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能理解我嗎？”
明明讓她睡覺，可宮女們出去，他卻歎了口氣，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湘靈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安靜的把身子向他懷裏蹭了蹭，以此表示她沒有睡著。
莫少康好笑的低頭看著，順勢把她抱的再緊一些。弱、而且軟，如同她的性子，可是，她那軟裏麵，有幾根摸不著的針。
“我是沒法子了。”
他歎了口氣。
“南冥不是北冥，根基薄，這國家能到今天，依仗的都是朝中的開國老臣。他們一個個忠心耿耿，哪個不是為了國家百姓操碎了心？所以，朕的一點一滴動作，在他們看來，都涉及到國家社稷。”
到底，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平常裏，他雖然不會隨意打罵宮中的人，卻威嚴，更別提這樣如同個細碎的嘮叨老人似的說話。
“你也知道，朕在你之前，是不曾娶親的。就是擔心這些老臣把觸角伸到宮裏來。這後宮，簡單些，是朕休息的地方，複雜些，就是朕私密之地，朕的耳畔床側，這樣的地方都有大臣的內線，朕於他們，豈不成了透明的？北冥的教訓，朕是看得清的，所以，哪怕不娶，朕也不會給外戚專權提供伺餌。”
湘靈聽的很安靜，其實這些，她都是懂得。可是他知不知道，三個月的冷漠，一次的強暴，一夜囚籠中的百般羞辱，足以讓她那些希望都化為絕望。
“伊妃的父親伊太尉，是朕的心腹老臣，也是朕的救命恩人，對朕有再造之恩，亦有養育之情。伊太尉為助朕打下南冥這一片江山，妻子慘死北冥宮中，女兒淡月失散十幾年，在宮裏受盡苦難。朕，不能負了他們，況且伊大人才學過人，德行高尚，是古今難得的平天下治國之能臣，朕這片江山，也要靠著他打理。”
說道此處，莫少康心中卻有許多無奈。
湘靈卻覺得，原來，她沒看錯人。莫少康懂得感恩，又理智，有帝王的寬容與責任，堪稱是個明君。
“你嫁入南冥，伊太尉屢次聯合眾大臣上書，要朕廢了你。朕不得以，將你冷落冷宮，然而如此，卻隻讓朝中安寧了幾日。宮中卻縷縷出現對你不利的傳言。靈兒，你可曾想過，這些屬於皇家機密的事情卻被四處謠傳，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嗎？朕想，伊太尉的出售，已經借著伊淡月的嫁入，伸進了宮裏。若伊淡月封後，下一個北冥，恐怕就不遠了。”
他似乎，看到了當初。
“不得以，朕想到了將你鎖在籠中示眾的法子。那些老臣們此時自然要上書，因為你特殊的身份，如果這件事傳到北冥，可能給皇後一個借口，出兵南冥。而南冥縱然國力強盛，然百姓正安居樂業，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就生靈塗炭，是任何人都不願的。靈兒，你可懂得朕的心思？”
他說到這裏，不說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隻是燦爛的笑著。她懂，雖然那時，她幾乎絕望。可他照顧她一夜，她怎能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