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玉麵上青白交錯,他怎麽也沒有料到這位攝政王妃竟然伶牙俐齒。
他憤怒說道:“少廢話,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都沒有資格扣留我的夫人,趕緊把她給交出來,不然我就到攝政王麵前告你一狀!”
已經站在暗處觀察了許久的顧若謹心頭陡然一動,終於輪到自己上場了。
差點就等不及啊!
他迅速開口:“本王這就來了,孟尚書是打算要告攝政王妃什麽狀呢?”
淩心寧看到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跟前,忍不住詫異他怎麽來的這般及時?
他衝著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才麵色複雜的看向孟良玉:“孟尚書?你倒是說啊!”
孟良玉艱難咽了咽喉嚨道:“請攝政王給老臣做主,老臣之妻因為神誌不清,總疑神疑鬼的以為別人謀害她,所以才不小心跑到了將軍府,哪成想,攝政王妃竟然擅作主張把人給扣下,老臣請求把她帶回,還請攝政王允準!”
顧若謹沉吟:“是不是疑神疑鬼,讓太醫給診脈試試不就行了?都是同朝為官,怎能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呢?”
孟雨嫻麵色驟變,她焦急說道:“攝政王,萬萬不可,我母親瘋癲異常,她逢人就說身體裏麵中了蠱,未免她傷害到太醫,還請攝政王發發慈悲,讓臣女把她給帶回去吧!”
顧若謹麵色陡然沉了下去,他抬眸看向站在旁邊的橘皮道:“上前掌嘴,竟敢這般不懂禮數的跟本王說話,讓她吃些教訓!”
“是!”橘皮早就手癢癢了,這位孟小姐可真是惡毒無比,把好端端的孟夫人硬生生說成腦子有大病,著實欠打。
孟雨嫻嚇得臉都白了,她著急哀求:“攝政王請息怒,臣女知道錯了!”
橘皮也沒含糊,大巴掌呼下去,劈裏啪啦打的可真痛快。
孟尚書心疼的不行,但是卻又不敢上前求饒。
他隻得說道:“攝政王,我女兒其實沒有說錯,我那位夫人真的是得了失心瘋,別再讓她留在這裏繼續胡說八道了!”
顧若謹皺眉看向他:“你夫人有沒有失心瘋,你說了不算,得太醫診過才行,正好本王已經將馮太醫帶過來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淩心寧心思微動,他竟然出門隨身還帶著太醫?肯定是來給自己診脈的吧?
這個奸詐的狐狸!
哼!
她不動聲色的掩飾住不滿,就命人將麵色憔悴的孟夫人給帶了出來。
驟然看到她,孟尚書眼底就是掩飾不住的憎惡。
他厲聲斥道:“病了就該吃藥休養,誰讓你到處亂跑的?現在嫻兒受了你的連累,你還不趕緊跟攝政王求情?”
孟夫人看到孟雨嫻已經被打的臉頰腫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天哪,她也有今天?活該,打的好,打的真是痛快!”
孟尚書氣的咬牙:“攝政王,你看到沒有,這個女人完全沒有做當家主母的樣子,她這般瘋癲,你怎能還相信她說的話?”
孟夫人迅速止住笑聲,滿臉失望的質問:“孟良玉,在你的心裏,還記得我是你的發妻嗎?這半年以來,我屢屢告訴你我心口疼的厲害,你根本就半點都不在意,如今更是還給我冠上一個得了失心瘋的汙名,你是想要寵妾滅妻嗎?”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剪了你的舌頭!”孟良玉惱羞成怒,作勢就要衝過去動手。
飛影卻比他的速度更快,猛然鉗住了他的手腕,冷聲提醒:“王爺麵前,容不得孟大人這般放肆!”
孟尚書麵上閃過一抹複雜,他不滿開口:“難道本官連教訓自己夫人的權利都沒有了?”
飛影回答:“若是在你們孟府,自然你說了算,但是現在是將軍府,就得聽攝政王妃的!”
孟良玉恨的喉頭烏血翻湧,但是卻強撐著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沉聲道:“好,那就讓馮太醫趕緊給瘋婦診脈,若是證實她是汙蔑,本官就當著攝政王的麵休妻,將她掃地出門!”
淩心寧冷冽開口:“萬一不是汙蔑,孟尚書又怎麽說?”
孟尚書先是愣住,接著才緩緩說道:“不是汙蔑還能怎麽說,自然就將她接回府裏,好好休養!”
淩心寧搖搖頭:“不,我要孟大人做出承諾,必須要嚴懲凶手,查出到底是誰謀害孟夫人!”
孟良玉眼底閃過一抹掙紮,他下意識反駁:“又沒有證據,如何能查出凶手?再者說,那下蠱的婆子不都已經死了嗎?”
淩心寧冷笑出聲:“人是死了,但是她還留了線索,隻要一查就能知道啊!”
原本被打的神智迷糊的孟雨嫻迅速脫口而出:“不可能,當時她根本就不知道來者是誰,又怎會留下線索?”
此話一出,全場皆靜。
歐陽影嘲諷開口:“瞧瞧,這都自己承認了,可真是愚蠢至極!”
孟雨嫻這才醒過神來,她用力搖頭:“我沒有,我不過是說的是實話,哪有人要買蠱,還留下線索?這根本就不可能!”
淩心寧毫不猶豫的開口:“蠱婆婆是個比較陰險歹毒的女子,她表麵上做出讓買蠱者放心的承諾,實際上會派人去跟蹤那人的去處,不然,我又是如何找到真凶呢?所以孟小姐別僥幸吆!”
不過片刻,馮太醫就已經給孟夫人診脈結束。
他擔憂說道:“心髒處著實對蠱蟲有著劇烈的反應,需要取出之後,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隻母蠱!”
孟夫人艱難喘息:“攝政王妃求你救救我,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害死!”
淩心寧溫聲安撫:“別怕,這地方雖然凶險,但是我可以保證你能好好的活下來,相信我!”
孟雨嫻此時嚇瘋了,一雙淚水蒙蒙的大眼睛裏麵滿是不安和恐懼。
她比誰都清楚,孟夫人蠱蟲取出之日,就是她的問罪之日。
眼下,她隻能寄希望於父親,希望他能阻止淩心寧取蠱。
接觸到她的求救眼神,孟尚書用力咬了咬牙,猛然跪在地上磕頭道:“攝政王,這是老臣的家事,不管如何,希望你能準許我們一家人回府去解決,但凡攝政王妃不能保證我發妻的生命,她豈不是就白白赴死?請你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