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小侍女忙不迭開口:“姐姐,咱們都是苦命人,何苦相互為難呢?你也是為主子拿禮物,我也是啊,既然咱們都無礙,那就趕緊過去吧,別再耽誤時間,以免壞了主子們的大事!”
一句話提醒了她,也顧不得討個說法了,從地上爬起來,抱著畫匣子跌跌撞撞的就趕緊跑走。
封家侍女勾了勾唇角,從袖子裏麵摸出那副畫卷就直接丟進草叢裏麵。
她輕蔑說道:“幾隻癩蛤蟆肯定會讓攝政王妃肯定很開心,開心的呱呱叫!”
說完,她又滿臉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察覺無人之後,這才快步離開。
駱芽兒慢慢從暗處走過來,伸手將那副畫卷從草叢裏麵撿起。
她譏誚的眯了眯眼,毫不猶豫的往禦花園方向走去。
此時管事嬤嬤已經開口:“各位貴女給王妃娘娘準備了禮物,現在就從禮部尚書家的何小姐開始吧!”
何婷將早就準備好的繡品雙手呈送上去,陣腳細密,倒是中規中矩。
緊接著就輪到了劉月嬌,她從侍女接過畫匣子,從容道:“臣女給王妃娘娘準備了一副畫卷,希望你能喜歡!”
匣子打開,就有幾隻癩蛤蟆呱呱叫著蹦了出來。
貴女們原本就膽子小,此刻見到如此醜陋之物,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她們紛紛尖叫著躲出去老遠,場麵十分混亂。
淩心寧坐在椅子上鎮定自若,她眯眼說道:“劉小姐準備的禮物可真是別致啊,本妃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有趣的東西!”
劉月嬌麵色驟變,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此刻已經明白自己是遭了暗算,原本準備好的禮物,肯定被人給調換了。
眼下,她隻能自救!
她再沒有遲疑,迅速將那幾隻亂蹦的癩蛤蟆給抓了起來,重新放回到盒子裏麵。
她認真說道:“王妃娘娘是懂得醫理的,應該知道這些東西可以入藥對嗎?據說全身都是寶呢,有鎮痛解毒的功效就不說了,還能治療肝氣鬱結之症!”
淩心寧眼底閃過一抹讚賞,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她贈送的禮物肯定是出了變故。
可她的臨場反應真的是太強了,竟然還懂得醫理。
她微微頷首:“沒想到劉小姐還懂得醫理,你也會醫術嗎?”
她羞窘的垂下眼眸:“臣女不會醫術,隻不過經常看些醫書,對些偏門藥物也是懂得一二!”
淩心寧忍不住誇讚:“這份禮物還真是有心了,我很喜歡,這就讓侍女將它們入藥!”
站在人群中的封雨薇簡直是驚呆了,天哪,她這是幫著劉月嬌做了嫁衣?
那明明是她準備的醜物啊,怎麽到了她的嘴裏,就成了入藥的絕佳聖品?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劉月嬌被誇讚。
她凝眉說道:“王妃娘娘,臣女倒是覺得劉小姐準備這醜物是有嘲諷你之嫌!”
淩心寧不動聲色的挑眉:“你倒是說說看,她是如何嘲諷本妃的?”
封雨薇毫不猶豫的開口:“不是有句俗語,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她這是在譏諷你德不配位!”
一句話不但讓淩心寧沉了臉,更是讓新君也擰緊眉心。
劉月嬌迅速解釋:“請王妃娘娘明察,臣女並沒有這樣的意思,臣女十分欽佩王妃娘娘醫術精湛,並親自開辦了藥堂為百姓謀福利,如今京中再沒有人因為沒錢買藥看不起病!”
淩心寧好整以暇的說道:“行了,劉小姐到底是何居心,本王妃一查便知!”
封雨薇愣愣的看著她:“你如何能查出來?”
淩心寧並沒有開口,而是衝著不遠處的駱芽兒招了招手。
她迅速將手裏的畫卷呈上去道:“娘娘,這是我在草叢裏麵撿到的,而且還在暗處看了一場好戲!”
看到那副畫卷,劉月嬌一雙眼眸陡然變得燦亮。
而封雨薇卻是麵色蒼白難看,她沒想到,蠢貨月紅去辦事的時候,竟然被人給盯上了。
那人還是攝政王妃的心腹!
這下麻煩大了!
就在她心頭惴惴不安的時候,淩心寧已經打開了手裏的畫卷。
她仔細看過之後,滿臉笑意的開口:“新君,你快來瞧瞧,這畫的不是我嗎?”
新君側目看了一眼,恭敬回答:“的確是皇嬸,這應該是你義診的時候,被她看到了,所以才能畫出來!”
淩心寧感歎:“這畫功不錯啊,惟妙惟肖,很襯我的心意,等回去之後,我非得讓你皇叔掛在書房不可!”
駱芽兒這才開口:“娘娘,原本這副畫卷是在劉小姐畫匣子裏麵的,卻被一名小丫鬟給暗中調換,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
淩心寧挑眉看向劉月嬌:“這真是你畫的?”
她害羞點頭:“不錯,娘娘請看右下角的地方,上麵有臣女的私章!”
淩心寧定睛細看,果然就印著呢。
她將畫卷收好,麵上已經染滿了霜色。
她冷聲說道:“我倒是沒想到,有人竟然膽子大到本妃麵前來耍這些下作的手段了,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做錯了事情主動站出來認錯,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讓芽兒指證出來,那就不隻認錯那麽簡單了!”
封雨薇渾身一緊,她該站出去承認嗎?
萬一駱芽兒並沒有看到,而隻是詐她呢?
她豈不是自投羅網?
猶豫片刻,她狠辣的目光就落在小侍女月紅的身上。
她驚得渾身打了個激靈,頃刻間就明白了什麽。
她用力咬了咬牙,再沒有猶豫,迅速撲出去道:“王妃娘娘,是奴婢的錯,奴婢在來的路上,記恨劉小姐讓我們小姐沒臉,就想著要讓她出醜,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惡事,求你饒了奴婢一條小命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封雨薇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她無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呢喃:“月紅,竟然是你做的?你自己肯定不會有這樣的膽子,你說,到底是誰讓你跑出來故意害我?”
月紅咬了咬唇,她哭著爭辯:“小姐,奴婢也沒有辦法,求你別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