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然得知這個消息之前的幾個小時裏,香港保安司司長黎慶寧親自駕臨警務處處長的辦公室。忐忑了一陣之後,麵對著迷惑的屬下,黎慶寧終於還是咬著牙齒狠狠說:“港督要掃蕩全港黑幫,你現在立刻去組織全港各地警局展開統一大行動,總之,一定達成最大的效果!”

警務處處長睜大了眼睛盯著上司,半天沒講話,他亦想到上麵是打算剪除蕭然的勢力了。心感恐懼的同時,他略猶豫了一下才說:“給我一點時間,這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策劃!”

“最多兩個小時之內,拿出計劃,一定要全部出動!”黎慶寧很難想象現在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情,他或許唯一慶幸的是蕭然不在香港:“絕對不能走漏任何風聲,多派幾個人去保護我和律政司司長以及布政司的家人。”

黎慶寧知道蕭然夠朋友,可他不知道自己動了蕭然,蕭然會不會惱羞成怒。至少,換了他在這個位置上,那是肯定要發作的。所以,在其他人的要求下,他亦想到了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兩個小時之後,以O記三合會調查科為首的反黑部隊出動了。在各警局,隻見到無數穿著類似鎮暴裝飾的警察們紛紛坐在汽車裏,由一輛連接成長龍的汽車帶了出去。

市民們驚訝無比,見到這陣仗,還以為什麽地方發生了暴動。可是他們依然不知道,現在全港二十多間分區警局都是這樣,全部出動,隻是為了掃蕩黑幫力量。

警察們在O記夥計的帶領下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各大社團的聚集點,可是卻沒有見到平曰裏總呆在這裏的社團首腦,便仿佛一時間都消失了似的。而剩下來的那些,刑家風隱隱感到不對勁,因為剩下來被逮捕的那些,看上去便仿佛被出賣了一樣。

而在另一邊,在警察見不到的世界裏,阿雄和阿蟲各自帶的人馬以人數上的優勢把關新埋下的內應都一一關押在一個大倉庫裏。然後,這才給了梁昆一個電話。

在梁昆的豪華別墅裏,他咿呀咿呀的唱著幾句戲詞,接過手下遞來的電話,不禁哈哈放聲大笑,攤開手向幾大社團坐館說:“各位,關新的內應已經被剪除了,由今天開始,香港就是我們的天下!”

向義安已經退下了位置,由向家能力最強的向強接手了龍頭位置。不過,現在他們基本上全家都在這裏,不止是他,其他各社團的龍頭及家人都在這裏。因為在這個動蕩時刻,惟有梁昆能夠給予他們足夠的保障。

向強縱然是很鎮定的人,可這時亦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喜色:“太好了,太好了!隻是如果蕭然和關新回來,你會如何應付?”

“你認為我拿什麽應付?”梁昆神色微變,他討厭有人在自己麵前提到這兩個人,環顧一周:“現在每個人都上了這條船,要想下船,結果就隻有一個。”

“我猜蕭然對背叛者或許會寬恕,可是……”說到這裏,梁昆自己的臉色都微微變得白了一些:“可是,關新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任何背叛者的。若你們希望橫屍街頭,那便與他們靠在一起吧!”

向強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這樣一來,梁昆就把他們綁在戰車上了,而這輛戰車就是對付蕭然的。就在這時,梁昆攤開雙手,便猶如上帝一樣吟唱著:“我將主宰香港黑道,在這裏,我將為王,而不是蕭然。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控製這一切!”

“昆哥,這一次的警方大掃蕩會不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影響?”一個小社團的老大怯生生的問,他的資本很少,少到有可能被警方大肆掃蕩之後便沒有了,不得不問。

梁昆背負著雙手大笑不止,若是熟悉蕭然的猴子在場,一定很清楚這便是模仿蕭然的動作,隻不過加進了屬於梁昆自己的張狂。放縱著笑聲,梁昆終於停止了笑,而是凶悍的盯著那家夥說:“你這是信我不過咯,那你相不相信,隻要我不保你,你肯定過不了今天!”

向強冷笑不止,旁人未必清楚梁昆想幹什麽。可是,他卻能夠隱約的猜到,當然,也僅僅是猜而已。他絕對不怕梁昆這家夥,他和他們怕的是蕭然和關新。隻是現在梁昆掌握了蕭然的道上實力,這樣一來,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是沒人敢跟他對抗的,向強亦不敢。

“今天你們可能被掃掉不少場子,損失不少。可是……”說到這裏,梁昆凶狠的目光環顧一周:“隻要能夠驅逐掉蕭然,而且政斧方麵亦肯定無法再控製我們了。到時候我們什麽都可以做,賺錢的機會大把都是!將來大可十倍百倍的賺回來。”

梁昆始終有些東西沒有講出去,他和彭定康有協議的,在某種意義上而言,還是彭定康煽動他背叛蕭然的。這一次警方掃蕩黑幫,定然要拿走很多東西,可彭定康隱隱向他暗示今後將放任黑幫,那他便立刻想到了這其中的原因。

當然是為了讓他們這些黑幫分子來給回歸之後的香港政斧製造大麻煩,想到這點,他倒是心安了許多,至少這能夠證明彭定康不是在耍他。而且,他亦需要警方幫忙剪除各大社團的部分實力,這樣他才能夠真正的控製住這幫人,否則若是引起反彈便是些麻煩。

“江山那個如畫咿呀……”在一大群人的目光下,梁昆旁若無人的咿呀唱了起來,如果是蕭然在場,他還真不敢相信以前那個銳氣盡失的人竟然能夠如此猖獗。

在短短數個小時裏,香港形勢狂變,全港市民膽小的都回到了家裏不敢再出來。所謂的掃黑行動維持了足足六個小時,在這幾個小時裏抓走的黑幫骨幹頗有不少,而且還掃掉了不少賭場之類的。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那香港警方這晚的行動在未來定然被稱讚。

可是,難道香港黑道真的要淪落到梁昆的手裏嗎?難道香港政斧對蕭然的黑手真的無人能夠斬斷嗎?至少在目前來看,的確是不能夠。

魏東靈不插手黑幫之事,他是個正經的生意人。大陸政斧在這個時候,最多隻能給予一定的壓力,而無法在實際上造成怎樣的威懾。唯一能夠鎮得住形勢的蕭然卻不在香港,看上去,好萊塢的局勢不止是蕭然的難得機會,還是背叛者的最佳時機。

他知道這個極其震撼的消息,是在半夜時分,是保安公司的人來的電話。這個消息足足讓他愣住了十秒鍾之久,被吵醒的李家欣揉了揉眼睛,迷糊的問:“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你繼續休息!”魏東靈隨意的安慰了一句,自他求婚過後,他和李家欣便在一起同居了,雖然還沒有正式結婚,可那也差不多了。

對黑道的事,魏東靈所知絕對有限之極。可他知道一件事,他知道蕭然極力控製黑道的原因,不在於蕭然需要多麽大的權力和勢力,而是在於以這樣的身份來控製住電影圈不受汙染。

來到工作房間裏,魏東靈吸了一口香煙,把煙霧吐了出來,緩緩瞧著煙霧在暗黃的台燈下變得朦朧。港英政斧的掃蕩和梁昆的背叛究竟有沒有關係?梁昆和各大社團首腦及骨幹現在在什麽地方?

以上兩個問題不重要,有沒有關係不重要,事情已經發生了。梁昆他們在哪裏也不重要,他們要想控製大局,就一定要出來的。問題在於,魏東靈知道港英政斧如果不出手就罷,出手就不可能那麽簡單的。

現在知道蕭然控製了香港黑幫的人絕對隻有那麽極少數,可知道蕭然能夠調動黑道的人卻實在不少。再加上關新控製下的黑幫比以前收斂了十倍,那警方的掃黑行動往往就是草草了事,近一年來甚至沒有出現過。

出現了這樣全麵而且最大規模的掃黑,就是他傻了,都知道是在針對蕭然了。他在燈光下喃喃自語:“這可視為瓦解勢力,瓦解勢力之後要做什麽?”

沒考慮多久,魏東靈便放棄了,他知道自己在玩手段上連蕭然的徒孫都算不上,還不如交給在美國的蕭然來處理。於是,蕭然接到了魏東靈的電話。

拿著電話,蕭然向朱麗微微欠身道了個歉:“真抱歉,我有事,需要暫時離開,或許不如這樣。你留下聯係電話,當我有時間時再與你談,好嗎?”

朱麗正是懷春少女的年紀,見蕭然全無富豪的架子,而且如此有禮,心中立刻便生出了好感。點了點頭便以頗有柔順的語氣說:“沒關係,蕭先生,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你有時間再談!”

在朱麗的失神目光相送之下,蕭然在陽光三人的跟隨下上了電梯裏,她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有在報紙上見到蕭然,隻是始終不及見到真人來得真實,而且在照片上,是看不出蕭然的那種味道,或許不如說是魅力。

在電梯裏,蕭然繼續聽著魏東靈講述這一切,當得知梁昆背叛了自己的時候,再也無法掩飾驚愕的神情。在他的印象裏,梁昆不是這樣的人才對,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梁昆了。

“如何處理?”在魏東靈的問題裏,蕭然沉默了。他願意以生命來發誓,這件事絕對不在他的意料之中,絕對屬於突發事件。他知道黑道未必見得就服了他的統治,可沒料到連梁昆這個不願意再涉及黑道的都背叛了他。

而且,港英政斧的掃黑行動實在大出他的意料,在他的預想裏,這對他實在沒什麽影響才對。可是,他卻不清楚了,有時候一個人擁有某些力量,就算是沒有運用,那亦是讓人恐懼的,恐懼到想要先摧毀這些力量或者……這個人。

實際上,蕭然這些年來都不插手黑道,基本交給關新來處理,就是在漸漸移交對黑道的控製,以安上頭的心。毫不誇張的說,他對黑道的確沒什麽感覺了,以他現在的權力,完全能夠阻止黑道進入娛樂圈了。所以,黑道對他來講,基本沒用了。

可是,想到這裏,他忽然記起一事,眼裏微微閃耀一下,便靜了下來。這時他已經回到了房間裏,在房間裏,陽光三人眼巴巴的瞧著神色不動的蕭然,差點被好奇心殺死了。

“其實黑道對我們沒意義了,不過,在眼下若是要想化解港英政斧的後招,或許就得借用一下他們的力量了!”蕭然淡然笑了,笑得猶如清風拂麵一樣親和:“隻是,港英政斧既然那麽迷戀瓦解黑幫這一招,那我們不妨可以順水推舟,暫時讓他們得意一下!”

“眼前的形勢,我鎮不住場麵,我想你還是盡快回來壓壓場!”魏東靈的語氣很是嚴肅,他不是在開玩笑:“我想你也瞧得出,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動是有原因的!”

“目前……”蕭然禁不住苦笑起來,這邊更是離不開了,這裏的韓龍和派洛克一樣鎮不住場麵。若是他在形勢未定之前離開,指不定默多克和雷石東這兩個老狐狸會不會把環球給賣了:“目前這裏也脫不開身,香港那裏,你盡量拖上幾天,我盡快解決這裏的事!”

見蕭然掛掉了電話,猴子和黃玲忍不住出聲問道:“然哥(蕭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港英政斧向我們發動了,第一招便是向黑道開刀!”蕭然向他們一笑,很快便陷入了沉思裏。如此局麵絕對不是他想見到的,可是在人生裏總會遇到困境,隻要能夠渡過,那便又是一大進步,人生便開朗了許多。

香港……好萊塢……這還真是有意思!蕭然禁不住愉快的笑了,他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遇到這樣有難度的挑戰了,盡管這次的挑戰在他的眼裏亦不算什麽,還是不如方若海來得有威脅。

因為他很清楚,港英政斧絕對沒可能靠政策就這樣逼倒一間公司,除非那公司是幹什麽不正當買賣的。所以,他斷言港英政斧誌在瓦解他的權勢,以便於進行撈錢和攪亂市場的目標,要知道這幾年來魅影可是擋了港英政斧不少財路的,單是抑製地產膨脹這一點便讓港英政斧損失大了。

蕭然站直身子,輕飄飄的微笑著走出了房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無謂跟這幫老家夥拖下去了,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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