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弘一走的當晚, 餘秋和朋友們在院子裏吃了烤肉。

第二天,節目組的人一早就來敲了餘秋的房門,餘秋迷迷糊糊地睜眼問他們來做什麽, 工作人員解釋, 說是要推著他坐輪椅去節目組。以往餘秋都是掐點起來的, 八點錄製節目,他帶崽七點四十才從**爬起來, 一邊洗漱一邊將早餐放在鍋裏熱一熱, 五分鍾內洗完臉,和崽叼著早餐, 再往節目錄製點走, 正好趕點到。

包括鶴弘一在節目組的那兩天,鶴弘一估計是知道餘秋尿性的,一般也都在七點四十多才來找餘秋, 餘秋收拾完後, 鶴弘一推著他上節目去。

但今個工作人員卻來的有些早了, 這才七點剛出頭, 估計是工作人員給餘秋留了些化妝打扮的時間。但餘秋不搞這個,他還想再睡會兒, “你先去忙吧, 我等會兒自己可以弄著輪椅過去, 而且我腳受傷已經好幾天了, 沒那麽嚴重了, 我拄著拐杖就能走過去。”

工作人員欠身,湊近餘秋, “路上坑窪, 您自己過去不方便, 導演害怕出事兒,這才讓我幫您推輪椅過去的。”

這話就把餘秋的話給賭死了。餘秋知道工作人員沒把他推到錄製點之前,工作人員也沒法做別的事兒。沒招兒了,餘秋打著哈欠叫醒餘揪揪。

餘揪揪迷迷糊糊睜眼,眼角還掛著生理性眼淚,像是剛出爐的白包子,黏黏糊糊地往餘秋身邊蹭,“爸爸,揪揪好困哦,想再睡睡...為什麽今天要起這麽早呀?”

餘秋抱著餘揪揪,拍拍他的背,“不睡了,爸爸帶你出去玩,咱們中午再回來睡。”

餘秋哄了好半天的餘揪揪,小孩兒才不情不願地清醒過來。

兩人簡單洗完漱,認真吃了頓早餐,這也才七點二十,在確定餘秋不用化妝保養後,工作人員詫異地說了聲抱歉說自己來早了,餘秋說沒事兒,工作人員把餘秋推到錄製現場。

此刻還沒有嘉賓到現場,隻有些工作人員在布置現場。

餘秋打了個悠長的哈欠,困得要死,這會兒他倒是有點懷念鶴弘一在的時候了,至少能和他作息卡的上。餘揪揪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餘秋輪椅邊,兩人看著麵前漸漸升起的朝陽,漸漸都閉上了眼,餘揪揪的腦袋枕在餘秋腿上,餘秋靠在輪椅上。

吵醒餘秋的是小孩子們嘻嘻哈哈的笑鬧聲,餘秋這才睜開眼睛,抱著餘揪揪和大家打招呼。

一天的節目錄製正式開始,早上是要大人帶著孩子們跟著當地人一起去地裏幹活,沒什麽任務限製,就完全憑興趣,能做多少做多少,主要還是以感受大自然為主。餘秋沒種過地,這會兒興奮舉手,從輪椅上站起來,“導演我也沒事兒了,我跟著他們一起去唄。”

導演瞥一眼餘秋的腿,“你可行了吧,安省點坐這兒給我省省心吧。”

其他嘉賓們也跟著勸,不讓餘秋下地幹活。

餘秋摔傷拉傷次數多,知道自己的情況,但他沒法給他們解釋他真沒事兒。無奈,他扯過餘揪揪,抱著,“那導演,你把我兒子給我留下,讓他在岸上陪我玩。”

餘揪揪也沒種過地,這會兒他正對種地感興趣,躍躍欲試呢,就有點不想和餘秋站在岸上,他拉拉衣角,扭扭捏捏,“爸爸~”

餘秋一聽他兒子這調兒,就知道完蛋,“你要說什麽?”

餘揪揪扭扭身子,都不敢去看餘秋的眼神兒,“爸爸,你在岸上自己玩一會兒好嗎?揪揪下地裏看看,看看就上來了,就一會會哦。”

導演忍笑幫腔,“你看揪揪都這麽說了,我也沒辦法。”

餘秋咬牙,受委屈了.jpg。

以前鶴弘一在的時候,遇到這種環節,還能有個鶴弘一帶他出去逛逛。

雖然他也不喜歡鶴弘一一起出去,但有總比沒有強。

“爸爸,你是不是生揪揪氣啦,你要是生氣了,揪揪就不下去了,就陪你在上麵玩,好不好呀?”餘揪揪邁進餘秋腿裏,去哄哄他。

餘秋怎麽可能和自家崽生氣,愛玩是小孩天性,他小時候比餘揪揪還愛玩呢,“玩去吧。”

“爸爸真沒生氣嗎?”

“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和你生氣?”

“好哦,那揪揪一會會兒就上來陪爸爸玩哦。”

餘秋把餘揪揪交代給其他三位成年嘉賓,大家自然就沒話說,帶著餘揪揪就下地去幹活了。餘秋坐不住,先推著輪椅圍著地外圍逛一圈,最後他也懶得坐輪椅了,拄著拐杖,四下轉轉。

導演怕出事兒,不讓他去。

“我自己的腿我知道,真沒您想的情況那麽嚴重,不用擔心。”

餘秋蹦躂到地裏一個角落,餘光一瞥,就見徐小米正蹲在角落發呆摸魚,估計是個不喜歡種田的性子。餘秋撿起一塊石頭,踢到徐小米腳邊。徐小米看到石頭,立刻抬頭,對上餘秋戲謔的神情,她眼珠一亮,餘秋衝他比了個噓,徐小米了然,就又把石頭彈給了餘秋,兩人不亦樂乎地玩了有一陣。

徐小米最後實在受不了無聊的種田了,她舉手說要上去玩玩。

徐清晨也嫌她待在一旁不幹活淨礙事兒,便答應放她走了。

徐小米衝上岸後,便直奔餘秋,兩人在岸上嘻嘻哈哈地玩著。

正在幹活的餘揪揪聽到岸上的動靜,一看,這才反應過來他把爸給忘了,他爸在外麵都有別的小朋友了quq,餘揪揪也連忙請假跑上岸去,去陪他爸玩。

餘揪揪一上來,墨婷婷和路雲澤也斷斷續續地跟了上來。

眼見小孩圍著多了,餘秋索性坐上他的輪椅,瘋狂轉著兩邊的扶手,極速前行,讓幾個小孩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追他,還回頭嘚瑟道,“哈哈哈,你們追不上我吧?”

“我也是兩腿的,你們也是兩腿的,怎麽差距就這麽多呢?”

導演跟在他們後麵喊,“餘秋,你小心的你的腿!”

餘秋跟沒聽到似的,已經撒歡玩嗨了。

導演和其他人無奈對視一眼,最後得到一個結論,“想管住餘秋,這還是得看鶴總啊。”

“他都瘸了一條腿了的,怎麽還能蹦的這麽歡呢?”

早上的項目結束,幾個成年人從地裏上來,餘秋也帶著孩子們玩完回來了,小孩們熱的一頭汗。洗完手後,中午有節目組提供的午餐,是當地的特色農家飯,用羊肉炒的米飯,米飯上裹著一層羊油,看著就很香。

餘秋要去盛飯時,墨韻北攔了他一下,“羊肉是發物,你現在受傷了,腳踝還腫著,應該不能吃吧。”

餘秋從小小病小災就不斷,有父母和鶴弘一在時,能管住他,他還能忌口些,現在邊上有沒能管他的人,他也就不在乎了,“沒事兒,我腳都好的差不多了。”

餘秋,“我的腳,我心裏有數。”

墨韻北便沒再勸他,“那好吧。”

羊肉米飯確實好吃,餘秋一連吃了兩碗,最後和餘揪揪一起吃撐發呆,靠在椅子上開始海豹拍肚皮。工作人員拿來止痛消炎噴霧,要來幫餘秋噴。

傷口已經不疼了,餘秋也沒那麽嬌貴,更不太習慣有人蹲在他腳邊服務他,“沒事兒,不用噴了。”

導演,“還是得噴的,你早點好,我們也才能早點放心。”

話說到這份上了,餘秋沒招,他叫來餘揪揪,讓導演把噴霧給餘揪揪,讓餘揪揪幫自己噴,他兒子伺候他,他倒是可以接受。

餘揪揪當然樂於為爸爸服務,小家夥拿過噴霧,蹲在餘秋腳邊,按按瓶口,奈何他勁兒太小,按了半天都按不出噴霧,還問餘秋呢,“爸爸,他怎麽不出水水呀,是不是你施了魔法呀?”

周圍人都樂了,最後還是工作人員拿來噴霧,蹲著身幫餘秋在傷口上噴了圈,弄得餘秋怪不好意思的,一直側著頭不敢跟工作人員對視。

不知道怎麽的,他想到前幾天鶴弘一幫他噴藥時的場景。

他突然覺得,如果非要選,他寧願鶴弘一來給他噴藥。

-

下午的節目環節也比較輕鬆,讓孩子們去感受了下當地生活,餘秋被工作人員推著輪椅走了一下午,快到黃昏時節,才算完成拍攝錄製,餘秋帶著崽回到家,兩人在**挺屍。

估計是因為中午吃了發物的原因,餘秋這會兒腳還真有點疼,不過可以忍。噴霧就在床頭邊上扔著呢,他也懶得去拿去噴。他隻看一眼噴霧,知道噴霧就在手邊,隨時能用,他便能安心不少。

沒一會兒,有工作人員敲門,說是鶴弘一打來電話了,讓餘秋出來接電話。

餘揪揪高興,餘秋是懶得接,“你知道他找我什麽事兒嗎?”

“鶴總在電話裏沒說。”

“那我就不接了,你們幫我掛掉就行。”

工作人員像是有備而來,捂著通話口,脫口就是,“鶴總說,你要是不去接電話,他就讓節目組把你的止痛噴霧給沒收了。”

餘秋剛剛還不痛的腳,這會兒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打蛇打七寸的打發,倒是被鶴弘一玩明白了。

餘秋無奈下床,帶著崽出了門,兩人並排坐在院裏的凳子上,餘秋接了鶴弘一的電話,“找我幹嘛?”

鶴弘一那邊應該還在工作,有鋼筆滑過紙張發出的沙沙的響聲,“今天都做什麽了?”

餘秋,“你是我爸嗎,怎麽還帶查我崗的?”

鶴弘一,“你如果想讓我當你爸,也不是不可以。”

餘秋白眼,扣著手指,真的不想和他說話,“無聊。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我就掛了。”

鶴弘一放下鋼筆,示意助理先離開辦公室,“既然你不想和我說話,那就你讓揪揪接電話。”

餘秋心中警鈴大作,“鶴弘一,你老惦記我兒子做什麽啊?”

那份DNA檢測報告還在鶴弘一的桌上放著呢,“他不也是我兒子嗎?”

餘秋,“誰就是你兒子了?”

鶴弘一,“那你為什麽讓他叫我大爸爸?”

餘秋猜不出鶴弘一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之前不是鶴弘一說過了麽,因為他暗戀鶴弘一,又收養了餘揪揪,為了不讓餘揪揪自卑,才騙餘揪揪說鶴弘一是他大爸爸的,所以餘揪揪才會脫口而出叫鶴弘一大爸爸,但其實這倆人在生物學上沒有任何關係。

鶴弘一,“怎麽不說話了?”

餘秋,“揪揪沒在我身邊,你要找他下次再來。”

餘揪揪不知道他小爸爸為什麽要騙人,但他已經聽到了大爸爸的聲音,這會兒正高興的不得了,湊在電話旁邊就開始急切地喊,“大爸爸大爸爸,揪揪在呢,你能聽得到嗎!”

鶴弘一發出一聲輕笑。

謊話被當麵拆穿,餘秋真的沒臉了,他瞪一眼自家笨崽,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餘揪揪歪頭,無辜瞪眼。

餘秋扶額,把電話扔給餘揪揪,餘揪揪接起電話,就是甜甜一句大爸爸,而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得就聊了起來。

餘秋沒仔細聽兩人再聊什麽,他抱著腦袋,靠在椅背上,黃昏的的金光灑滿他一身。

他不知道鶴弘一會不會信他騙他的假話。

他也不知道,如果鶴弘一有天知道餘揪揪是他倆的小孩,他要怎麽辦。

農村的時光悠閑,節奏很慢。

微風吹過,覆滿金黃的樹枝輕輕搖動,遠處偶爾一兩聲的鳥叫,空氣中帶著淡淡的稻香。

村裏的喇叭開始放起了周傑倫的歌,浪漫且悠揚。

餘秋看向餘揪揪,餘揪揪抱著電話,從椅子上跳下去,圍著院子咯咯笑著打轉,影子拖的長長的。

時間仿佛就停滯在這一刻,美好的不像話。

餘秋突然就想到了很多高中時的事兒。

也是在這樣的黃昏下,鶴弘一手提溜著他的後脖頸上的衣領,一手提著他的書包,他則抱著足球或者籃球,兩人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慢悠悠地往家裏晃。

路上鶴弘一還會教訓他,“餘秋,你現在還是學生,你把心思往學習上放一放,別想談戀愛,到處沾花惹草。”

他仰頭白一眼鶴弘一,“鶴弘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什麽時候沾花惹草了?”

“哦,你是不是暗戀校花,看到校花來和我說話,你吃醋了哇?”

“哈哈哈,鶴弘一你真的很low誒,自己追不到校花還要來怪我,我看不起你。”

鶴弘一睨他一眼,便就不再說話了,然後他轉頭就找到餘秋他爸,讓餘父提防著別讓餘秋早戀了,誤入歧途。

最後,餘秋喜提被家人24h全麵盯梢監督一個月,不能翹課踢球,不能考試不及格,就連周末也不能出去瞎逛了,徹底被圈.禁在家。

逼得餘秋大周末的給鶴弘一發微信語音條轟炸,“鶴弘一,你個賤人,我恨你一輩子,我跟你勢不兩立!”

不知道這事兒戳中了餘秋的什麽點,他突然就笑了下。

鶴弘一從小到大都很煩,總能找到拿捏住他的點。

但人也不算太壞,總歸出發點也是為了他好,沒有做過很過分的事兒。

但還是很討厭就是了。

餘秋從回憶中抽離,視線回到餘揪揪身上,餘揪揪撲到他腿上,還在講電話,“嗯?小爸爸今天都做了什麽呀,揪揪想想哦。”

“他今天騎著輪椅,讓我們在他身後追他,可他跑的太快了,我們都跟不上他,他還笑話我們跑得慢呢。”

“他今天還拄著拐杖在地裏轉了幾圈。”

“嗯....對啦,大爸爸,我們今天還吃了羊肉飯哦,超級好吃,小爸爸他也吃了羊肉飯兩碗哦!”

餘秋咯噔,當下就知道完了。

餘揪揪把他形容的不像是個病人,倒像是個雜技演員。

他做得這些事兒,單看出來也沒啥,他也不心虛。

但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讓鶴弘一知道這些事兒了,他就莫名開始心虛。

“行了,崽,你別說了。”餘秋搶過電話,打斷崽後麵的話。他將手機放到耳邊,正欲匆匆和鶴弘一說聲拜拜時,鶴弘一已經在電話那頭叫住了他,“餘秋。”

聲音不鹹不淡,餘秋抬頭望天,知道躲不過了。

“羊肉是你現在能吃的嗎?”

“...”

“就你現在這個腿的情況,你還到處招貓惹狗呢,還和小朋友們比賽誰跑的快?”

“...”

鶴弘一大概能猜到餘秋現在在電話那頭的表情,他噗嗤笑了聲,“吱一聲,別裝死。”

“吱。”

鶴弘一,“你再胡來,我就讓節目組把你的止疼噴霧收了,你再疼你就自己受著吧。”

不知道為什麽,餘秋就感覺鶴弘一不會真的收走他的止疼噴霧,“哦,那你可真厲害啊,還帶遠程操控指揮的呢。”

-

之後的幾天,每天節目錄製結束後,鶴弘一總會打來電話。

餘秋懶得接,就抱頭靠在椅上,彈著琴,看著自家崽在院裏蹦蹦跳跳地接著鶴弘一的電話。

電話聊到最後,餘揪揪舉著電話送到餘秋耳邊,“爸爸,大爸爸讓你和他說晚安,他再掛電話。”

餘秋不想搭理鶴弘一,索性就對著手機聽筒,撥弄著吉他,彈出兩個簡單的調調。

餘揪揪推推餘秋,“爸爸,大爸爸讓你和他說晚安呢,你快說話呀!”

餘秋瞥一眼手機,就見三秒鍾後,通話頁麵自動退出,是鶴弘一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餘秋仰頭懶懶一笑。

餘揪揪不理解,急地圍著餘秋轉圈圈,“爸爸爸爸,你到底說了什麽呀,我大爸爸他就掛了電話呀?”

餘秋撥弄著吉他,衝崽挑眉,“你猜。”

“到底是什麽呀?”

餘秋搖頭晃腦,“不告訴你。”

餘秋繼續彈著琴,看著頭頂星空,心情莫名不錯。

那晚他腳摔傷時,鶴弘一在幫他叫了醫生,幫他提褲子之後,鶴弘一讓他給他彈首歌作為謝禮,他便給鶴弘彈了首歌。

而他剛剛給鶴弘一談的兩個調調,就是那晚的歌的前奏。

他沒想到鶴弘一居然還記得那首歌,居然還聽懂了。

可以。

還不算太笨。

-

掛掉電話,鶴弘一站在落地窗前,握著手機,俯視著整個城市的最繁華的璀璨夜景,但此刻他的心卻被皖南村的某個破敗茅草屋所勾走。

剛剛餘秋借著那晚給他唱的歌的前奏,借用著吉他的那兩個音符,和他說晚安。

鶴弘一仿佛又被拉回了餘秋給他唱歌的那個夜晚,想到那個夜晚的餘秋。

直到現在,他的心跳才堪堪恢複到正常的脈動。

高中女生們總說餘秋是渣男,說他隻要談了戀愛,就肯定很會談戀愛。

可不是麽?

明明還不喜歡他呢,就敢這麽光明正大地瞎撩撥他。

渣男。

公司還有一堆的業務要處理,鶴弘一打內線叫來助理,“幫我買三天後飛皖南的機票。。”

助理先領命,再小小提出疑問,“可是鶴總,最近要您簽的合同,要開的會也還有很多呢,這些怎麽辦?”

鶴弘一拉了拉領結,“今晚加個班,合同能簽多少簽多少,會議盡量安排到明天,剩下的合同帶著我飛機上簽。”

-

三天後,鶴弘一是晚上到的皖南。

他這回來的低調,節目組知道的人並不多,沒有驚動太多人。他到皖南時,當日的節目錄製已經結束了,鶴弘一直奔餘秋所在的茅草屋。屋裏開著燈,但敲門卻沒人應聲,是沒人在家。節目組的人交流了下信息,說餘秋也沒再其他嘉賓家。

這擺明就是餘秋又帶著餘揪揪竄哪兒玩去了。

鶴弘一拉出個小凳子,坐在院裏的半黑不明的地方等著餘秋回來。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遠處傳來腳步聲,鶴弘一抬頭看去。

就見餘秋拄著個拐杖,牽著餘揪揪正從遠處一搖一晃地走過來。

餘秋問餘揪揪,“今晚玩開心了嗎?”

“超級開心,爸爸!”

“嘿,那就好。”

兩人越走越靠近了茅草屋,餘揪揪隱約看到院裏凳子上有個黑色的影子,但卻看不太清楚,他指給餘秋看,“爸爸,你看那是什麽呀?”

餘秋有點近視眼,眯了眯眼,隻能淺淺看到有個挺大的東西似乎窩在他家門口,像是條大狗,“我咋看著像條狗呢,別不是誰家的金毛溜到咱家玩了吧?”

“金毛耶!”餘揪揪興奮,想摸摸大狗狗。

“也說不定還是個薩摩耶呢。”

“薩摩耶耶!”

餘秋擔心狗會傷人,他現在戰損,不好保護餘揪揪。他把餘揪揪藏在自己身後。而後他走向自家院裏,站在距離那坨狗半米外的地方,用他那沒有受傷的腳跺了跺,想先把狗先嚇走,同時他還狠狠地“嘿”了聲,給自己加油打氣。

誰知道下一秒,椅子上的那坨東西站了起來。

這分明不是狗,而是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有鬼!”待看清來人後,餘秋轉身撈起崽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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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謝大家的支持於抬愛(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