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曾無數次幻想過她回到初家那天是何種景象。

這些年,她一直在心裏把蕭宸當作是不可戰勝的對手。

她的父親這麽優秀,都能被蕭宸耍的團團轉。即便是她所擅長的計算機領域,她也無法破解蕭宸的防禦係統。

但,顧北夜做到了。

他成功破譯了蕭宸引以為傲的防禦係統,甚至能順利的黑掉蕭家別墅的監控。

也許,蕭宸不是這麽堅不可催的。

一旁的初宇天見安知淺沉默不語,努力讓臉色緩和下來,柔聲的問她:“那些郵件……是你發的嗎?”

“嗯,是我。”

初宇天試圖拉起家常,“如果不是你的郵件,沒準我們這個時候已經回京城了……我們這次來東城,主要是因為初墨這個孩子。”

初家長老厭惡的是初天風,而不是初墨。

上一輩的事不應該牽扯到下一輩身上。

安知淺笑了笑,“那我回頭得謝謝他。”

話落,走廊再次陷入了安靜。

“結果出來了。”護士將鑒定結果遞給了初宇天。

一眾人立馬圍了上來。

打開鑒定書,上麵的結果讓眾人顫抖。

“你、你真的是初淺!”二長老忍不住抱住了安知淺,“初丫頭,你為什麽不早點聯係我們啊?”

一旁的初宇天默默擦著眼淚。

“這些年,你大伯想死你了。你剛走的那幾天,你大伯老是對著你的照片偷偷抹眼淚。”

“蕭宸對你不好,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啊!”

“對,現在跟我們回初家,沒人敢欺負你了。”

……

安知淺的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滾落下來,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點頭說“好”。

“我已經安排了私人飛機了,過一會我們就回京城。”初宇天站起身,看著安知淺長歎了口氣,“淺淺,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們這些當叔叔伯伯的沒用,才讓初天風有了可乘之機。”

“大伯,別這麽說……”

初宇天堅定的說:“淺淺,我們不會再讓蕭家輕易帶走你了。”

一旁的長老幫襯著說,“就是!這些年初天風一直跟在蕭家背後,跟條狗似的!我們早就受不了這氣了。”

“當年讓初天風上位就是一個錯誤!”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冰冰的傳來。

“沒想到叔叔伯伯們是這麽看待家主的啊。”

不知何時,初墨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上,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眾人。

他雙手抱胸,目光落在安知淺身上。

“藏得夠深啊,安小姐。”初墨慢慢走到安知淺跟前,嘴角揚起不善的笑意,“沒想到你居然就是我拿早已入土為安的好妹妹。”

“初墨,你這小子怎麽說話的!”初宇天眉頭緊蹙,不客氣的瞪著初墨,“給你妹妹道歉。”

“道歉?她配嗎?”初墨的眼眶染上猩紅,目光充滿著不屑,“她就是一個靠男人上位的女人!你們就打算扶持這樣的女人來頂替我爸嗎?沒了顧家、蕭家和沈家的支持,她一無所有!”

初宇天一字一詞冷聲說:“你爸德不配位,知道嗎?”

德不配位?

初墨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

“她不過是一個女人,有什麽資格當家主?就算隨便抓個旁係的少爺,也比她做的好……”

話音未落,初宇天一耳光扇在了初墨的臉上。

初墨不可思議的看向初宇天。

“大伯,我也是你的侄子啊?你們都被這個女人下了降頭了嗎?我承認伯父是個出色的商人,可這並不代表他女兒就適合……”

“閉嘴!”初宇天怒聲嗬斥,“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初明落就教你這些東西?”

初墨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音量提高了好幾個度,“你們見過京城哪個世家是有女人掌權的?你們與其把位置讓給她,不如讓我來當這個家主!”

話落,一直沒開口的安知淺出聲了。

“堂哥,你來做家主?憑什麽?”安知淺的聲音冰冷,“憑你在東城弄丟十億的資金嗎?”

初墨的臉色驟變,“十億資金我會補上的。”

“哦?那初家折在顧家手上的那些人呢?”安知淺諷刺的笑了笑,“初家在京城嘔心瀝血培養的人,因為你的決策失誤被迫留在了顧氏集團。那些高額的辭職違約金,你給得起嗎?”

一句話,讓初墨的臉登時煞白。

“你有時間在這裏和我爭權,不如關心關心躺在病房裏的你爸。”

“安知淺,你!”

安知淺挑眉,“你和你爸一樣,都是喜歡偷別人東西的賊。”

這對父子對權力的可謂當真是一脈相承。

老子還在病房裏昏迷不醒,兒子就急吼吼的跑出來奪權。

剛才的交談中,初墨隻關心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顧初天風會麵臨什麽。

初墨惡狠狠的看著安知淺,對一旁初家的長老撂下狠話,“叔叔伯伯們,我會讓你們知道,我才是最適合繼承家主之位的人選。”

“那我們就等著。”

說完,初宇天領著安知淺走了。

走出顧家醫院的時候,安知淺感受到全身心的放鬆。

這些年,她一直刻意逃避自己的身份,不願意麵對這些真相。但這些事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淡,反而像紮在心頭的一根刺,不斷的加深,時刻提醒著她那些痛苦的過往。

蕭宸強行從沈家醫院帶走她,被迫讓她重新麵對這些。

現在,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回到初家了,有了和蕭宸叫板的資格。

這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初宇天開車往東城的郊外趕,車上的叔叔伯伯們又追著安知淺問起她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初丫頭,你長相怎麽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對啊,我記得你眼角有顆淚痣來著?”

“這些年你是不是過得很苦啊?”

……

車上的各位你一言我一句的,已經構成了安知淺這些年慘不忍睹的生活現狀。

一時之間,安知淺竟不知道如何說起。

這時,有人想起了蕭宸的話,直勾勾的看著安知淺,問道:“初丫頭,剛才蕭宸說的孩子……跟你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