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名白發老夫人,她沉著臉道:“那就給她治,多謝王妃娘娘給蘭妃試藥的機會,若是她這大寒之症能治好,臣婦不勝感激!”

蘭妃急的臉都白了,她著急阻攔:“祖母,你為什麽要站出來說話?”

白老夫人無奈歎息:“蘭妃娘娘,攝政王妃醫術有多精湛,這是京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那麽好的用藥機會,你該好好把握才是,為何要推辭呢?”

蘭妃眼底閃過一抹慌亂,若是真的補藥,她當然半點都不會推辭,直接吞了算完。

可明明那些藥都被她已經換過了,那些根本就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但凡吃下,保管直接去見閻王。

她根本就不想死啊!

她艱難開口:“祖母,我不會吃那些藥的,我的身體自有太醫調理,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白老夫人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孫女會這般固執,她難道不知道如果子嗣艱難,她根本就無法在後宮立足嗎?

就在她打算再勸一勸的時候,百二小姐直接說道:“祖母,你就別為難我大大姐了,誰知道那到底是補藥還是毒藥?”

白老夫人麵色驟變,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她厲聲怒斥:“小小年紀,口無遮攔,老身在府裏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白二小姐被打的臉頰腫脹,她用力咬著唇瓣,也不敢哭出來。

白老夫人轉頭看向淩心寧:“不孝孫女不識時務,如果王妃娘娘不嫌棄的話,那就讓臣婦幫著國公老夫人試一回藥!”

她伸手去拿放在托盤裏的藥瓶子,這一動作,差點沒把蘭妃嚇得魂飛魄散。

她著急跑過去阻攔:“祖母,你怎麽能試藥呢?你不許吃!”

白老夫人用力將她推開道:“既然你不知道好歹,那老婆子總不能辜負了王妃娘娘的心意!”

不過說話的功夫,她就已經弄開了瓶塞,拿出一顆紅褐色圓滾滾的藥丸來。

蘭妃拚著被罵的風險,直接用力撞到了她的胳膊上。

她這一下撞的有些狠,非但撞掉了藥丸,甚至連白老夫人都險些摔個趔趄。

若不是一名老嬤嬤及時伸手將她扶住,她隻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她站穩之後,麵色陡然變得蒼白難看。

大孫女白蘭是她一手看大的,因為是白家嫡女,所以她真的是耗費了不少的心血。

給她請最好的教導嬤嬤,給她穿料子最好的衣裳,給她戴京城最精美的首飾。

因為寵愛,但凡她有所求,她必然會想方設法的滿足。

直到她被欽點為蘭妃,她極為欣慰,覺得自己的辛苦教導沒有白費。

可如今她這般反常失態,唯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必然對這些藥動了手腳,所以她才不敢吃。

自己養大的孫女,自己比誰都清楚她的性子。

她除非是知道內情,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的極力阻攔。

她到底為什麽要跟攝政王妃過不去?還要暗中謀害國公府老夫人?

眼底驚駭掩不住,她迅速跪爬到淩心寧腳邊道:“王妃娘娘,請你饒命!”

看到跪在麵前,渾身瑟瑟發抖的白老夫人,淩心寧淡淡開口:“老夫人又有什麽錯,本王妃如何會要你的命?”

白老夫人心頭惴惴不安,她用眼角的餘光瞥到那枚藥瓶子,眼底閃過劇烈掙紮。

如果白家搭上一條人命的話,淩心寧會不會放過蘭妃?

她想賭一賭!

她極力忍住牙齒的哆嗦道:“臣婦不小心弄掉了那枚藥丸,現在就再去拿一顆!”

她這次沒給白蘭阻止的機會,直接撲了過去,將滿瓶子的藥丸全數倒進自己嘴中。

“祖母!”蘭妃牙呲目裂。

“噗!”白老夫人噴出一大口鮮血,她失望的看著麵色蒼白猶如銀紙的蘭妃呢喃:“你好自為之!”

由於這變故來的太過於突然,現場的貴夫人全都嚇了一跳。

淩心寧也沒遲疑,迅速上前用銀針封住了白老夫人的血脈。

她冷聲道:“蘭妃,將你做過的事情說出來,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祖母毒發而亡?”

蘭妃麵上閃過劇烈掙紮,她能說嗎?

祖母已經這樣了,她必須要把這件事情誣賴到淩心寧的頭上。

她委屈道:“王妃娘娘,臣妾不明白你話裏的意思?我祖母是試了你送給國公府老夫人的補藥才會中毒的!”

淩心寧唇間溢出一抹冷笑,看來,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原本以為她若是有點良心,主動承認錯誤,她倒是可以饒她一條性命。

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倒打一耙?

她沉聲說道:“來人,去把蘭妃身邊的貼身侍女抓住,拖到旁邊去用刑,讓她招出自己都做過什麽!”

蘭妃嚇得渾身一緊,她著急看向旁邊的翎帝:“皇上,你幫幫臣妾,不能任由攝政王妃這般欺侮臣妾啊!”

翎帝看到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他不會插手淩心寧要做的任何事情。

他冷漠開口:“朕相信皇嬸不會輕易懲治任何人,她要審問你的丫鬟,必然有她的理由!”

蘭妃登時僵住了,皇上竟然無動於衷。

他怎麽能這樣?

任由淩心寧越過他,將自己的侍女給拖走用刑啊。

她還想再爭辯,卻被劉皇後打斷::“妹妹,你要相信攝政王妃,難道你不想查出真正謀害你祖母的凶手嗎?她這是要還你清白啊!”

蘭妃淚水簌簌落下,指甲幾乎要掐透了手掌心。

劉皇後這哪裏是在勸說,這明明是往她心裏捅刀子,還是紮的最深的那種。

白二小姐最先反應過來,她渾身顫了顫,悄然往人群背後退去。

她要趕緊去給父親報信,姐姐惹出了大事。

如果累及滿門可就糟糕!

她這邊剛剛跑走,蘭妃的侍女就經受不住板子,直接招供了。

她此時已經滿身的鮮血,淋漓的順著裙角往外流出,看上去極為可怖。

她哭著呢喃:“是!”

蘭妃猛然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怒吼:“銀霜,你要想清楚,你父母都是我白家的死奴,但凡你說錯了話,隻怕他們也要遭受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