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被槍手襲擊的事迅速傳遍了全港,在片場拍攝的林清霞是得到了陽光的通知後趕到醫院的。剛來到醫院裏,見到躺在病床上的蕭然隻是手臂與肩頭處受了傷,那顆吊得老高的心立刻降落下來。

忍不住嗔怪而且擔心的說:“你總是這樣,什麽事都是我最後一個才知道,這次又發生了什麽事?”

“小事情而已,剛才醫生已經為我取出子彈了!”蕭然微微動了下手欲拉妻子,林清霞趕緊把自己的手給遞了過去,蕭然喘了口大氣繼續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這樣倒真是麻煩了,你真的打算聯合其他人一起對抗港英政斧?那恐怕……”林清霞頗有些擔心,與官鬥的人可不見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蕭然流露出寬懷的笑容,緊緊握住林清霞的手說:“有你在我身旁,什麽麻煩我都不怕,況且隻是一個小小的香港政斧!”

林清霞跟蕭然都是老夫老妻了,可對著蕭然這樣的甜言蜜語,仍然是禁不住有些臉紅。讓林清霞坐在床邊,蕭然眼裏流露出思考之色:“我在想,他們扳倒我,就是想趁亂撈錢,或者方便幹自己的事。這樣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獲得其他的利益都未必可知。”

林清霞嗔怪的盯著蕭然,臉上的柔情流溢出來:“不要再想了,你現在用腦過度,都快要未老先衰了!先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蕭然仿佛覺得這話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驀然記起與《暗花》裏的對白頗為相似。於是,他輕輕的喃喃自語道:“是呀,明天很重要。過了明天,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就在小兩口正在享受這難得的寧靜之時,一個本來應該還在英國的人出現了。關新瞥了林清霞一眼,來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左右查看了一下。蕭然煞是好笑的阻止了他:“沒事,陽光和猴子檢查過了!師父,你什麽時候到的。”

關新難得一見的老臉一紅,他這倒是習慣了,習慣了到任何地方都要查一下,看有沒有被監聽監視。勉強收斂了一下尷尬神色,緩緩的說:“我剛由機場趕過來,知道你受傷了就直接過來。也不知那幫小子是怎麽搞的,居然讓殺手那麽接近你。”

“算了,師父,阿然反正也沒什麽事!”林清霞起先很擔心,現在見蕭然沒事了,這才有情緒開玩笑。

“現在我回來了,你認為什麽時候可以開始?”關新的問題很讓林清霞不明白,可一見蕭然的笑容,便知道這肯定又是自己這個老公策劃的。

蕭然沉吟片刻,目前的形勢很亂,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之亂,什麽時候向黑道下手,那便是非常重要的了。他腦海裏迅速組織起一個全部的構圖,在他的構想裏,自己的計劃每一環都很重要。

有普通市民,有全港所有的黑幫,有所有與電影有直接或者間接關係的人,這些是最基礎的部分,亦是最容易亦最難的部分。除此以外,還有梁昆和其手下,有電影公司和唱片公司等,還有在英國的籌備等等,總之非常複雜,這將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計劃。

在這裏,必須得了解的是,這整個計劃絕對不是蕭然早就策劃了的。而是事急馬行田才構想出來的,當然,這其中或許有部分是來自以前的預謀,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絕對是超乎他想象的。他必須得讀力完成這個任務,魏東靈需要忙的事還有很多,短期內是抽不出時間來幫他的。

自己的目的是什麽?蕭然默默的詢問自己。他想要的不多,可是卻很難達到。最重要的是針對整個港英政斧,蕭然不止是要倒彭定康的台,還要讓港英政斧的名聲臭掉。給英國政斧一個響亮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在香港玩什麽手段,至少不能對他玩什麽手段。

第二,第二是什麽?蕭然很快便給出了答案,第二是壓製住港英政斧已經推行或者即將推行的種種政策,足以讓香港在今後十多年裏變成爛攤子的政策。第三便是針對反壟斷法和牌照,第四便是收拾梁昆,重整黑道。

隻要能夠安排妥當,便可達到這些目的。而這一切都達到之後,香港便可獲得至少是短期內的安定。那麽未來留給大陸的,那也絕對不是爛攤子。這是蕭然發達了之後,唯一能夠為香港人和大陸政斧所做的。

或許不如結合在一起來做,那效果會更棒!默默的構思了片刻之後,蕭然終於確定了整個龐大得足以顛覆目前港英政斧高層的計劃。隻不過,對於是不是執行,他還有一點憂慮,因為若真的執行開了,恐怕香港將會陷入一場極度的混亂裏。

計算了一下,確定這個計劃絕對值得執行,而且能夠給全港市民帶來的傷害和損失也不大之後。蕭然終於決定下來了,抬起眼睛望著關新說:“師父,現在是下午四點十七分。你能不能在五點鍾之前,拿下梁昆和他的手下,在晚上七點鍾之前重整秩序?”

關新默默想了一下自己在由機場趕來的途中所獲得的情報,計算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後點了點頭:“沒問題,你想要我怎麽做?”

“很簡單,五點鍾前拿下梁昆和他的勢力,並且把各社團的首腦都帶到一個地方聚在一起,具體艸作你自己決定。”說到這裏,蕭然的眼睛瞥向林清霞,他害怕她對他下麵要說的反感,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七點鍾前一定要重整秩序,我要各大社團把所有人馬全都調動起來!”

“七點半,控製巴士線或者出租車的社團全都要停止營業,在全港每一個交通要道製造混亂和堵塞。至於其他人,上街去鬧事,可是,記住一點,不許傷及無辜市民,也不許破壞!”蕭然說到這裏,林清霞已經睜大了眼睛想說什麽,蕭然向她搖了搖手問關新:“師父,有沒有問題?”

“這個倒不容易控製……”關新沉吟片刻,很快便有了辦法:“沒關係,我知道你想要擴散恐懼和混亂,我讓他們把平曰裏不敢擺上台麵的事都弄出來就行了!”

“很好!”蕭然讚了一下,這才繼續說:“八點鍾之前,我要全港的陸地交通完全癱瘓,為期一個小時。這一次的行動,保全公司或者內地來的千萬不要參加。”

“今天晚上,書香傳媒和亞視集團會配合你們的行動,及時而且迅速的把這一切都報道出來。”蕭然忽然覺得這樣鬧得真的太大了,沉吟半晌這才繼續說:“明天,白天中午和下午的上下班高峰期,一樣照辦,為時半個小時。之後就讓他們全都給我老實的呆著,誰要是調皮搗蛋,那你就自己瞧著辦吧!”

“等等,蕭然,你究竟是想幹什麽?”林清霞終於按捺不住了,臉有怒色的盯著蕭然,她覺得蕭然的計劃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暴動一樣:“你是想暴動還是怎樣?”

蕭然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妻子一定會置疑的,向關新苦笑一下表示了歉意,這才向林清霞招手:“過來,我跟你講,我不是想暴動。我都已經特地吩咐那些黑道的不準傷人和破壞了,我隻是想給彭定康施加壓力而已!”

“那你也不需要這樣做呀!”林清霞的神情頓時緩和過來,她知道蕭然有時候的手段是有點那個,可是她還是知道蕭然不是那種壞人的:“這樣會對普通人造成很大傷害的!”

得林清霞這樣一說,蕭然倒是想到一點,不可以把這一切弄得太亂了,至少給外界的印象要把握好,不然將來有可能要損傷到香港的旅遊業。躊躇了片刻,還是向關新補充:“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就取消了,隻要交通混亂就行!”

這才向林清霞苦笑著說:“這樣你滿意了吧,我都已經被港英政斧逼到這地步了,再不反擊,下次他們就直接吞下魅影了!”

林清霞輕哼一聲,卻沒再說點什麽。其實她亦明白蕭然現在的處境,或者魅影現在的處境,如果不加以解決的話,港英政斧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後招。若是能夠提前化解,那後招便出不了。

關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於他來講,什麽都無所謂,隻追求結果的人。再仔細考慮了一下,蕭然仍然決定改掉明天的行動:“現在重新布置明天的安排,明天上午我要全港四十萬黑社會全都罷工,尤其是運輸以及交通等行業的。不過,謹記,我不需要暴亂或者別的,隻要這個聲勢和混亂,師父,你得控製好了。”

“沒問題!”關新看上去就像是沒感情的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沒關係。

“在這之前,我得確定一件事,老婆,去黃玲那裏拿電話過來!”蕭然想到了大陸政斧,猛然出了一身大汗,如果這件事不通告上麵,隻怕將來他的曰子不好過。

林清霞依舊有些氣惱的取了電話過來給蕭然,蕭然撥了黃群的電話,很快便接上線了:“老黃,你知道香港現在發生了什麽事吧?”

“大約知道了一點!”黃群隱隱有些明白蕭然來電做什麽,沉聲道:“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我要做事了,不知上頭的意思如何!所以……”蕭然淡然一笑:“我剛剛被槍手伏擊,懷疑與彭定康脫不開關係。所以,我想大幹一場!”

那淡然的語氣便好象什麽都不放在眼裏,黃群聽著聽著,竟然手心全是汗水,連忙沉聲答道:“等我一個小時,我去請示一下!”

其實黃群知道這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因為得到蕭然的提醒之後,他們關注到港英政斧,尤其是彭定康上任以來的[***]言論以及種種不利政策。如果能夠借機玩彭定康一把,順便解開這個套,上麵是絕對不會在意的。

而且,在黑幫方麵,掌握在蕭然的手裏,就能夠順利的控製到回歸之後。到那時候,政斧便可控製住黑道,逐步勒殺掉。這樣的好事顯然不止這一兩件,實在沒理由反對。

黃群沒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便找了具電話打給蕭然:“允許,不要亂或者傷及經濟!”

蕭然掛掉電話,向關新點了點頭,關新會意的站起身來,微露笑容:“下次不要太逞強了,你不是每次都那麽好運的!”

蕭然嘿嘿一笑,右手抓了抓腦袋,一如當年第一次和關新見麵那個蕭然:“純粹是意外,沒人料到梁昆那小子居然還找了槍手正麵狙擊!”

“我聽說了當時的情況,在那時候,三個地方都有槍手,卻隻有狙擊步槍,而且不是專業的。由位置和角度來瞧,若你在車裏,顯然是不太可能射殺你的!”關新講起這一套來真是頭頭是道:“所以,地麵定然有人逼得你不得不下車,那時候三支槍指著你,想不死都難!”

蕭然頓時便聽得懵了,要是他熟悉這方麵,那當時就絕不至於受傷了。想到這裏,他多少還是有些鬱悶。關新顯然理解了蕭然的心情,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好照顧自己,便離去了。

待關新走了,蕭然這才開始向老婆告饒:“好了,清霞,我不對,剛才你都沒氣了,現在怎麽又不理我了!哎呀,哎呀!”卻是這小子一動之下牽動了傷口。

林清霞頓時心焦的撲上來瞧著他的傷,見沒什麽事才喘了口大氣。蕭然嘿嘿笑了,拉住老婆的手說什麽也不放:“這招真管用,下次我還用這招!”

“那還有什麽下次,烏鴉嘴!”林清霞立刻急了,瞪著美目:“還有,這次你鬧得那麽大,看你怎麽收場!”

蕭然當下便無奈的笑了,如果可以,他何嚐願意選擇以這樣的方式來達到目的:“對不起,不過,這次我想沒問題的。至少我是能夠控製得住,才敢這樣做的,不是嗎?”

林清霞輕輕哼了一下,人卻漸漸靠在蕭然的胸膛上。她知道蕭然說的是真的,在這些年裏,至少她就沒見過蕭然做沒多少把握的事。隻是,明天將會是怎樣呢?想象著明天的混亂,林清霞便緊緊的抱住了蕭然,似乎想要在他的身上獲取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