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慕坐到沈老太太對麵，頎長的身體微微後仰，靠在軟綿的椅子上。幾縷碎發落在溫潤的黑眸前，目光輕閃，輕描淡寫的說道：“今天你找我做什麽？”
沈老太太表情柔和，主動給沈雲慕倒了一杯茶，“這次喬曦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嗯。”
看見沈雲慕不冷不淡的態度，沈老太太長歎一口氣，“慕兒啊，你什麽時候才能懂我的用心良苦？”
“我一直都懂。”沈雲慕餘光掃過沈老太太鬢角的白發，心下沉了沉。
沈家的男人走得早，上一任沈氏集團的總裁是他父親。他爺爺因為胃癌走得早，而他的父親則是在一場仇家蓄意謀劃的車禍中去世。
這些年，一直是沈老太太在支撐沈家。
能把沈氏集團做到西城一霸，沈老太太吃的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明明是和顧擎蒼是同一輩的人，沈老太太卻遠不如顧擎蒼輕鬆。
沈老太太見到沈雲慕漫不經心的神情，抿了抿嘴角，主動提起了往事，“慕兒，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沈家和顧家為什麽會一直相互敵視？”
沈雲慕目光瞥向窗外，借窗外的夜色分散注意力。
“講過一些。”
沈老太太給自己酌了一杯清酒，一口飲盡，清道：“當年你父親的車禍，我懷疑是顧擎蒼做的。”
話落，沈雲慕臉色微變。
但，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沈老太太目光漸寒，“顧家做事一向謹慎穩重，顧擎蒼手段了得，這些年我沒能找到他籌劃車禍的證據。”
聽到這，沈雲慕轉頭看向沈老太太，“有話可以直說，沒必要彎彎繞繞的。”
在沈雲慕很小的時候，沈父就去世了。
沈雲慕對他那位名義上的父親沒有多少記憶。
沈老太太一手把他拉扯長大，沈老太太對沈雲慕的影響更大。
包括他笑麵虎的性格。
沈老太太在外人麵前一向平易近人，但在培養沈雲慕這件事上，她的手段近乎是鐵血。
“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麽人的蠱惑，這幾個月你和顧家越走越近……”
沈老太太說話的語氣很輕，每一個字像叩在沈雲慕的心頭。他薄唇輕動，剛想說話時，一個服務員走來，“女士，你們的菜……”
沈老太太微微點頭，服務員畢恭畢敬的把菜放在桌上。
沈雲慕掃了一眼菜品，嫻熟的拿起筷子，把其中一道菜品上的沙拉醬撥開。
“不喜歡吃這些醬汁，你可以和服務員說。”
話落，沈老太太心中有些觸動，神情卻依然平靜端莊，“沒必要為我例外。”
沈雲慕收回筷子，忽然開口道：“你什麽時候讓沈臨淵離開？”
“等你徹底和顧家決裂，我會讓他回到他該去的位置。”沈老太太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天你和顧北夜私下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多……”
沈雲慕臉色一冷，陰沉如水，“你在調查我？”
“你也可以繼續和顧北夜曖昧不清……不過，這沈氏集團最後歸誰，就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