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寧眉心緊蹙,她也是靈光一閃才有的這個想法,雲城周遭的異族人不少,指不定哪天還會再做大一個黑羽王。

與其讓這些不穩定因素存在,倒不如盡快同化他們。

隻要黑羽族肯搬遷,將來會有更多的異族人前往雲城。

這時候族長突然疾步走出來道:“我女兒之前是黑狐族的聖女,所有人都說她活不過十六歲,她一直纏綿病榻你們應該也清楚,可攝政王妃不但治好了她的病,還讓她學會了醫術,她現在給雲城百姓看病,很受尊重!”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天哪那不是黑狐族的族長嗎?

還以為她失蹤了呢,原來是帶著女兒去了雲城!

這時候一名老者站出來道:“攝政王妃,畢竟是全族遷徙,茲事體大,所以我們要商量之後才能做決定!”

淩心寧表示理解,誰也不願意輕易離開祖輩居住過的地方,尤其是那些老者。

她從容道:“雲城的大門始終為你們異族人敞開,我們就住在穀裏的營帳內,什麽時候商量好了,就去跟我說一聲!”

說完之後,她就趕緊讓陳令之將顧若謹給抬走。

進了營帳之後,她就著急查看他的身體。

好在毒藥差不多已經紓解完了,唯獨還剩下他本身的外傷。

淩心寧長長吐出一口氣,伸手緊緊抱住顧若謹呢喃:“幸好你沒事,我真的嚇死了!”

他艱難睜開眼睛,下意識咳嗽一聲。

她連忙起身:“怎麽樣?身上還難受嗎?”

他就覺得十分委屈,之前跟駱冰瑩僵持的時候,他強撐著不讓她碰。

現在看到淩心寧,忽地開口:“我已經打定主意,但凡她碰我一下,我就把身上那塊肉給割下去!”

她霍地笑起來,伸手捏捏他的臉:“不至於,反正她都已經死了,就不提她了,等你身上的傷好了,好好洗洗不就幹淨啦!”

顧若謹見她沒有生氣,這才舒緩了臉色。

他啞聲道:“你剛剛提出來的那個安置方法,我覺得很好!”

她無奈歎息:“可惜忒費錢,房子倒是還好說,雲城背靠大山,可以有用不完的石頭,但是那些安置費,那都是真金白銀的往外出!”

顧若謹安撫:“你別因為這個犯愁,先帝在時,最大的願望就是統一邊境的異族,哪怕征戰也好,通婚也好,隻要他們歸順,就算是大功一件,上報給朝廷之後,他們會從國庫裏調撥銀錢的!”

淩心寧沒想到自己心血**想出來的辦法,竟然還成全了先帝的願望。

她眯眼笑道:“看我,多厲害?是不是你的賢內助啊?”

顧若謹忙不迭點頭:“當然是賢內助,不過,你要是喂我喝點水,那就更好了!”

她連忙起身倒水:“你渴了怎麽也不說啊?”

顧若謹低頭看著湊過來的湯匙,忍不住皺眉:“我嘴巴張不開,心寧,你沒看到嗎?”

她剛想說你都能說話了,還張不開嘴巴嗎?

可是看到他眼底的渴望,就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就隻能滿足他的要求。

起初他真的是乖乖喝水,但是喂到半碗的時候,他就開始胡鬧起來。

不過片刻,淩心寧就已經眼神迷茫,渾身無力。

她又不敢用力往下壓,顧忌著他身上的傷口呢。

她隻得氣呼呼的呢喃:“顧若謹,你夠了啊,吃點甜頭就成,別作的太厲害,再把傷口崩開!”

他意猶未盡的開口:“淩心寧,我想你!”

她的眼圈霍地就紅了,自打穿越過來之後,她可真不是個矯情愛哭的姑娘。

哪怕再身陷險境的時候,她都能沉穩應對。

唯獨聽說顧若謹失蹤的時候,她是真的心慌了。

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停下尋找,就是害怕那種氣悶不安的感覺。

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是順水推舟的依賴,而是刻骨銘心的愛情。

她用力仰了一下頭,這才小心翼翼環住他的腰囁嚅:“我當然也想你啊,不然又如何不眠不休的尋你呢?”

顧若謹滿足的眯了眯眼,又陷入沉睡之中。

淩心寧替他掖了掖被角,這才整理好衣裳快步走出營帳。

隻見陳令之正在跟青桃坐在火堆旁邊說話,看到她過來的時候,連忙遞了烤好的鹿腿給她。

她著實也餓了,肚子裏麵的寶寶早就不斷在抗議。

接連吃下幾口,她這才詢問:“黑羽族那邊什麽情況?有沒有人過來啊?”

青桃搖頭:“天黑的時候,他們派人過來把族長給請走了,這不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淩心寧沉吟:“那就再等等吧!”

此時族長麵對黑羽族族人,認真保證:“攝政王妃的人品絕對信得過,她既然保證給房子和銀子,那就必然能做到!”

有人忍不住提議:“你說的好聽,萬一她把我們騙過去給殺了呢?畢竟我們異族人跟他們雲城的矛盾由來已久!”

此時蘭澤已然成了他們的話事人,他凝眉開口:“姐,實話跟你說吧,隻要我們能看到銀子,我們就會搬遷到城內去!”

族長挑眉看了他一眼:“愛搬不搬,還想跟攝政王妃提條件,你也配?”

蘭澤尷尬的摸摸鼻子:“我怎麽就不配了,我現在代表的是所有黑羽族族人,畫大餅誰不會啊,可要是搬去城裏什麽都沒有,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族長迅速反駁:“住在這山洞裏麵有什麽好的?又冷又濕,穿再多的獸皮也無法抵禦住夜間的寒,今年又凍死多少人了?”

蘭澤沒話說,那些族人也是沉默不語。

族長環視四周道:“該勸的我也勸了,你們既然還猶豫不決,那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起身就往外走去。

她覺得自己已經勸的口幹舌燥了,這些人依舊無動於衷,那就有些過分了。

剛走到外麵,冷不防前頭有人攔住了去路。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姐姐,求你收留我!”

族長定睛細看,這不是青兒嗎?

她怎麽變成這副模樣?滿身傷痕累累,甚至那張臉都被人劃了幾刀,看上去極為可怖。

她下意識詢問:“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