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想起來了。

當時安小沐被綁架之後,她一直找不到淩羽霄。

甚至動用了黑客的技術,也找不到淩羽霄的網絡。

出於師門之間多年來的情誼,安知淺沒有把淩羽霄往人販子那邊想。

但是,安知淺還是想不通他到底去了哪。

現在看來,這段時間,淩羽霄應該是被蕭宸帶走了。

當年安知淺能順利出逃蕭家,淩羽霄功不可沒。

蕭宸找上淩羽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安知淺抬眸看著青瑾,“你對我說這個事,是想說什麽?”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背叛蕭宸可能早就沒命了。但對於淩羽霄出逃這事,蕭總沒有追究。”青瑾眯了眯眸子,語重心長的繼續說,“我是想告訴你,蕭總對你不一樣。你和他之間不是一筆交易,可能……”

話音未落,安知淺打斷他。

“夠了,我和蕭宸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你覺得你比我更了解他嗎?”

安知淺躺在**,滿眼不屑的望著青瑾。

青瑾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自己找了個小桌子辦公起來。

房間陷入了寂靜。

不知道初家到底留了蕭宸說什麽,直到晚上蕭宸也沒有回來。青瑾到了下班的點自己就走了,偶爾別墅裏的女人會專門敲門問問她需要什麽。

安知淺緊閉著門,吩咐了一句,“我暫時沒什麽需要的,你去忙吧。”

“好。”

東城的夜空和西城不同,東城的夜晚總染著一抹淡淡的紫紅。燈紅酒綠的市中心把純粹的天空渲染上不同的顏色,即時身在別墅區,也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喧鬧。

蕭宸的性子極怪。

他喜歡安靜,但也不完全喜歡安靜。

在被蕭老爺子帶回蕭家的時候,蕭宸在他生母那裏過的並不好。

他的生母是刻意把男人的套紮破之後,才有了他。

那段時間,他和生母住在胡同巷子裏麵,偶爾有幾聲犬吠。到了晚上,胡同巷子安靜下來後,他母親就會發泄似的找理由打蕭宸。

但樓上樓下都住著老年人,打孩子的聲音又會引起樓上樓下的勸架。

蕭宸需要安靜才能凝神做事,但他同時也需要一定的吵雜給他一些安全感。

所以,和顧家隻有三四個仆人不同,蕭宸的別墅裏總能被他塞上十幾個人,營造出一種皇宮大院的感覺。

就連選別墅,他也會盡可能的選在郊區。

安知淺打開電腦,詢問起這些天手下破譯的進度。

“頭兒,我們已經破解了80%了!”

“我們以為顧清身份被揭穿之後,就不需要這些了……”

“可惡啊!還得接著幹。”

……

安知淺看著群裏的聊天記錄,這些天不安的心湧上一陣暖意。

“東城的防禦係統破了之後,我給你們每人一個大紅包。”

這時,一個手下跳出來說。

“頭兒,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現在很多公司企業都在物色新的黑客合作,K和他師兄偷偷組建了一個……我們要不要……”

他說話遮遮掩掩,語氣中極為猶豫。

K是最早跟著安知淺的。

如今他另起爐灶招攬生意,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想翻臉不認人。

安知淺想了想,長長歎了口氣。

“讓他去吧。”

安知淺剛發這句話,突然聽見窗口有些動靜。

她警惕的看向了窗外。

窗外依舊是紫紅的天空,看不見人影。

安知淺心頭咯噔一下。

蕭宸這別墅風水不會沒選好吧……

“哢哢——”

窗口又傳來細碎的聲音。

安知淺提著膽子,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窗戶。

她踮著腳,盡量保持安靜。

“啪!”

突然一雙手出現在了窗戶上。

安知淺猛地捂住嘴,差點尖叫出聲。

緊接著,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額頭上的碎發被汗水浸濕。

是淩羽霄。

安知淺砰砰亂跳的心稍微平複了一些。

淩羽霄有些焦急,站在窗外比劃著什麽。安知淺連忙開窗,他沒扶穩玻璃,差點摔下去。

她趕緊抓住淩羽霄的手腕,把他帶進了屋內。

屋外明明已經是初春,溫度有些低。但淩羽霄身上很熱,連帶呼出的氣都冒著絲絲縷縷的白霧。

“你怎麽來了?”

“擔心你呀。”淩羽霄笑了笑,像小時候那樣揉著安知淺的長發,“你被蕭宸帶走的這些天,你師兄我啊……是吃不好穿不暖。”

此話一出,淩羽霄耳機裏麵傳出了顧北夜冰冷的聲音。

“昨天你剛吃了三碗飯。"

淩羽霄訕笑了兩聲,“暴飲暴食也是壓力的表現好嗎!”

安知淺連忙在臥室裏找到管家給她準備的白開水,給淩羽霄倒了一杯。

“喝口水。”

淩羽霄一口灌進去,“小師妹,你知不知道,你師兄我差點就沒了。”

安知淺嘴角微動。

“看出來了。”

他剛才就差點從窗外的橫梁上摔下去了。

“多虧你師兄我神機妙算,算到了蕭宸把你帶到這裏……”

“蕭家的監控你們怎麽處理的?”

如果安知淺猜得不錯,蕭宸別墅的監控應該是用的蕭家防禦係統。

一般黑客很難黑進去。

“顧北夜黑的監控啊!”

安知淺懵了,“顧北夜還會黑監控?”

淩羽霄懵了,“難道他不會黑監控嗎?我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很有把握啊!”

安知淺沒急著搭理淩羽霄,連忙拿開電腦嚐試連接別墅的監控。

令她沒想到的是,蕭家別墅的監控真的被處理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監控裏麵的畫麵與日常生活無異。

“顧北夜,你怎麽處理的監控?”

這時,淩羽霄耳機那邊的顧北夜裝聾作啞,一下失聲了。

“師妹,你關心顧家那小子幹嘛?你看看我……”淩羽霄挽起袖子,露出了他手上的擦傷,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為了來見你,我翻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安知淺借著窗外的燈光瞥了一眼淩羽霄的手臂。

淩羽霄的手長期泡在消毒水裏,皮膚顯得比常人白很多。細密的血痕一道道的,一看就是在哪沒站穩摔下去的。

“他們怎麽讓你來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