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豪雄篇 第十章 問鼎中原第六十六節

大漢建興五年(公元201年),六月。

六月下,兗州,陳留,大將軍行轅。

大將軍府長史傅幹站在地圖前,給大將軍李弘詳述各戰場形勢。

河南戰場上,龍驤大將軍趙雲正在指揮南北兩軍攻打虎牢關。

上個月攻擊開始後,趙雲將軍指揮輜重營在滎陽城的南門外建了一座可容納五萬人的大營。這座大營不但可以囤積糧草輜重,還可以威懾城內叛軍。辛評果然上當,分兵駐守虢亭以確保退路,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大軍的攻堅損失。五月下,顏良將軍奪取廣成關後,辛評棄守滎陽,死守於成皋、虎牢一線。趙雲將軍揮軍推進,雙方在成皋激戰。

本月中,北軍秦誼、陳衛兩位將軍指揮越騎營將士率先登城破關,奪取了成皋。叛軍退守虎牢。

現大軍正在虎牢激戰,由於虎牢堅固,作戰地形狹窄,重型攻城器械難以發揮作用,攻擊進度非常緩慢

穎川戰場上,顏良、文醜兩位將軍率五萬大軍在汝水河、父城、魯陽一帶和敵主力交戰。王當、吳雄兩位大人率三萬大軍攻打大穀關。宋憲大人率一萬大軍在許昌、穎陽一線阻擊豫州敵軍。項澄將軍率一萬大軍在陽城、陽翟一線駐防。

叛軍丟失廣成關後,攻擊非常猛烈,數次突破牛蘭累亭衝到霍陽山。本月中,蒯越改變了攻擊策略,轉而集中主力向汝水河一線攻擊,意圖突破我軍阻擊,威脅陽翟,從而迫使廣成關、大穀關一線的王當、吳雄回援穎川。

顏良將軍兵力上沒有優勢,同時又要兼顧穎川南、北兩線,所以隻能退守於汝水河、穎水河一線阻敵。他現在非常擔心汝南的袁譚在得到援軍後反攻許昌、穎陽一線,更擔心荊州劉表再次增兵穎川。

“增兵睢陽。”李弘揮手打斷了傅幹,“書告呂布、高順兩位將軍,讓昌邑的李封將軍領五千人馬急速趕赴睢陽。讓任城的孫鸞將軍率五千人馬速赴昌邑駐守。”

“再告薑舞將軍、穆斯塔法將軍,請他們各率鐵騎急赴穎川戰場。”

“書告睢陽前線的彭烈將軍,攻擊聲勢要大一點,攻擊節奏要掌握好,務必把袁譚的主力拖在豫州東部。”

傅幹連連點頭,示意主薄蔣濟立即草擬命令。

“另外,書告顏良、文醜兩位將軍,不能讓叛軍越過汝水河。”李弘非常嚴肅地說道,“穎川的糧食對大軍能否堅守穎川戰場極為重要,不能有絲毫的失誤。”

“大將軍,穎川戰場上有件事一直讓人很疑惑。”王淩待李弘下完命令,馬上接著說道,“顏良將軍回報說,至今為止,未曾在戰場上發現劉備的軍隊。穎川戰場打了四個月了,劉表也曾兩次增兵,如果劉備在荊、豫兩州,他不可能不露麵。”

李弘稍加沉吟,“他是不是率軍到了武關方向?”

“我們書告徐榮將軍了。他在回信中說,據駐守武關的將士們稟報,在丹水一線駐防的叛軍一直都是徐?的軍隊,並沒有發現劉備的戰旗。他懷疑劉備不是在洛陽,就是去了益州。”

“洛陽?”李弘搖搖頭,“洛陽是塊死地,劉備不會去。益州?”他看了看地圖,輕聲說道,“去益州,到漢中,再從漢中攻擊關中?這個可能很大嗎?”

“可能太小了。連接漢中和關中兩地隻有四條棧道,隻要我們守住關中方向的四個出口,敵人根本無法進入關中。”王淩笑道,“就算他們到了關中,也無法持久作戰。因為棧道艱險,糧草運輸極為困難,除非他們在很短時間內攻占長安,控製三輔全境,否則他們很快便會因為糧草難以為繼而匆忙回撤。”

“益州有劉璋、趙韙、張魯的三方混戰,劉備如果到了益州,平叛需要時間,穩定需要時間,籌措糧草需要時間,他根本不可能搶在我們攻占洛陽前威脅關中。”傅幹也搖手說道,“劉備不是益州人,他的手下也不是益州人,他帶著軍隊殺進益州,極有可能遭到益州人的聯手攻擊,生存難度非常大,所以我認為劉備不會自尋死路,他進入益州的可能不大

。”

“讓各戰場注意一下,如果發現了劉備的蹤跡即刻稟報。”李弘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他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無論他到了哪裏,都不會給我們造成太大的威脅。”

河內戰場上,司馬懿、魏延的軍隊還在攻擊孟津,但因為打了快四個月了,雙方將士都很疲憊,戰鬥並不激烈,休息的時間遠比打仗的時間多。

自五月春耕春收結束後,冀州的民夫和糧草輜重開始向河內集結。河陽、溫縣一帶的黃河岸邊營帳林立,糧草輜重堆積如山。民夫們采伐樹木,采挖石塊。工匠們日夜趕製攻城器械。

司馬懿現在把精力都放在了囤積物資上,一心一意等著主力大軍突破洛陽外圍,然後帶著大軍、民夫和糧草輜重圍攻洛陽城。

“他不要信誓旦旦說要拿下孟津、小平津,率先突破洛陽外圍嗎?”李弘笑道,“怎麽?他放棄了?”

“仲達手中隻有兩萬人,就算加上沮鵠大人的水師,也不到三萬人。憑這麽點人馬,想以最小代價突破重兵防守的關隘,太難了。”傅幹說道,“他需要時機,更需要運氣。”接著他望著李弘問道,“大將軍認為他有幾分突破關隘的希望?”

李弘笑而不語,顯然對司馬懿沒有什麽信心。

關西戰場上,十萬大軍連續攻擊,但函穀關固若磐石,紋絲不動。麴義、楊鳳焦急萬分,用盡了所有的攻城器械,想盡了所有的攻城辦法,甚至把“雞鳴台”上的兩層木製樓閣都轟塌了,但依舊未能取得突破。

西疆戰場的形勢越來越嚴峻。

五月下,羌人攻占了允吾、金城、榆中三城。至此西涼除了漢陽和武都兩郡外,其餘郡縣盡數落於羌人之手。

西疆戰場上,我們的鐵騎數量嚴重不足,無法和羌人對抗,隻能依靠西涼步卒大軍據城堅守。征西將軍龐德、涼州刺史賈詡書告徐榮大人,如果西涼無法得到支援,羌人將很快殺到翼城、上?一線,西疆可能全境丟失。

李弘沉默良久,低聲問道:“太尉荀大人、右車騎將軍徐大人對西疆戰局有何建議?”

“目前隻能堅守待援。”傅幹擔憂地說道,“西涼軍各部還有兩萬多人,龐德、衛峻兩位將軍還有近萬鐵騎。聶嘯、百裏楊手上還有近萬湟中羌騎,四萬多人固守翼城不成問題。前段時間因為我們的大軍分別在隴西、河湟等各個戰場上作戰。兵力嚴重分散,結果全線潰敗,現在大軍都退到了漢陽一線,兵力集中,羌人休想再勢如破竹,一泄而下了。”

“我看兵力集中更壞事。”王淩歎了一口氣,“西疆這四萬人除了龐德、衛峻兩位將軍的烏拉鐵騎,其它都是一盤散沙。韓翼、馬超、楊秋等西涼將領矛盾重重,和我們仇怨甚深,隨時都有可能倒戈。聶嘯、百裏楊離開西涼十幾年了,在湟中、?罕羌人部落中的威信並不大。去年這些部落之所以願意共推聶嘯為首領,不是因為聶嘯威信高,實力大,而是因為唐嘯、靈狐這些人正在攻殺他們,情況危急,必須要一個人站出來聯合各部落的力量展開反擊

。現在河湟地區丟了,他們的家園沒有了,他們過去的首領啷啷、墨繩、誅度又死在我們手中,這些人在極度絕望之中,有可能舉兵叛亂。西疆的形勢太糟糕了。”

“糧食呢?糧食能否保證西疆的需要?”李弘看看一臉沮喪的王淩,平靜地問道,“如果能保證西涼各路大軍的糧草,他們應該可以支撐到援軍殺進河西。”

“大將軍認為柯比熊一定會遠征河西?”王淩的語氣裏沒有什麽信心。

“柯比熊不去,扶羅韓一定會去。”李弘肯定地說道,“三年前,我從柯比熊手上要了三千戶給扶羅韓,扶羅韓的實力因此大增。不管是報答我也好,還是為了將來吞並中、東部鮮卑的時候能得到我的支持,扶羅韓都會出兵遠征,所以援軍的問題不大,關鍵還是糧草。”

“糧食的問題很麻煩。”傅幹說道,“長公主和朝廷雖然決定暫時停止重建長安城,把節省下來的糧食都供應西疆戰場,但估計也就支撐到十月前後。此次我們投入洛陽戰場的兵力太多了,大戰耗費的時間也太長了,河北財賦實在承擔不起。”

李弘眉頭深皺,想了一下問道:“鮮於將軍、張燕將軍和大司馬府對此有何建議?”

“鮮於大人和張大人建議長公主今年不要把天子和朝廷遷到關中。”傅幹說道,“兩位大人認為,一則關中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二則天子和朝廷遷到關中耗費甚大,還是暫緩遷移為好。”

“長公主和太傅、丞相等諸位公卿大人的意思呢?”

“今年一定要西遷關中,而且已經開始了。”傅幹長歎,“十月前後,天子和長公主就能移居櫟陽。”

大漢建興五年(公元201年),七月。

七月上,大將軍夫人風雪、女兒李秀和王澤、田豫、祭鋒、贏秦等文武大吏帶著三千鐵騎,越過了大燕山,進入了中部鮮卑的大草原。

早已接到消息的柯比熊、熊霸、闕昆、裂狂風、裂暴雨等鮮卑首領趕到白檀城相迎。

在去火雲原的路上,風雪繞道駒屯,帶著李秀去拜祭慕容風和風裂。

昔日的駒屯戰場上綠草茵茵。除了一堆堆雜草叢生的墳塋,再也看不到任何戰場的痕跡。呼嘯的山風撲麵而來,戰旗獵獵作響,人們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昔年鐵蹄錚錚的血腥歲月。

十七年了。轉眼十七年了。熊霸摸著灰白的胡須,悲傷的淚水漸漸潤濕了雙眼。當年參加駒屯大戰的將士,先後倒在了不同的戰場上,化作了塵土,現在隻剩下李弘一個人還在戰場上浴血廝殺。

李秀非常興奮,俏麗的小臉上掛滿了汗珠。手上的馬鞭不停地舞動著,坐下的戰馬四蹄騰空,風馳電掣一般來回狂奔,“娘,爹就是從這裏回到大漢的嗎?”

“是的。”風雪想起往事,感概萬分

。當年如果沒有豹子大哥,自己和柯比熊、闕昆現在還能活著嗎?她轉頭看向身邊的柯比熊和闕昆。兩個人默默地望著遠處的山巒,臉顯痛苦之色。在那座山下,埋著他們父親的屍骨。

拜祭了父親風裂之後,風雪帶著李秀走到了一座山坡上。這座山坡正中央,有一座石砌的圓圓墓塚,上麵開滿了白色小花。在它左右兩旁,一字排列著十幾座黑土墳墓。

“這就是你慕容風姥爺。”風雪拉著秀兒跪在了石塚前。

李秀突然安靜下來,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很小的時候,母親給她講故事,講得最多的就是父親和慕容風姥爺的故事,和鐵狼大伯的事。今天終於看到慕容風姥爺了,大漠上最負傳奇的英雄人物。

“那是你鐵狼大伯。”風雪指著石塚左邊的墳墓低聲說道,“當年如果沒有他的照顧,也就沒有你爹的今天。”

李秀再拜,口中喃喃自語。大伯,你要是沒死,我就能跟在你後麵學一弓三箭的神奇箭術了。

“這是你公孫虎大伯。”裂狂風指指右邊的墳墓,“你爹手裏那把小黑斧就是他的。”

站在風雪身後的祭鋒臉色微變,右手不由自主地伸進懷裏,握住了那把漆黑的小斧。它的主人原來就躺在這裏。

下山的時候,李秀悄悄靠近祭鋒,湊到他耳邊問道:“哥哥,把小黑斧給我好不好?”

祭鋒笑道:“你要小黑斧幹什麽?”

“剛才公孫虎大伯說了,把小黑斧給我。”

“我怎麽沒聽見?”

“他跟我說悄悄話,你怎會聽見?”

第二天,一行人到了白溪牧場。

牧場上,一匹匹驃悍的野馬正在自由自在地遊蕩著。

“秀兒,這是天馬原上的野馬,還沒有馴服的野馬。”裂狂風笑著說道,“秀兒,你挑一匹,我找人馴服了,讓你騎回去。”

“天馬……”李秀又驚又喜,飛一般衝了進去,“天馬,天馬原上的天馬……舅舅,我要兩匹……不,我要三匹……”

“行,三匹就三匹。”裂狂風得意洋洋地正想吹兩句,李秀又叫了起來,“舅舅,我都要了,全部都要,一匹不能少……”

裂狂風老臉一黑,張著嘴說不出話了。

李秀歡呼一聲,一鞭抽下,打馬衝進了草場,“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了……”

裂狂風大吃一驚,拍馬追上,“秀兒,危險,快回來……”

望著在草場上縱馬狂奔的秀兒,柯比熊和闕昆驀然想起了當年

。當年李弘在白溪牧場誅殺了拓跋部落的護馬士卒,焚燒了草料場,迫使拓跋帷放棄了追殺。如果不是李弘的保護,柯比熊、闕昆和他們的家人誰都無法逃到大燕山。

“姐姐,豹子大叔還好嗎?”柯比熊淡淡地問道。

風雪笑容漸斂,程宇間憂色重重。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姐姐,豹子大叔還在中原打仗嗎?”闕昆看到風雪一臉愁色,擔心地問道,“他還沒有打贏嗎?”

“沒有。”風雪苦笑道,“他現在有些麻煩。”

柯比熊和闕昆互相看看,眼神突然變得很複雜。闕昆盯著柯比熊,柯比熊佯裝不見,低下了頭。闕昆的眼神越來越淩厲,好象要把柯比熊吃了一樣。

兩人的眼神變化,風雪全部看在眼裏,她再次歎了一口氣,伸手抱住闕昆,輕撫他的後背,低聲說道:“豹子大哥不會敗的。這世上沒人能夠打敗他。”

闕昆愧疚無語。風雪象是做出了什麽決定,神情忽然輕鬆下來,轉身又去擁抱柯比熊,“到了火雲原,拜祭了阿媽之後,我就去南部鮮卑。”

風雪鬆開柯比熊,轉身向遠處的營帳走去。

柯比熊和闕昆並肩站在一起,默默地望著風雪蹣跚的背影。

“你沒有良心。”闕昆突然一把推開柯比熊,“十七年前,是誰把我們從拓跋鋒手上救出來的?十二年前,在落日原,當落羅嬰背叛大帥的時候,是誰率軍相救?大帥臨死的時候是怎麽說的?在我們沒有強大之前,不能讓豹子大叔倒下去,隻有豹子大叔才能保住大漠的穩定,但你做了什麽?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你再這樣下去,大漠上沒人會拜你為王,你不過是個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懦夫而已。”

柯比熊低著頭,一言不發。闕昆憤怒地一揮手,轉身離去。

“姐姐……”柯比熊艱難地喊了一聲。

風雪停下了腳步,但沒有轉身。

“姐姐,你要我為你做什麽?”柯比熊突然大聲喊道,“即使要我的生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送給你。”

七月下,柯比熊以最快的速度集結了一萬鐵騎,這是東部和中部鮮卑最精銳的鐵騎,包括名震大漠的三千黑鷹鐵騎。

號角長鳴,一萬鐵騎大軍整裝待發。

鷹唳長空,黑鷹部落新一代的神鷹展翅翱翔。

彌加、熊霸、素利這些鮮卑老一代的首領都趕到火雲原相送。彌加非常高興,用力拍著柯比熊的肩膀說道:“等你勝利歸來的時候,柯比熊的名字將響徹大漠。大帥沒有看錯,豹子之後,你會成為新的大漠之王。”

柯比熊、闕昆拜別風雪。

“姐姐,你在長安等我的消息,我會像植石槐大王擊敗匈奴人一樣,把羌人趕到遙遠的沙漠

。”

大漢建興五年(公元201年),八月。

八月初,西疆戰場上的羌人在虹日的統率下,突破了平襄城,雙方在略陽、顯親一帶連番激戰。

西涼軍各部將領殺紅了眼,對龐德的命令置若罔聞,韓翼、馬超、聶嘯等人各自為戰,連連敗退。

八月上,西涼各部退守翼城、上?一線,關中告急。

八月上,右車騎將軍徐榮書告麴義,西疆局勢已經失去控製,西涼軍正在死守翼城一線,關中岌岌可危,請加快攻擊速度,盡早突破洛陽外圍,以便及時抽調部分軍隊回援關中。

麴義大驚,督領大軍日夜猛攻。函穀關在遭到北疆軍連續三個月的狂轟濫炸後,“雞鳴”、“望氣”兩台已部分倒塌,叛軍失去了製高點,防守越來越困難。

八月中,函穀關主將段煨重傷陣亡。高柔急告袁紹,請求支援。

袁紹斷然下令將洛陽城外,八關以內方圓近百裏範圍內尚未拆除的房屋全部燒毀。除了保證八關守軍能安全撤進城內的橋梁、道路外,其它一律拆毀。所有水井投毒。霎時間,洛陽城外火光衝天,濃煙滾滾,近百裏範圍在數天內便變成了一片焦土。

袁紹用這把大火向河北表明決心,死戰到底,甚至不惜與洛陽城玉石俱焚。

北疆軍震駭之餘,也是怒氣衝天,攻擊更猛。

八月中,孟津關主將韓瓊接到趙睿急報,已經做好準備,可以夜襲北疆軍冶阪津大營了。

早在六月,韓瓊便派人查明了司馬懿白天拆橋,晚上恢複的原因。司馬懿為了方便攻擊,在冶阪津設營,但冶阪津對麵就是山峰,地形非常狹窄,大營難以容納攻擊所需的軍隊、民夫和物資,所以司馬懿晚上便讓部分軍隊和民夫撤到對岸休息。至於司馬懿白天拆橋的原因,估計是擔心遭到襲擊,讓叛軍占據船橋殺到對岸去了。對岸堆滿了糧草輜重,一把火燒起來就完了。

從七月中開始,黃河汛期來臨,司馬懿的攻擊也斷斷續續。如果下雨和洪峰來臨,船橋難以恢複,對岸的軍隊和民夫就無法趕到戰場,這時留駐大營的軍隊人數並不多,大營內的糧草輜重和攻城器械堆積如山,正是襲擊的好機會。

韓瓊一直在耐心等待時機。如果突襲成功,洛陽北麵的威脅將大為減輕,孟津和小平津兩關的守軍隨即可以抽調一部分趕去支援函穀關。

最近因為北方大雨連綿,黃河洪峰一個接一個,船橋一直沒有恢複,司馬懿已經放棄了攻擊。這兩天正好天氣不錯,豔陽高照,適合夜襲火攻。

韓瓊急報袁紹,請示是否發動襲擊。

當天下午,袁紹回書,今夜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