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還沒碰到她,她就猛然嚎啕大喊:“哎呀,我肚子疼,快救命啊!”

裴瑤兒整個僵住了,她明明沒有碰到她。

淩心寧一把將歐陽影扶住,她厲聲質問:“我母親有了身孕,你怎的如此歹毒,竟然對她動手?”

裴瑤兒轉頭看看自己的手掌,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反駁:“你少汙蔑,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她這是裝的!”

歐陽影痛苦抱著肚子道:“心寧,她是沒有碰到我,但是她嚇到了我,我肚子好疼,你快去扶我到殿中坐著!”

淩心寧帶著她就要離開,卻被裴瑤兒直接阻攔:“你們走了,我祖母怎麽辦?她憑什麽把人丟到了水裏?”

歐陽影委屈爭辯:“因為她罵我啊,她罵我粗鄙,我身為武將之女,怎能容忍別人肆意辱罵?我們武將世家的人是粗鄙怎麽了?如果沒有我們,誰來保家衛國?”

在場的千金貴女有不少出身武將世家,此刻聽了歐陽影的話,無不感同身受。

裴瑤兒也是如芒在背,她知道祖母那句話怕是惹了眾怒。

原本順德太後還想為裴老夫人做主,此刻也是不敢再吭聲。

她隻得開口:“算了,先讓將軍夫人去大殿歇息,裴老夫人也是無心之失,她隻是口無遮攔罷了!”

裴瑤兒恨得牙根子直疼,淩心寧可真是有手段啊,明明祖母受了委屈,偏要逼著她給眾人道歉。

簡直能把人憋屈死啊!

裴老夫人又冷又氣,一時間受不住,兩眼一翻,登時暈死過去。

裴瑤兒眼圈登時就紅了,她哭著大喊:“祖母,你怎麽樣?”

禦醫匆匆趕來,整個後殿一時間極為混亂。

淩心寧和歐陽影趁著此機會打算離開,但是剛走到馬車旁邊,她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歐陽影奇怪的看著她:“你這上下左右的查什麽呢?”

淩心寧擰著眉心沉吟:“這馬車不對勁,你瞧瞧,這車軲轆都陷進土裏了,明明上麵也沒重物啊!”

歐陽影轉頭看向橘皮:“你上去試試!”

橘皮走上去,就發現車軲轆幾乎深陷進去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迅速鑽進馬車仔細搜查起來。

不過片刻就摸到車板子下麵有個帶鎖的大箱子,橘皮連忙解釋:“飛影之前說過,這是存放兵器的,以備不時之需!”

淩心寧衝著她伸手:“鑰匙呢?”

她搖搖頭:“奴婢沒有啊,得去府裏問問飛影!”

歐陽影旋即說道:“那不如等回去再去找鑰匙?”

淩心寧卻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來的時候,馬車可沒這麽重。

她再沒有猶豫,迅速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去撬鎖。

隨著啪嗒一聲響過之後,滿箱子的金銀珠寶登時出現在三人的眼前。

橘皮震驚的捂住嘴巴:“天哪,怎麽會放了這麽多財物?”

淩心寧眼底閃過蝕骨冷意,她輕蔑的勾起唇角:“這些財物可不是憑空來的,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肯定是募捐的善款。

待會出宮的時候,必然會有侍衛搜車。

到時候這些善款被搜到,她就會被冠上小偷的罪名。

不得不說,順德太後的心思還真是太歹毒了。

幸好她跟歐陽影打算偷偷離開,不然這一遭,還真就被她得逞了。

她迅速搬起箱子,徑自往裴瑤兒的馬車走過去。

等藏好之後,她才拍了拍手,命人去叫來車夫,大張旗鼓的出宮。

果然如她所料,剛剛走到皇宮門口,就看到不少禦林軍騎馬追來,其中走在最前邊的侍衛統領還著急大喊:“攝政王妃請留步!”

淩心寧勾勾唇角,伸手弄開馬車簾子,裝作疑惑的詢問:“劉統領,為何突然攔車?”

劉全衝著她抱了抱拳道:“回稟攝政王妃,屬下得了太後娘娘的命令,說是今天籌集的善款失竊,即刻關閉宮門,所有出入馬車全都接受搜查!”

淩心寧冷叱:“劉統領,這出宮的馬車就本王妃的一輛,你直接說搜查我不就得了!”

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屬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攝政王妃配合!”

淩心寧毫不猶豫的打斷:“去告訴太後娘娘,就說本王妃不配合,她既然想要搜車,那就把皇上和攝政王全都請過來,否則,誰碰馬車,我就剁了誰的爪子!”

劉全麵色變了變,他就知道這不是個好差事。

可順德太後又是後宮之主,他如何能抗命不尊呢?

他僵著臉解釋:“王妃娘娘,請你莫要為難屬下!”

淩心寧從容開口:“我沒有為難你,你應該很清楚,但凡你碰了我的馬車,不管有沒有搜到善款,都會影響我的名聲!”

劉全咬了咬牙,迅速說道:“那王妃娘娘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請示太後娘娘!”

順德太後正在殿中喝茶等消息,卻沒料到劉全竟是狼狽而歸。

她沉著臉喝問:“怎麽回事?搜到了嗎?”

劉全搖搖頭:“回稟太後娘娘,攝政王妃拒絕搜車,她說除非把皇上和攝政王請過去做個見證!”

順德太後氣的怒罵:“這個賤婦!”

裴瑤兒凝眉開口:“既然她想更加丟人些,那就成全了她唄,反正這個罪名必然是該落到她的頭上,那就把皇上和攝政王全都請到麵前,讓她心服口服!”

順德太後擔憂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攝政王是護著她的,就算真的確定她是偷兒,隻怕也會幫她隱瞞!”

裴瑤兒垂眸輕笑:“太後娘娘莫非忘了,當朝禦史夫人還在宮中呢,可以讓她做個見證啊,第二天朝中就會出現讓攝政王休妻的奏折!”

順德太後誇讚:“還是瑤兒想的周到,本宮這就命人去通稟他們!”

顧若謹得到消息的時候,滿臉的無法置信。

淩心寧是行事乖張肆意了些,可她斷然不會妄動善款。

天遠帝皺眉嗬斥:“母後又是胡鬧,她怎能這般懷疑皇嬸?朕這就下令讓她閉嘴!”

顧若謹橫了他一眼:“你到底是在幫你皇嬸,還是在害她?但凡你強製讓太後揭過此事,隻怕偷盜善款的汙名就會落到她的身上!”

心思被戳穿,天遠帝麵上閃過一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