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扶住他道:“怎麽回事?剛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才這麽會的功夫,身上就被人給刺了血窟窿?”
顧若謹尚且有些意識,他艱難開口:“你不是會醫術嗎?麻煩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淩心寧很想說,你別害我啊,我還想活的長久,就你這副劇毒侵襲了的身體,誰沾誰死。
她毫不猶豫的把他給扶起來:“不行,你身份尊貴,我這三腳貓的醫術可不夠瞧的,你老人家還是進宮找太醫吧!”
可碰觸到他的肌膚,她都被燙的渾身打了個激靈。
她整個人僵住,這是起了高熱?
外麵的飛影猛然跳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道:“淩小姐,求你替主子包紮一下吧,宮裏的那些禦醫,都恨不得他死啊!”
淩心寧眼睛不受控製的往他傷口上瞧過去,隻見黑血不斷往外湧出,顯然他的確傷的不輕。
隻怕再拖延下去,他不被毒死,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她咬了咬牙,迅速開口:“你也別跪著了,趕緊幫忙把你主子扶床榻上躺著,我要給他盡快清創縫合傷口!”
飛影感激的點了點頭,連忙就要將顧若謹攙扶過去。
淩心寧頓了片刻又提醒:“還是放到軟榻上吧,我嫌棄他,眼瞎是非不分!”
飛影想要替自己主子辯解兩句,但是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口。
顧若謹高大的身體放在軟榻上,就有些憋屈了,他的長腿有一半是露在外麵的。
飛影擔心他難受,就拿了小凳子托著。
淩心寧也沒理會,她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仔細消毒之後,就開始挖出那些站了毒的血肉。
飛影看的眼睛都直了,這位淩小姐也太勇了吧,她竟然用刀子挖肉,手腕都不帶哆嗦的?
就連朝中最好的太醫,都做不到如此!
而且,他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在泄私憤,就挖的可狠。
狠到都快血流成河了!
他顫聲開口:“淩小姐,你確定是在給我家主子治傷對嗎?”
淩心寧瞥了他一眼:“怎麽?擔心我會弄死他?我雖然很想,可我不還得陪葬?宮裏的那些人,看似巴不得他死,但是他要真的死了,絕對會把淩家滿門抄斬!”
飛影撓了撓頭,心道算你看的通透。
淩心寧命令:“你也別在這裏站著了,去幫我找些傷藥回來,要最好的!”
飛影也不忍再看自家主子被挖肉,也忒搞心態了。
他沉聲提醒:“淩小姐你別忘了給我家主子祛毒,刺他的兵器被塗了毒!”
淩心寧煩躁的擺擺手:“知道啦,用得著你囉嗦?”
飛影跳窗離開之後,淩心寧就有些犯了難,他的傷處實在是尷尬,小腹往下....。
這可如何祛毒呢?總不能真跟他把周遭的皮肉都給挖幹淨吧?
她為難的擰了擰眉心,隻恨老天爺沒給她強大的金手指,要是能把解毒血清帶過來該有多好啊。
她無奈的伸手推推顧若謹:“你醒著嗎?我要給你解毒,你有沒有好的建議?”
顧若謹除了回她一聲悶哼之外,再無動靜。
她歎息一聲:“行吧,反正你也不知道,那我就用最笨的法子好了!”
她將嘴巴湊到傷口的位置,迅速弄出一大口毒血。
吐到早就準備好的銅盆裏麵,她又悶頭繼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鮮血變成紅色,她才艱難的喘了一口氣。
她低聲給自己鼓勁:“淩心寧你可以的,就要快弄幹淨了,再最後一次!”
她低頭緩緩湊到傷口上,卻並沒有發現,顧若謹竟是在瞬間睜開了眼睛。
他感受到傷處的異樣,下意識抬頭看過去,險些沒驚得直接栽下去。
他想要掙紮,卻沒有半點的力氣。
他隻得皺眉喝問:“淩心寧,本王都這模樣了,你還要輕薄,你是不是人?”
受驚之下,淩心寧差點把最後一口毒血給咽下去。
這個狗男人,真是個白眼狼!
她在救他好嗎?竟然還說她輕薄?他咋這麽自我感覺良好呢?
不過,他傷的地方的確有些會讓人誤會。
她極力掩去小臉上的一點紅暈道:“你別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在給你把毒血給弄出來,你明白嗎?”
她憤怒的敲了敲銅盆,顧若謹就看到裏麵有不少黑色的烏血。
他自知錯怪人,卻又硬撐著沒直接道歉。
他冷聲說道:“飛影呢?為什麽不用他?”
淩心寧也倔脾氣上來了,她毫不客氣的打斷:“你當我這裏是醫館?要什麽有什麽?你受那麽重的傷,不得用金瘡藥啊?”
顧若謹沒力氣跟她吵,也理虧,就再沒吭聲。
好在飛影拿了金瘡藥回來,看著毒血已經清理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他覺得屋內的氣氛卻有些凝重的嚇人。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沉著臉縫合傷口的淩心寧:“淩小姐,你沒事吧?”
她頭也不抬的說道:“我能有什麽事情?我平白無故的被拉下水,有些人還不領情,救人命都能被誤會成是被占便宜,他咋不上天?”
閉著眼的顧若謹悄然握緊了拳頭,他隻覺得躺在那裏,極為受煎熬。
他有些後悔讓飛影把自己送到這兒來了!
傷口處傳來一陣陣抽痛,他也不敢吱聲。
倒是飛影關切提醒:“淩小姐你下手輕一些,你縫的是人皮,可不是鞋襪衣裳!”
淩心寧不滿反駁:“現在知道讓我下手輕了?那你怎麽不保護好他呢?就他這麽重的傷,也就我能治吧,你再換個人,都做不到把傷口處理的如此完美!”
飛影對這句話極為讚同,就那一手縫合術,可比禦醫都利索多了。
主子果然沒看錯人!
淩心寧弄好之後,天也快亮了。
她沮喪的呢喃:“得,本小姐都沒整了個徹夜不眠,還沒落得好,竇娥都沒我冤!”
顧若謹再聽不下去她的冷嘲熱諷,他猛然起身道:“本王會記著你的恩情,稍後就有賞賜送到你的院子,你等著收就是!”
看著他大步往外走去,淩心寧恨不得用銀針把他給刺死。
不過聽到有賞賜,她還是很開心的,畢竟這是她來了之後,賺下的第一筆傭金。
她衝著他的背影嚷嚷:“要走也把血衣給帶出去,留在我的房間,是生怕別人不會誤會是吧?萬一某人盯上,再給我按上半夜私會男人的汙名,我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