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從未這樣孤單過。
曾經,他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日日都可能死於非命的時候,卻是一番慷慨,將生死置之度外。
曾經,他縱橫沙的時候場,夜夜都可能葬身敵手的時候,卻是心滿意足,將生死看的如同輕煙。
曾經,他沒有她的時候,身邊有多少女子,並非留戀花叢,隻將她們做利用的工具,卻從來不曾愛上哪個女人。
可,上林苑中一見,她在眾秀女中唯一在臉上塗了胎記,自以為憑著這個想要得到皇後的垂憐,如此心機沉重,他卻在她茫然抬起眼睛的瞬間,把那眸子中清明的單純,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從來不曾和少揚搶過什麽,雖然出生之後便知道天下是他的。若不是父皇要他死,他也許真的拱手相讓天下於他。
可為了她,他搶了,費盡心機的,不光明,不正大,甚至可以說齷蹉的方法得到了她,卻終究,得不到她的心。
他恨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的愛著她,甚至想過把天下給她。其實她不過是個女人,不過是個有些軟弱,會哭的女人而已。他素來是不需要女人的,包括伊妃在內,他都不需要。可,他需要伊妃的父親。
與其對那個沒用的,卻給自己帶來如此深刻痛苦的女人好,不如,對伊妃好點,至少伊大人還心存感恩,不敢越俎代庖,至少伊淡月的心裏,還是愛著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想法,也不可能奪了他的天下。
可是,她的眼睛裏,痛苦的時候,為什麽,卻絲毫的恨,絲毫的怨,都沒有?
清晨的曦光,亮了建章宮,亮了清和殿。
莫少康起身上朝了,湘靈仍舊坐在地上,她坐了整整一夜,從他離開,她就那麽一直的坐著,仿佛死了,隻留下一雙空洞的眼睛。
“湘妃娘娘可在?”
鳶兒正擔心她的時候,門口卻有個人問話。語氣高昂,不似普通宮裏的小宮人,鳶兒忙迎出去,果真是常常跟在皇上身邊的常侍大人。
“常侍大人,娘娘在裏麵。”
她行了禮,躬身時注意到常侍身後跟著幾個彪悍的宮女,手中,竟然又是上次鎖了湘靈的鎖鏈,不禁心驚膽戰。
常侍點了點頭,帶著宮女們推開門進去了。
湘靈沒有抬頭,她聽得出不是他的腳步聲,他的腳步聲,她記得,因為每天都在等,哪怕夜裏,睡著了,他來,她也知道。
“湘妃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娘娘莫要怪罪。皇上沒親自來,也是為了娘娘好,娘娘剛封了貴妃,若讓宮裏都知道了,恐怕大家都沒意思。所以,請娘娘也自重一些,不該做的,不要做。”
常侍站在她麵前,慢慢的把話說完,招了招手。
“常侍大人,我們娘娘的身子不好,恐怕不宜。”
鳶兒急了,忙上來想要勸阻,可話說到一半,卻不敢說了,這,可是皇上的旨意。
常侍看出她不敢再說,招了招手,那幾個彪悍的宮女上來,鳶兒就眼睜睜的看著湘靈手腳,再次被鎖在了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