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藥好了。”

太醫熬好藥晾好了送上來。莫少康幾乎是一把搶過來，直接倒進嘴裏一口，太醫底下便是一陣慌張。

還好他沒惹過這個湘妃娘娘，皇上居然親自試藥，而且根本就沒有考慮！這樣的待遇，怕是伊妃都沒有吧？

“不要，不要。”

她還在喊，聲音裏恐懼異常。身子滾落出他的懷抱，鑽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她是不是喊那些人不要打她，是不是喊他們不要看她？他應該哪怕給她遮風擋雨，應該至少趕走那些看她的宮女，她一定嚇壞了。

“湘靈，湘靈不怕，喝藥，喝了藥，你就好了。不怕，不怕。”

喂不進去藥，莫少康隻好暫時放下，把湘靈滾出去的身子再次抱緊在懷裏，嗬暖了手，撫摸她軟軟的頭發和臉，瘦了那麽多，連頭發似乎都失去了曾經的光澤，嘴唇上，說幾句話，就裂出血來，那時候，她是不是就靠著咬嘴唇過來的？

懷裏的人兒，聽話了一些，雖然仍舊一陣陣的抽搐，卻漸漸的安靜下來，直到莫少康把藥喂進去，她喝了，甚至沒有蹙眉頭。

“好，這就好！”

太醫在一旁卻激動的叫出來。肯乖乖的喝藥就好，她體內有種東西支撐著，進藥是沒什麽問題的，可這藥苦的厲害，他熬得時候，外麵的宮人宮女們早就被味道嗆得躲出去了，莫少康恐怕是太擔心，才沒感覺。

“真苦。”

其實莫少康是知道苦的，看著碗裏剩下的藥底子，他歎息了一聲。可這麽苦的藥，她喝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到底，吃了多少苦，才會如此？

“娘，娘，靈兒，怕，靈兒，怕。”

她的夢囈，再次把莫少康的心扯碎了。她已經夠苦了，他怎麽還能讓她受這樣的屈辱，讓她這麽無助，無助到，把希望放在已經死了的娘身上？

“不怕，靈兒不怕，靈兒不要怕。”

他覺得他的安慰那麽無力，可是，一次次的重複著，湘靈卻終於安靜下來，甚至呼吸開始變得平穩，發著冷汗的身子，幹燥下來。

她，是睡著了嗎？唇角掛著那麽甜的笑。她笑什麽啊，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還能笑出來，傻丫頭，就不知道苦嗎？

他稍微動了動胳臂，她卻忽然嗯了半聲，唇立刻因為張開而裂了，血溢出來。他立刻就不動了，雖然姿勢不舒服，可是再怎麽不舒服，也比不上她遍體淩傷，動一動，可能就觸到她的傷口。

莫少康變成了個木頭人，太醫坐在床邊趴著睡著了，幾次因為不適醒過來，莫少康竟然分毫沒有移動，比他在戰場上的時候還堅定。

這件事要是宮裏人知道了，足夠傳上個把月，太醫無奈的搖搖頭，正好觸到胳膊上，眼睛就閉上進了夢裏，夢裏還在想，皇上能扮木頭人到什麽時候？

“太醫！”

恐怕是第二次喊了，太醫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撞到莫少康一臉的慍怒。忙上前替湘靈把脈診視。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湘妃娘娘的熱退了！”

太醫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