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麵如死灰的山貓已經忍不住牙關打起撞來。關新挪動步伐來到他的麵前:“山貓,你平時不是很張揚嗎?抬起頭來看著我,告訴我你想怎麽做?”
“我……我……”恐懼的山貓可憐得甚至說不完整一句話,這直看得關新連連搖頭。
“你們可以走了……”關新平靜的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送他們離開,待他們正欲下樓時才忽然說:“蕭然跟我說,給你們一條活路走。我要你們記住,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蕭然的規矩沒有人可以違背,犯了錯的人一定要受到懲罰,你們可以走了!”
待戰戰兢兢的三人離去了,關新這才盯著梁昆平靜的說:“梁昆,你有什麽要交代的!蕭然說允許你自己來選擇!”
“沒什麽!”梁昆在自己被帶來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幸免了。既然連死亡都不怕了,那還怕關新做什麽,結果他隻是努力平靜的回答:“生是一個人來,死是一個人走,已經很幸運了。”
“我謝謝然哥的提拔,可是我同樣也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不會再次趟進黑道!”梁昆漸漸變得平靜,或許不如說是萬念俱灰:“輸了,那我就隻有死,這很公道。然哥肯允許我自己選擇,我真的很感謝他。”
一個人若是連死的方式都無法自己來選擇,那隻怕比活著還要痛苦,在這瞬間梁昆至少是明白了這一點。關新沉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蕭然想要你為他做點事,願不願意?”
梁昆頓時愣住了,抬頭看了麵無表情的關新一眼。他不明白,蕭然現在還留著他幹什麽?關新看出了他眼裏的疑惑,靜靜的遠眺一個方向,那個方向還有港督府:“你不需要明白,隻要告訴我願意,或者不願意就可以了!”
向強他們沒有立刻獲得自由,而是被人送到了一個三岔路口。那個笑嘻嘻的青年向他們三人說:“新哥說了,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路,是你們自己選的,現在同樣需要你們自己來選擇!”
向強他們依稀想起了鬼王東之死,心中猛然震動一下。他們都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蕭然不需要他們自己交代,而是給他們安排。哪一個能夠活著離開這條路,那麽哪一個就不需要交代了。
他們彼此對望一眼,臉色灰白的各自選擇了一條路。這三條路裏,隻有一條是可以活著離開的,其中兩條都是不歸路。他們誰能夠活著離開,那已經不要緊了,關鍵在於,蕭然完全的在艸縱著他們,甚至連他們的選擇都艸縱在手裏。
第二天,山貓和向強被發現橫屍街頭,唯一活著離開的隻有蛟龍。這一場風暴飛快的卷起,可是,當蕭然回來之後,再以很快的速度停止下來……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香港已經有不少交通要道傳來了堵塞的消息,及時跟進的亞視以極大力量來報道了這單事。八點整,香港陸地交通陷入了完全癱瘓裏。
在現場望去,隻見到無數小巴和的士都停在路中心,完全擋住了來去的路。警察根本忙不過來,司機不在,他們隻能以拖車來拖。可是,路中央有那麽多車,那至少需要一個小時來拖。而且拖車現在到處都缺乏,這恐怕就……
交通全麵癱瘓,這是在這一個小時以內,香港所發生的事,亦是香港史無前例的交通大癱瘓。處處隻見到眾多的汽車擠在一塊,動彈不得。
這一切讓彭定康額頭汗水狂冒,他知道,香港黑社會控製了巴士路線以及的士之類的,所以,這顯然是有預謀的。而梁昆跟他有協議,當然不能這樣幹。那麽唯一的答案就是,這一切都是蕭然指示的……
彭定康不笨,他很清楚現在絕對不能去見蕭然,否則那就是向蕭然舉手投降,今後香港就屬於蕭然了。可麵對全港交通全麵癱瘓這樣的事,他似乎亦拿不出什麽主意了!
情況一直延續了足足一個小時零七分鍾,才陸續有些地方開始通車。蕭然淡淡的笑指電視說:“你看,這就是壓力,彭定康遲早會來找我的。”
忽然間,蕭然覺得自己所幹的一切,竟然與《黑金》裏那一幕頗有相似之處。隻不過,蕭然沒殘忍到去挑起械鬥,這一次將不會出現任何流血事件。這就是他想要的,難道不是嗎?
當天晚上,亞視的不少頻道都相續播出了這些報道,更是按照蕭然的意思,請了經濟學家做節目。明裏是做節目,可私下卻是在攻擊港英政斧這一兩年來的錯誤政策。
第二天,差點一夜沒睡著的彭定康終於在下半夜睡了個好覺,這一覺睡得幹脆利落,直到近中午時才醒來。不過,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秘書給吵醒的。當他穿好衣服出去正欲開口責罵秘書,卻見秘書的臉色蒼白,惶急的連珠炮般說:“交通再次全麵癱瘓!”
彭定康頓時傻眼了,可就在這時,一個來自英國的電話讓他徹底陷入了失神狀態。秘書非常小心的問:“發生了什麽事?”
“英國……”彭定康茫然的站在原地,隻覺得自己渾身發軟,險些便摔在地上。使勁咽了幾下口水才喉嚨沙啞的說:“英國很多媒體都捅出了我以前的一些事,而且把昨天發生的事也捅出去了……”
秘書是跟了他有段時間的,算是了解一些事了,聽得這個說法,隻覺得頭暈目眩,險些一頭栽倒地上!心裏隻剩下一個想法:這一下慘了!
彭定康顫抖著,他想這一切怎麽會那麽巧,而且還首先是魅影控製的媒體上播出的,這一定是蕭然那混蛋策劃的。果然不愧是政客,玩手段還是很有兩套的,迅速便找出了幕後黑手。可是,這個答案顯然沒讓他感到愉快,換做是旁人,他還可以求饒或者講和,對蕭然,沒得和可講。
“蕭然那個雜碎,這次我一定要玩死他!”彭定康狠狠的咬牙叫道,這一次隻要夠幸運,英國發生的那些事應該是可以躲得掉的:“立刻召人商議重新確定娛樂電影業的稅率!”
“這一下可真是巧了!”蕭然忍不住鼓了一下掌,他本來還找不到借口鼓動藝人上街去遊行,可是彭定康起草重修稅率的消息無疑就給了他一個借口,向身旁的黃玲吩咐:“立刻聯係各大公司,讓他們在最短時間裏發動藝人,向警方申請遊行!現在是中午一點,我要在下午三天鍾之前見到遊行的隊伍!”
黃玲隻覺得這兩天過得實在太過癮了,如果不是心髒夠強,隻怕心髒病都給玩出來了。正欲離開去辦事,卻聽得蕭然叫了句等等,轉頭見蕭然神色間隱有思考之色。
蕭然在想,是不是要策動普通市民的遊行?不過,這樣想一想,市民目前情緒醞釀得還不夠,很難策動起來。想到這裏,隻得遺憾的向黃玲搖了搖手,示意她做事。
其實這都不見得是什麽壞事,先讓藝人遊行,間接的反對港英政斧的數項政策。這樣一來,便可調動普通市民的情緒了。而今天關於另一支遊行隊伍的申請亦在進行當中,隻要明天開始了那場遊行,那想必便會有更多的普通市民加入其中,形成一個無法抗拒的聲音。
而到那時,魅影旗下來自英國和美國的媒體將會一致把這一切清晰的傳達到全世界,到時候加上彭定康以前的醜事,英國政斧想不丟臉都難!
下午兩點四十八分,在香港兩個不同的地方,兩支不同的隊伍正在準備著。三點鍾他們將要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遊行,其中一支隊伍是藝人,全港歌手和演員甚至與魅影旗下的模特公司的人全都來了,這是清一色的藝人隊伍。
另一隻隊伍在聲勢上遠比藝人要強多了,那是一支由全港直接或間接與電影相關的人員組成的。單是電影從業人員便高達近兩萬多人,再加上其他人,這隻隊伍至少有五六萬人。
吸引路人注意的藝人隊伍高舉著迅速趕製出來的橫幅之類的,一邊喊著口號一邊沿著公路前進:“抗議港英政斧針對娛樂業,抗議港英政斧重修稅率,這是不公平政策,抗議港英政斧的剝削……”
而在香港的另一邊,則是另一幕,數萬人便好象洪流一樣淹沒了數條街道,在最前的各大電影公司主管以及各著名導演等等全都舉著口號,以絕對算得上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高呼:“我們不需要反壟斷法,抗議港英政斧故意擾亂電影業秩序……”
在兩支遊行隊伍的兩旁,各聚集了無數手持相機的記者,將這非常難得的一幕幕都拍了下來。這的確是非常難得一見的,全港基本上所有藝人都來了,不論是一線明星,還是三流明星全都來了。在另一隻電影業的遊行隊伍,那便更是顯得團結。
除了蕭然,還有誰能夠有這樣的號召力?至少這一點的都很清楚,這隻可能是蕭然策動的,為了什麽,人們不願意去追究。可是普通市民都看見和聽見了,遊行隊伍針對的都是港英政斧和政策,聰明的都開始聯想起昨晚和今天的經濟節目,聯想起上麵專家說的如果政策繼續執行,那香港經濟將會出現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來自英國的這間電視台記者是魅影旗下的,非常完美的執行了蕭然的意思,著名的主持人對著鏡頭感歎道:“這樣的遊行隊伍,在香港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了,而今天我們再一次見到,不知這是幸運或者不幸!”
“讓我們來看一看遊行隊伍的口號,他們對目前政斧的政策非常不滿。說起這個政策,我想不能不提一下,最近香港政斧正打算出台幾項針對電影業的法律,而這顯然引起了當地市民的不滿。不過,我們也可以看得到,遊行隊伍針對的是彭定康這一任港督和政斧!”這個英國主持人顯然還是很愛國的,盡量的把這件事跟英國政斧撇清了。
這一天,香港警方鬧得手忙腳亂,欲見蕭然,可蕭然卻正在“休息”,根據醫生的看法,是“不能夠打擾”的。警務處長非常無奈,他也不想這樣,可是這件事顯然隻有蕭然才能夠解決,而要想請得動蕭然,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彭定康親自來認輸。
蕭然這一休息,足足休息了超過三十多個小時。而在英國和美國,這顯然都成了一件相當不體麵不光彩的事,尤其是英國政斧,還向來自詡為香港的保護神,現在卻鬧得被這樣激烈反對。
就當人們以為過了明天就沒事時,在第二天,事情再起了變化。被蕭然艸縱的黑道被選出了相對清白而且有工作的人,這些人第二天全都上了街,至少有十萬人之多。沿途裏,在蕭然的艸縱下,電影從業人員都加入了遊行隊伍。
而讓所有人感到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這隻隊伍所喊的口號,有些甚至是相當激烈的口號:“彭定康休想毀掉香港前途,香港的經濟絕不能毀在彭定康手上……”等等,簡直就是觸目驚心之極。
這支隊伍果然如蕭然所預料的那樣,沿途因為熱鬧和自身亦有感觸而加入的市民越來越多。遊行隊伍便如海綿一樣,迅速的把普通市民吸納。兩個小時下來,隊伍迅速膨脹到了六十萬,到解散隊伍時,更是高達一百萬人。
膨脹得如此之快,亦完全出乎蕭然的意料之外。可是,想一想前天曰裏交通全麵癱瘓的情況造成相當多的公司都暫時放假的事,便可理解了。而且,亞視一直以來都有暗示港英政斧的政策將導致香港經濟出現問題,昨天遮羞布徹底撕開,本來就漸漸接受這個觀念就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在憤怒之下自然就跟著來了。
毫不誇張的說,在這個非常緊張的關頭,隻要蕭然敢吩咐黑道上的人動手製造混亂,那肯定能夠形成一場史無前例的暴動,而這一天亦將成為香港曆史上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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