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裴哥!這是要去哪?”

裴隱看了一眼光腦時間,“我得回去了。”

那人一聽,有些失望,“我還想和你一起喝一杯呢。”

裴隱正眼看了他一眼,看著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下次吧,大學生。”

“好吧。裴哥,我叫陳忱,下次我去店裏找你。”

裴隱嗯了一聲,想著他幫自己找到一份工作,就說:“下次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喝。”

陳忱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好呀!就這麽說好了!”

車到了,陳忱站在路邊向他用力揮手。

裴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漸漸遠去的年輕人,心裏感慨道,真青春啊。

有記憶以來的這些年都為生活奔波,想起過去的那張照片,如此青春活力的一麵或許他從未有過。

他捂住胸口,這裏曾經也莽撞地把一個人放了進來。

裴隱轉開視線,不再瞧飛快倒流的景物,心裏想到目的地,想到鯉鯉,嘴角上翹。

現在就很好。

晚上,裴隱和鯉鯉說了明天早上要搬家的事。

鯉鯉看來早就做好準備,他說了一聲好,接著又問了一句以後還能不能回來看鍾伯伯。

裴隱有些猶豫,鍾管家開口說可以,還說自家少爺現在不在中心區,自己一個人在這裏住慣了,還留在這裏,能接待他這位小客人。

聽他這麽說,裴隱才反應過來,這裏隻是沈極大學一處住處,他以後從基地回來也不會回這裏。

衣袖一緊,他垂下眼,對上了鯉鯉希冀的眼神。

“好。”他拍了一下鯉鯉的肩膀,“不過得看我的工作時間。”

“嗯嗯!”

第二天一早,他們吃完早餐後,裴隱就進去收拾鯉鯉的東西。

他把房間收拾好後,走進洗手間洗手,他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穿的衣服,愣了,他忽然反應過來,他這幾天唯一輪換的衣服是沈極的舊衣。

他正要脫的時候,想著之後還是洗幹淨再還回去吧。

他拉著小孩的行李箱和鍾管家告了別。

把鯉鯉帶回房子時候,鯉鯉睜著好奇的眼睛環顧四周,沒多久就收回打量的視線,畢竟這是一分鍾內就能逛完的單間。

裴隱有些不好意思,他對鯉鯉說:“住的地方是有些小了,一下子來到這裏不習慣吧。”

鯉鯉臉上沒有失望的情緒,他說:“爸爸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裴隱蹲下身:“以後我們會換套大些的,到時候你就能擁有你自己的房間。”

“為啥?我喜歡和爸爸睡一起,不是一直都睡一起的嗎?”

裴隱摸了摸他的頭,沒再說什麽。鯉鯉即使懂事,還是個小孩子。或許對小孩子來說,有父母在的地方就好了。

-

“小裴,你不去約會一下嗎?那個李先生看著還不錯啊,成熟有風度,聽說還是大學區的教授。”

“我得回去看孩子沒有時間。”裴隱一邊脫著工作服一邊說。

現在是晚上十點,他剛結束工作。

門開了,另外一名同事走了進去,他大概聽到了他的話,說道:“鯉鯉多乖的孩子啊,讓他偶爾一個人在家絕對沒問題。再說了那個李先生離異帶一娃,他聽到你有個孩子不是還挺開心的嘛,說一起出來玩,孩子也有伴更高興。”

裴隱把工作服掛起來,“李先生很好,不過即使是同齡的孩子也未必合得來,我們不合適。”

“得了,三四十還沒有幹完兩年還沒脫單的服務員,看來裴哥要拆我們店的招牌了。”那人一聽,就打趣道。

裴隱在這工作一年,同事就換了5個,都是脫單或者結婚後不久就離職的。

私下裏他聽到,他們的伴侶不太能接受他們在這工作,被別人打量或者覬覦。

這裏店的服務員有年齡和樣貌的限定,因此也吸引了一些想要找這個年齡段的人,久而久之,三四十歲主題咖啡店,暗地裏被叫脫單咖啡店。

要看上誰了,就點他的專屬飲料,作為接觸對象的門票。要服務員同樣有接觸的意願,工作結束就私下來約會,一來二去還真的成了不少對,逐漸就變成沒有一個服務員待夠兩年。

正因如此,也有服務員是衝著脫單才晚上或者周末來兼職,和裴隱搭話的兩位正是這樣的臨時工。托他們的服,這周六日他休假了。

裴隱目的單純隻想在這當服務員,能待一年還是因為店長是個很有人情味的人,知道他下午需要接送孩子,讓他接回去再過來。

“抱歉,我帶著孩子,忙著工作,一有空隻想好好休息,實在沒心思找伴。我相信你們會保住招牌。”裴隱脫下發繩,理了理有些微卷的頭發,對他們說,“我先走了。”

次日,裴隱跟鯉鯉說下午去鍾管家那裏。他一般偶爾會抽周六日一個下午去鍾管家那坐會兒,一般挑在鍾管家午休後過來,準備晚餐前離開。

這次去,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鍾伯伯不在嗎?”

“可能臨時出去了吧。”裴隱點開光腦,正想著要不要用光腦聯係一下鍾管家。

就在此時,他聽到上空有動靜,一架小型飛行器飛了過來,別墅上空的透明玻璃敞開,接納了它降落在院裏。

“爸爸,鍾伯伯回來了!”鯉鯉又說道。

裴隱關閉光腦,再次摁門鈴。

他們等了一會兒,門開了。

裴隱看到來人,頭腦一片空白。

來人是沈極。

鯉鯉好奇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拉了一下裴隱的手,小聲說:“爸爸,他是鍾伯伯的少爺嗎?”

小孩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沈極這才注意到裴隱旁邊的小孩,皺起眉頭。

裴隱握住小孩的手找到了一點定力,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沈代區長,我們是來找鍾管家.....”

他注意到沈極皺起的眉頭,頓時感覺到難堪。

他低下頭,隻匆匆說了一句:“抱歉,我們不打擾了.......”說完就拉著鯉鯉轉身要走。

“鍾叔住院了。”沈極在背後突然出聲。

裴隱腳步猛地停住,轉過身問道:“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