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麵色陰毒的懇求:“你既然來找我,肯定是知道蠱毒如何發作吧?你幫幫我,我們兩人聯手將她置於死地,她這可惡的女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那人掙開她的鉗製道:“我也是剛剛查出,能夠讓蠱蟲發作的人,唯有飼養它的人才可以!”

隋蘭麵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還以為此人找自己過來,是有辦法呢。

她失望呢喃;“我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怎麽能找到飼養蠱蟲的主人?”

那人垂眸想了一下才回答:“當時淩家小龐氏有個親妹,隻不過因為一些過節而斷了來往,她現在是京城錦繡妓樓的嬤嬤,據說那養蠱之人,也是她介紹的,你隻要給足了她銀錢,她應該會提供給你線索!”

隋蘭激動不已,她著急追問:“姑娘,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麽要告訴我這麽重要的消息?”

那人起身回答:“我母親死在淩心寧的手中,我同樣不想讓她活的安穩,如今身不由己,無法親自動手,就隻能求助於你!”

隋蘭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找錦繡妓樓的老嬤嬤!”

她匆匆離開之後,坐在椅子上的妖嬈女子這才解下蒙麵,正是身在妓樓學技的蘇若婷。

老嬤嬤從屏風後麵走出來道:“小姐,為何你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隋蘭?你不怕打草驚蛇?”

她妖嬈勾唇:“怎會?隋蘭是一把趁手的工具刀,有她在前頭衝鋒陷陣,咱們就坐收漁利!”

老嬤嬤登時露出笑容:“小姐如今越發懂得謀算,想必夫人在天之靈,也會十分欣慰!”

蘇若婷抬了抬眼眸,登時媚意橫生。

她低聲呢喃:“母親,且看著吧,淩心寧絕不會善終,女兒不但要她的命,還要光明正大的睡她的男人,那是屬於我的,任誰都無法搶走!”

趁著夜幕,她匆匆前往錦繡妓樓。

風乍起,她伸手攏了攏衣領,嬌美的麵容上迅速染上淺淺的笑容。

不但勾魂奪魄,還讓人無法自拔。

門口一名小廝迅速迎上前來:“蘇姐姐,你可回來了,嬤嬤房裏來了客人,她讓你趕緊去伺候裴公子,千萬不要怠慢!”

蘇若婷將披著的大氅遞給他,嬌聲答:“知道了,去跟嬤嬤說一聲,讓她準備好收錢的匣子便是!”

小廝應了一聲,轉身就跑。

蘇若婷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門進入一間廂房。

她端坐在琴台前,素手輕撩,就有靡靡之音響起,瞬間就將焦躁的心緒平撫平,取而代之的則是對彈琴女子的欣然向往。

裴公子滿足的眯起眼睛,腦海中竟是浮現出無法言說的美妙幻象,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琴聲停歇的時候,他也依然沒有清醒過來。

蘇若婷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譏誚道:“果然嬤嬤說的對,沒人能敵的過幻音琴,隻要彈起,讓他去死,他都會照做啊!”

旁邊的老嬤嬤下意識開口:“若是彈給攝政王聽,他是不是也能如小姐所願,將你接進攝政王府呢?”

蘇若婷擰了擰眉心,良久才煩躁的動了動琴弦道:“等淩心寧死了吧,有她在,我不能冒險!”

老嬤嬤沒再吭聲,連忙服侍她沐浴更衣。

而此時,身在攝政王府的淩心寧卻睡的並不安穩。

她感受到眉心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腦子裏麵仿若有個聲音不斷在呼喊:“心寧,快救救娘親,娘親身在井裏,好疼,好冷!”

她茫然的睜開眼睛,呆滯呢喃:“娘親,別怕,我這就去救你!”

夜露寒涼,她卻隻穿了寢衣就往外走。

橘皮迷迷糊糊的被驚醒,她下意識揉著眼睛喊了一聲;“小姐?這麽晚了,你出去做什麽?”

淩心寧沒有理會她,依舊往外走。

橘皮不放心,連忙抱著大氅就追上她的腳步。

哪成想,剛碰到她的衣袖,就被狠狠推倒在地。

她駭的臉都白了,就耽誤這麽一會的功夫,淩心寧的身影已經在眼前消失。

她顧不得身上的疼,連忙朝著顧若謹的書房跑去。

飛影正在抱著長劍在廊簷下打瞌睡,驟然看到橘皮披頭散發的跑過來,連忙迎上前詢問:“怎麽了?跑的這麽急?”

橘皮焦灼開口:“快請王爺去看看王妃,她好像不對勁,現在去後院了,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飛影也沒含糊,直接進去稟報。

顧若謹聽聞之後,率先就往後院方向跑去。

此時淩心寧已經來到一處隱蔽的枯井旁邊,她眼前出現了娘親溫柔的麵龐:“寧兒乖,到娘親這裏來,陪著娘親說說話可好?娘親很想你呢!”

她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她低聲呢喃:“媽媽,我也想你,我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很孤獨,我如果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回去?你告訴我啊,是不是能回去?”

腦海裏麵的那道影子漸漸清晰,她見到了藏在最心底的那一張慈愛麵容。

她下意識張開雙臂:“我這就去陪你!”

話音落下,她就爬上了半人高的井沿。

皎潔的月光下,裏麵有個倒影不斷的在呼喊:“淩心寧,隻要跳下去,就能回去,見你相見的人,離開這個世界!”

她再沒有猶豫,迅速起身入井。

“心寧!”顧若謹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驚人一幕,他急忙撲過去,直接跳進冰冷的井水,將她整個抱進懷中。

她像是瘋了那般嘶聲掙紮:“放開我,我要回去,你敢攔我,我殺了你!”

顧若謹被她捶的心口直疼,但是卻依然沒有放手。

飛影迅速放下繩索,著急呼喊:“王爺,你們快上來!”

顧若謹剛剛抓住,卻被淩心寧死命往水下拖去,她眸光猙獰的呢喃:“你敢不讓我死,那咱們就誰都別活,一起毀滅吧!”

他被壓在井壁上,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痛。

他沉聲提醒:“心寧,你清醒一些,你看看我是誰?”

淩心寧仿若有著瞬間的掙紮,眉心處隱隱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跳動,看上去分外駭人。

顧若謹繼續說道:“井水太冷,咱們趕緊上去,隻要抓住那根繩索,就能暖和過來,乖,你轉過頭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