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淺自知理虧,默默低下頭,像個等著受訓的孩子。

她現在很想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身體極度的不適在提醒著她身體的虛弱,什麽話也沒問出口。

沈雲慕也沒過多解釋,給她倒了一杯水。

安知淺老老實實把水喝了下去,眼巴巴的望著沈雲慕。像極了小時候闖禍想讓沈雲慕替她背鍋的模樣。

沈雲慕本來忍了一肚子話想教育安知淺,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他還是舍不得讓安知淺受委屈。

這時,病房被顧北夜推開。

顧北夜看著**的安知淺,心情無比複雜。最後那杯毒酒的毒說重不重,但醫生給他的反饋也不容樂觀。

毒酒的毒想完全從身體裏排出去至少需要一年。

安知淺聽見動靜,看向顧北夜。

和他目光相撞的一瞬間,她想起了賭場裏見到的夜帝。

奇怪。

為什麽她會將顧北夜和夜店聯係在一起?

沒等安知淺多想,顧北夜把水果放在床頭,坐在她的身邊。餘光瞥了旁邊的沈雲慕一下,故作不知情的問道:“淺淺,你放心,這幾天你不在家,我把小寶照顧的很好。”

沈雲慕冷冷的看著顧北夜,沒說話。

在安知淺出事的當晚,顧北夜把她送到醫院妥善安排後,以匿名的方式給沈雲慕發了消息,把病房的位置告訴他。

顧北夜抱著一絲私心,他看得出安知淺並不喜歡賭場。他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形象能在安知淺的心理更完美一些,更好一些,不希望安知淺把他和夜帝的身份聯想在一塊。

等沈雲慕來到醫院後,顧北夜悄然的離開了。

他回到了賭場和白鬼清理起初淺的消息。今晚賭場拿到了眾多初淺的消息,白鬼一邊整理一邊驚呼,“哇!原來初家的關係這麽亂啊!”

顧北夜隨手拿起一個文檔。

他本以為是什麽平平無奇的八卦,目光掃了幾行,突然停住了——

初淺……可能沒有死。

這個文檔清楚的記錄了當時安知淺製造那起假車禍的實際情況,而這份文檔的來源是當時在醫院幫安知淺作假的某個參與者。

“這個文檔是誰的?”

白鬼核對了一下,“一個賭鬼的。之前在某家大醫院工作,後來沾染上賭癮,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話音未落,白鬼看見顧北夜拿出打火機把文檔燒了幹淨。

“夜帝,你……”

白鬼的眉頭擰緊,不理解顧北夜的行為。

“其他的消息整理好給蕭總。”

顧北夜剛說完,蕭宸進入了房間。

“不用夜帝整理。”蕭宸親自帶人闖入了房間,一堆人把房間堵得水泄不通,“今晚我親自整理。”

白鬼坐在一邊沒說話,觀察著兩人的神情。

倘若剛才那份資料再燒的慢一些或者顧北夜猶豫一下,那份資料一定會落在蕭宸手上。

白鬼不理解顧北夜想做什麽,之前答應蕭宸查初淺消息的時候,顧北夜答應得無比爽快。

但剛剛,他燒掉重要資料的舉動,明顯是想隱瞞什麽。

奇了怪了。

白鬼滿腹疑惑,他怎麽不知道夜帝和這位初淺有關係?

麵對蕭宸的打量,顧北夜沒有一絲的驚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顧北夜微微一笑。

“那就麻煩蕭總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顧北夜離開房間後,又專門回家照看了安小沐。緊接著又裝作擔憂的態度去詢問沈雲慕,合理的知道了安知淺的位置。

他把一切都設計的天衣無縫。

在安知淺昏迷的一周裏,顧北夜用了一周來消化初淺的消息。

除了他燒毀的那份資料,其他資料對於蕭宸來說都無關痛癢。蕭宸是個典型的多疑的性格,他可以懷疑周圍的一切事情,但同時他做事也需要證據,包括初淺的生死。

蕭宸來賭場找夜帝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為自己的懷疑尋找證據。但其他證據並不能符合他對初淺活著的猜想。

但對顧北夜而言,那份資料帶給了他極強的震撼。

之前他讓張芊芊查過初淺的消息,張芊芊斬釘截鐵的確定初淺已經死了。

當時顧北夜隻把初淺當成過去式的驚豔,沒有深入挖掘初淺的事情。等他再想調查的時候,當年的事也被張芊芊和沈雲慕層層加碼。

事情過的越久越不好調查。

顧北夜在重新調查初淺的同時,沈雲慕也在不斷打聽安知淺去夜帝賭場的事。

白鬼做事謹慎,愣是沒讓沈雲慕打聽出來,逼得沈雲慕不得不親自去問顧北夜。

顧北夜作為沈雲慕的死對頭,不光沒有多說一句,還十分合理的嘲諷了他一番。當時氣得沈雲慕不顧沈家聚餐的場合,一張臉鐵青,連帶周圍的服務員都戰戰兢兢。

直到得到安知淺在醫院蘇醒的消息後,顧北夜才收拾好心情,風塵仆仆的來到病房。

此時,躺在**的安知淺並不知道這一周兩個男人經曆了什麽。但她能敏銳的察覺出這倆應該是經曆了什麽,一陣濃鬱的火藥味在病房蔓延。

作為火藥味的源頭,安知淺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淺淺,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嗎?”顧北夜滿臉都是真誠的擔憂,他伸手想摸摸安知淺,一旁的沈雲慕非常不客氣的打開了。

沈雲慕冷聲警告:“淺淺剛醒,你別煩她。”

顧北夜冷笑,“是嗎?那你趁淺淺昏睡的時候,也沒少碰她吧?沈總這樣未免有些雙標了吧?”

安知淺心中警鈴大震。

開始了開始了。

兩個人又開始針鋒相對了。

一時間,安知淺一個頭兩個大。

兩邊振振有詞的以安知淺養傷為中心開始吵起來,沈雲慕接下顧北夜的話,反唇相譏:“淺淺昏迷了一周,莫些人呆在醫院的時間屈指可數。”

顧北夜桃花眼滿含委屈的看向安知淺,辯解起來,“我不像某些孤家寡人那樣一大把空閑的時間。淺淺出事了,我當然要替她照顧好小寶……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