜薄唇一抿,一字一句像重錘敲在顧方心口,“什麽時候顧家淪落到需要一個旁係的混子來維護了?”

“我、我……我該死!顧少,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是一時糊塗。”顧方知道顧北夜對付人的手段,連滾帶爬的來到他腳邊,連扇了自己幾個巴掌,以表道歉的誠意。

上一個冒犯顧北夜的顧家人已經被顧家除名,被整個東城的商業界除名,現在都隻能靠一些臨時的工作來養活自己。

顧方養尊處優慣了,哪裏還受得了吃苦?

顧北夜皺了下眉,厭惡的踢開顧方。對於這個旁係的表弟,他沒什麽印象,更談不上好感。

眼下,顧方背著他欺辱安知淺,完全是沒把他放在眼裏。

顧擎蒼向來主張顧家以“和”為貴,上下應當團結一心。所以,本家與旁係待遇相差不多,以至於某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敢對本家的事指手畫腳!

“除了你,其他人呢?”

顧方還沒開口,安小沐指了指衣櫃、床底、窗簾後麵。他軟糯的聲音此時成了貴族子弟們的一道催命符,“他們都躲這些地方的!剛才還有人想躲媽咪被子裏!”

顧北夜目光漸漸生寒,“是你們自己滾出來,還是我請你們出來?”

貴族子弟如同霜打的茄子,心如死灰的走出藏身的地方。房間裏響起了此起彼伏求饒的聲音——

“顧少,我們真的是一時糊塗才對少奶奶出言不遜!”

“是顧方!顧方他指示我們做的啊!”

“顧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

“管家,進來。”

管家立馬來到顧北夜跟前,點頭哈腰,“顧少,有什麽吩咐?”

“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來,發給顧爺。”顧北夜嫌棄的看著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貴族子弟,明明是東城名門望族的後代,做起事卻像不入流的地痞。

真是丟人。

“你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顧北夜站起身,從衣櫃裏取出幾件衣裙丟給安知淺,“管家,把房間的暖氣打開,別讓顧家的少夫人著涼了。”

顧北夜刻意把“少夫人”念重,不知道是給貴族子弟聽的,還是說給安知淺聽的。

安知淺接過衣服,捏緊了衣角,垂下長睫遮掩住眼中複雜的情愫。

顧方來挑事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顧北夜不會回來。他能回來解圍,實在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個男人還是像四年前一樣,做起事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