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隱帶著滿腹心事回到房裏。

鯉鯉已經醒了,他正和鍾管家下棋。

想來鍾管家知道那份奇怪的協議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別人異樣的眼光。

裴隱不自在地和鍾管家打了一聲招呼後,就坐在鯉鯉旁邊,順手探了一下額頭。

鍾管家笑眯眯看了他一眼,對他說:“裴先生,要玩嗎?”

裴隱搖了搖頭,做了一個請手勢,“你們玩吧。”

他現在心神恍惚,根本沒心思動腦下棋。

他坐著坐著,直等到鯉鯉搖了搖他的手臂,他才回過神來,視野清晰對上了鯉鯉的小臉,再抬頭看到了鍾管家眼裏的複雜,他逃也似的低下頭問鯉鯉,“怎麽了?”

“爸爸,去吃飯了!”

裴隱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1點半了。

“走吧。”

兩人跟在鍾管家後麵來到飯廳,等坐下了,菜也一道道上來了。

裴隱看了一下菜式,也有照顧生病的小孩的食物。

鍾管家盛了一碗粥,推到鯉鯉麵前,“不用等了,先吃吧。”

鯉鯉“嗯”了一聲,抓起勺子,瞅著裴隱。

“吃吧。”裴隱輕聲說。

鯉鯉這才慢慢吃粥。

裴隱讓小孩先吃,自己倒沒有動筷。

鍾管家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解釋道:“少爺出去了,中午不在這吃了。我們吃飯吧。”

“好。”裴隱尷尬拿起筷子,沉默吃飯。

菜肴豐盛,色香味俱全,但這頓飯裴隱卻吃得沒滋沒味。

他們吃完,鍾管家帶著他們在室內花園坐了半小時,他看鯉鯉乏了,就帶著他們回到房間。

裴隱看到**另外一張被子,向管家道謝。

鍾管家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被子,隻說:“裴先生誤會了,不是我。”

裴隱愣了,他在心裏想著還會是誰?

腦裏立馬閃過一個人影.......不會再有別人了。

晚上沈極也沒有回來吃飯,裴隱吃完就待在鯉鯉房間裏,當晚就失眠了。

他輾轉反側到半夜,順手摸了一下鯉鯉的額頭感覺像被燙了一下,他連忙起身,打開床頭燈。

燈光驅除了這一方黑暗,裴隱看到橘色燈光照耀下鯉鯉通紅的臉。

他匆忙下了床,跑去敲響了隔壁鍾管家的門。

過了幾分鍾,鍾管家披著衣服打開了門。雖然半夜被吵醒,他依然毫無不悅且溫和看著裴隱。

“抱歉......打擾你睡覺了,鯉鯉他......又開始高燒了。”裴隱懷著歉意對他說。

鍾管家擺擺手讓他不用介意,對他說:“你先回去看著他,我去叫醫生。”

“謝謝!”裴隱快步走回去,打算先用冷毛巾給小孩物理降溫,再等醫生來。

等他打好一盆冷水,絞幹毛巾放到鯉鯉額頭上,醫生帶著他的助手過來了。

他連忙站起來,讓位置出來。

站在一邊,他隱約聽到醫生問鍾管家,說是沈代區長在不在,需要他的腺液。

鍾管家走過去對他們說,讓他們先采取緊急措施,少爺還在外麵,他現在得和他說一下。

裴隱無力靠在牆邊,雙手緊握,祈禱鯉鯉沒事。

鍾管家很快走回來,告訴醫生,說是少爺在回來路上了。

醫護人員就把鯉鯉帶到手術室。

裴隱跟著一起走到門口被擋回去,他站在外麵,想起沈極說這裏有完善的醫療設施,原來是一個字都不摻假的。

過了三十分鍾,沈極風塵仆仆回來了。

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忙到現在才匆忙趕回來的。

醫生走過去對他說話,裴隱隻隱約聽到說,情況不太好,需要腺液。

沈極點了點頭,說他知道了,讓他安排取液。

他說完,張望了一下,像是在找什麽。

當他的視線落在裴隱身上時,他頓了頓,微頷首。

裴隱不確定那是不是安慰他的意思,但那一刻他真實感覺到安心。

醫生叫了一個助手去做準備事項,回頭對他做了一個請字手勢。

沈極收回眼神,轉頭跟著他們走。

裴隱坐了下來,心裏卻有了新的擔憂。

抽一管腺體會痛嗎?會有後遺症嗎?

他望了一眼手術室,躊躇了一下,抬步向沈極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他們去的房間並不遠,甚至門也來不及關,他看到醫生拿著一根針紮進了沈極的腺體,接著無色的腺液緩緩導進針筒。

沈極皺著眉頭,醫生應該給他局部麻醉了,但被抽去腺液的感覺應該是不舒服的。

等腺液抽取完畢,醫生小心翼翼做好處理,最後鬆了口氣對沈極說:“可以了。”

“少爺,注意今晚別讓腺體碰水。”

沈極點了點頭。

醫生帶著那管腺液匆忙往手術室趕。

沈極出去的時候,看到在門口裴隱,愣了一下。

“你還好嗎?”裴隱眼裏閃過擔憂的神色。

沈極沉默了一瞬,他緩緩說道:“沒事。”

裴隱看著他,真心誠意說了一聲謝謝。

沈極抿了一下唇,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他移開視線,走了出去,在擦肩而過時候對他說:“我會收報酬。”

裴隱啞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轉頭去了手術室外守著鯉鯉。

作者有話說:

最近有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