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豪雄篇 第三章 狂風暴雨 第十二節

“目前,我們沒有接到伯珪兄的任何消息,顯而易見,伯珪兄和數萬大軍已經被李弘、袁紹包圍在夕烽亭和界橋一帶。如果我們貿然進擊,很有可能被北疆軍、冀州軍聯手重擊,甚至有可能被他們包圍全殲,所以……”劉備手指地圖上的界橋,低聲說道,“我們到界橋去,繞道北疆軍的背後,擊敗李弘,救出伯珪兄。”

田楷眉頭緊鎖,俯身仔細看著地圖,沉默不語。

劉備的手指重重地點了一下地圖上的高唐城,然後順著地圖上的大河故瀆向北移動,“我們帶著大軍從高唐出發,到平原城,沿著大河故瀆進入磐河,再由磐河進入黑龍灣,由黑龍灣渡過清河,這樣我們就到了北疆軍的背後。渡過清河後,我們順著清河北岸急行兩百裏,直擊界橋。北疆軍措手不及,必定大敗,如此伯珪兄可以成功突圍。”

田楷的手順著劉備剛才劃過的軌跡,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弧,“玄德,這一個大彎有五百多裏路,大軍即使輕裝疾行,日夜兼程,也要五天左右的時間,你如何保證大軍的行蹤不會暴露?”

他抬頭看看劉備,憂慮重重地接著說道,“伯珪兄不知道我們會從界橋方向去救他,我們也無法和他取得聯係,如果他竭盡全力從夕烽亭方向突圍,那麽我們奪下界橋後,還要繼續向前攻擊五十裏才能和他會合。我們有這樣的實力嗎?我們迂回到界橋,突然向北疆軍發起攻擊,北疆軍在措手不及之下,丟掉界橋的可能的確很大,但北疆軍隨即就會發起反攻,我們根本沒有能力繼續南下會合伯珪兄。”

“玄德,你這個辦法太冒險了。一旦救援不成,我們必定全軍覆沒。”

劉備無奈地笑道:“大人,伯珪兄如果全軍覆沒,我們還能堅持多久?誰能抵擋北疆軍的攻擊?誰能阻止李弘傾覆社稷?如今事已至此,隻能冒險一試。隻要我們能救出伯珪兄,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劉備隨即把自己的計策做了一番詳細解釋。

北疆軍的援軍已經南下,雖然不清楚到底來了多少軍隊,但從李弘決心占據冀州這個角度來考慮,沒有五萬也有三萬,否則他很難在擊敗幽州軍後,再擊敗袁紹。而袁紹看到北疆軍紛紛南下後,自身的生存頓時受到了很大的威脅,他必定不會盡心盡力的幫助李弘全殲公孫瓚。公孫瓚全軍覆沒了,袁紹離死也就不遠了,所以袁紹的目的不僅僅要重創公孫瓚,他還要保證公孫瓚能活著逃回渤海郡。公孫瓚活著,袁紹的生存就有了保障,而李弘迅速占據冀州的可能也就沒有了。這是袁紹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袁紹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李弘一定很清楚。他既要力爭全殲公孫瓚,又要防備袁紹倒戈一擊,兵力部署上難免捉襟見肘。麵對公孫瓚十萬大軍,李弘最佳的選擇就是把公孫瓚困在夕烽亭和界橋一帶,圍而不打,等到幽州軍糧草盡絕了,不戰自亂了,勝利唾手可得。

公孫瓚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外有援軍,內有十萬將士,實力龐大,勢必要突圍。按照劉備的猜測,公孫瓚的首先突圍方向應該是夕烽亭。大軍越過夕烽亭之後,可以迅速返回甘陵城,得到糧草軍械的補充,即使突圍受阻,也能固守待援。

公孫瓚這麽想,李弘和袁紹也會這麽想,北疆軍和冀州軍必定設重兵於夕烽亭一線。也就是說,北疆軍在界橋一線的兵力肯定不會太多。在界橋一帶有清河水之險,北疆軍完全可以憑借清河這道天然屏障,阻擊幽州軍突圍。

公孫瓚在夕烽亭攻擊受阻之後,糧食會越來越少,情況會越來越危急。為了生存,他最後隻剩下一個選擇,立即掉轉方向,向界橋攻擊,以自己的優勢兵力,不惜一切代價打開突圍的缺口。

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的援軍突然出現在界橋後方,擊潰防守界橋的北疆軍,公孫瓚定能脫險。

田楷聽完劉備的分析後,想了很長時間。

“玄德,這隻是你的猜測,隻是一種可能,萬一伯珪兄沒有向界橋方向突圍,援軍的命運……”

劉備長歎道:“大人,即使我們盡起青州三萬兵強攻甘陵國,我們又有多大把握救出伯珪兄?我們沒有鐵騎,隻要我們踏上甘陵國,北疆軍的鐵騎就會把我們殺得丟盔卸甲,一敗塗地。李弘和風雲鐵騎的赫赫戰績,大人難道忘記了?”

田楷想起李弘昔日的戰績,不禁心有餘悸。八年前,李弘在漁陽僅以兩千鐵騎就擊敗了鮮卑人的入侵,而且還誅殺了慕容績、慕容侵兩位鮮卑大帥,把熊霸、裂狂風等人打得狼狽而逃。李弘隻要鐵騎在手,天下就沒有人可以擊敗他,這是田楷最為深信不疑的一件事。

“大人,給我五千精銳,十天時間。”劉備懇求道,“我讓每個士卒帶上十天的幹糧,十天後,不管我能不能趕到界橋,也不管我能不能救出伯珪兄,我一定帶著大軍準時返回渤海郡。”

“好。”田楷不再猶豫,毅然點頭答應,“我立即命令大軍渡河攻擊甘陵國,同時命令南皮城的公孫洪、範方帶領五千人馬隨後跟進,想盡一切辦法吸引北疆軍和冀州軍的注意力,掩護你順利到達黑龍灣,渡過清河。”田楷伸手握住劉備的大手,用力拍了拍,“過了清河,一切就靠你自己了。你要多多保重。”

劉備淡淡一笑,“十天後,渤海郡再見。”

三月初二,甘陵國,雲亭。

清晨,幽州軍士卒突然出動,全力清除山坡上的拒馬陣。

於氐根接到稟報,飛馬出營。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立即命令擂響戰鼓,全軍將士列陣相候,“公孫瓚要突圍了。”

“急報張燕大人,立即支援。”

張燕率軍駐紮於於氐根大營後方五裏的山岸上。聽到前方傳來密集的戰鼓聲,張燕匆忙帶人趕到了前陣。

於氐根急忙迎上來,笑著說道,“大人,公孫瓚著急了。昨天他剛剛和大將軍血戰一場,今天就要掉頭南下。看樣子他是方寸大亂了。”

張燕神色凝重地望著遠處山坡上忙忙碌碌的幽州士卒,手中馬鞭不時的輕輕揮動著,若有所思。

李弘的回書他已經收到,昨天界橋大戰的慘重損失他也有所了解。大將軍迫於幽州軍的強悍實力,苦於自身兵力的不足,不得不改變計策,轉而采納自己“圍而不打”的殲敵方法。既然是圍而不打,自己當然不會把有限的兵力投入戰場,和瘋狂的幽州軍拚消耗。

“撤吧。”張燕轉頭看著興奮不已的於氐根,用馬鞭指了指後方,“後撤五裏。”

於氐根臉上笑容頓斂,“撤?為什麽?公孫瓚已經被我們打殘了,隻要我們再狠狠地打他一下,他就完了。”

張燕微微一笑,“公孫瓚雖然受傷了,但他還是一匹暴烈的怒馬,誰想殺他,都要討出很大的代價,尤其是現在。”張燕神態輕閑地拽拽馬韁,調轉了馬頭,“撤吧。等這匹馬流幹了血,折騰完了力氣,倒下了,我們就可以毫不費力地走過去,一刀把他殺了,不要費任何力氣。”

“大帥……”於氐根十分不滿地叫道,“大將軍和麴義已經連續重擊了公孫瓚,而我們卻一戰沒打……”

“我的話你聽不懂嗎?”張燕皺著眉頭問道,“我們要的是冀州,如果將士們都拚光了,我們還能在冀州立足嗎?”

張燕舉起馬鞭,指著忿忿不平的於氐根,非常堅定地說道,“後撤五裏。”

“明天呢?”

“再撤五裏。”

於氐根望著張燕瘦弱的背影,苦笑無語。

幽州軍推進三裏後,停了下來。

公孫瓚在白馬義從的簇擁下,匆忙趕到了前麵。眼前的情景,讓他氣怒攻心,差一點要吐血。

前方一裏長的大道全部被北疆軍破壞了,密密麻麻的有近百道濠溝。大道兩旁的原野上,也被北疆軍挖得坑窪不平,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溝壑。

運送糧草輜重的車隊過不去,這仗怎麽打都是輸,更不要說突圍了。如今數萬民夫都被拋棄在界橋戰場上,要想填平大道,幽州士卒就得自己動手,等士卒們忙完了,早就累得氣喘籲籲,哪裏還有力氣打仗?

公孫瓚怒氣衝天地罵了兩句後,揮手命令鐵騎於大道兩旁的原野上實施警戒,防止敵人趁機偷襲,命令三萬步卒輪流上前修補大道。

民夫們在運輸糧草輜重的過程中,因為時常要臨時修補路麵,有時還要幫助大軍修築營寨和城池,所以一般都攜帶有各類常用的器具。現在民夫沒有了,常用器具也沒有了,士卒們隻好用手,用腳,甚至用武器充當修路的工具,不但進展緩慢,付出的體力也大大增加。

公孫瓚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沮喪地歎了一口氣。估計這陰損的主意都是袁紹身邊幾個屬吏出的,這辦法既能阻止和遲滯公孫瓚的攻擊速度,又能保存他們自己的實力。等大軍糧食耗盡了,強悍的北疆軍從四周殺上來,自己就徹底玩完了。

“士氣,這樣下去,我們會束手待斃的。”公孫瓚對一臉愁容的關靖說道,“冀州軍最不缺的就是民夫。還有北疆軍,常山、中山幾個郡國的流民都是他們的民夫。今天他們刨開了一裏長的大道,明天就有可能是兩裏。我們還是回頭,從界橋方向突圍。”

司馬趙恒立即勸道:“大人,萬萬不可。袁紹避而不戰,內中大有玄虛。”

公孫瓚轉頭看向趙恒。趙恒二十多歲,長相英武,剛毅而略顯幾分孤傲。他是漁陽人,家境貧寒。過去是張舉的弟子,追隨張舉在幽州起事。張舉起事失敗後,他和被俘的降卒一起被公孫瓚征募入軍。公孫瓚在右北平安置流民屯田的時候,他出了不少力,獻了很多安民強軍之策,公孫瓚為此很欣賞他,予以重用。

“子愚,這裏麵有什麽玄虛?”

趙恒立即把當前冀州形勢分析了一下,認為袁紹如果和李弘聯手全殲了幽州軍,將來的形勢將對袁紹極為不利,他很可能迅速被李弘趕出冀州或者被李弘殺了。袁紹不可能拱手把冀州讓給李弘,所以趙恒認為袁紹最後肯定會給幽州軍讓出一條突圍之路,讓李弘和公孫瓚繼續打下去。兩個人打得時間越長,對袁紹就越有利。

公孫瓚點點頭,隨即指著前方說道:“那此事又作何解釋?袁紹的目的是什麽?”

“北疆軍的援軍陸續南下,實力越來越強悍。”趙恒說道,“我甚至懷疑袁紹此時已經被北疆軍包圍了。他擔心被我們和北疆軍前後夾擊,所以隻好拖一天是一天,靜待戰局發生變化。”

“戰局發生變化?”公孫瓚眉頭一揚,“你是說,袁紹在等田楷和劉備的青州援軍?”

“對。田楷和劉備兩位大人的援軍一到,北疆軍就要抽調去阻擋他們的進攻,這時,袁紹的機會到了,我們突圍的機會也就到了。”

關靖撚須微笑,“子愚言之有理。我看,我們把這路填平之後,立即回頭,繼續屯兵雲亭。袁紹總是這樣挖路,對我們突圍非常不利。”

公孫瓚考慮了一下,斷然下令,“固守雲亭,養精蓄銳,準備突圍。”

三月初六,甘陵國。

青州軍放棄強行攻擊甘陵國的計策後,田楷隨即想了許多辦法,大肆營造青州軍即將集結完畢救援公孫瓚的假象。

田楷命令後續大軍每天隻渡河一千人,渡河之後,在避風亭大肆搭建軍帳,冒充五千人的大軍。五天之後,青州軍大營已經連綿數裏,軍帳林立,遠遠看上去,旌旗招展,氣勢驚人。

屯兵於避風亭十裏之外的趙雲非常吃驚,急忙飛報李弘。

五天內,青州軍至少已經渡河三萬人,但青州軍還在源源不斷地渡河北上,青州軍的大營也在日漸擴大。另據潛匿到黃河渡口的斥候回報,高唐渡口上的船隻越來越多,來來往往的非常忙碌,青州兵和糧草輜重被整船整船地運到黃河北岸。

趙雲要求立即發起攻擊,遲恐不及。

同一時間,屯兵於東武城的薑舞也向大將軍李弘告急。北疆軍的斥候在渤海郡的東光城發現了幽州軍的援軍,其前鋒營已經到達磐河。據斥候的估計,這股援軍來自渤海郡和河間國,人數大約在一萬人左右。這支軍隊裏還有一千鐵騎,其領軍的軍司馬是公孫瓚的手下範方。

李弘急忙召集眾將到驃騎大將軍營軍議。鎮護將軍張燕也特意繞道趕到了開魯亭。

朱穆對諸將說了一下最新戰局。

公孫瓚最近屯兵於雲亭,沒有任何動靜,顯然是在養精蓄銳,固守待援。被圍在甘陵城裏的幽州軍也沒有任何突圍的跡象。孫親從鄴城傳來消息,斥候在館陶、魏縣等魏郡南部一帶頻繁出沒,至今尚沒有發現袁紹和冀州軍的蹤跡。

北疆軍現在嘴裏含著公孫瓚,手裏拿著甘陵城,眼睛望著來自青州和渤海郡的兩支援軍,因為苦於自身兵力的嚴重不足,不知先打哪一個好。

麴義、楊鳳等人堅決主張先打公孫瓚,但由於趙雲和薑舞的鐵騎在東麵阻敵,北疆軍隻能調用五萬兩千人馬攻打雲亭。而且此時公孫瓚已經休息五天,糧草輜重也尚有存餘,在這種情況下攻打雲亭,北疆軍的損失太大。

李弘、張燕、朱穆等人都認為圍殲公孫瓚的時機還沒到,必須要等到公孫瓚糧草盡絕,軍心大亂之後。

朱穆提出先打下甘陵城,這樣王當的大軍就能騰出手來參加圍殲公孫瓚的決戰,或者先幫助趙雲或者薑舞擊退公孫瓚的援軍。

張燕和趙雲認為應該趁著青州軍立足未穩之際,率先向避風亭發起攻擊,把這股對北疆軍威脅最大的援軍先打掉。打掉這股援軍後,公孫瓚生機盡絕,一點指望都沒有了,軍隊會更加渙散。這對圍殲公孫瓚有好處。

李弘也傾向於先打青州軍。青州軍的戰鬥力可能不是很厲害,但那麽多人待在一邊虎視眈眈,總是讓人很不安,始終是個麻煩。

李弘認為,打青州軍不需要調動太多兵力,不影響大軍包圍公孫瓚。另外,北疆軍打掉公孫瓚占據冀州後,下一個目標就是青州,如果先打公孫瓚,田楷和劉備聞風而逃,將來打青州就很麻煩。現在我們用公孫瓚把青州軍誘進甘陵國,然後再在消滅公孫瓚之前把青州軍打掉,是完全正確的。

大將軍既然說括了,麴義、楊鳳、朱穆等人隨即不再堅持己見。

李弘命令劉冥立即率軍趕到避風亭,命令駐守東武城的薑舞悄悄向避風亭方向移動,待兩人和趙雲會合後,迅速向青州軍發動攻擊。

三月初六夜,幽州軍斥候回報,北疆軍的鐵騎大軍悄悄開拔,向東匆匆而去。

公孫瓚和眾將立即意識到援軍來了,大帳內一片歡呼。公孫瓚隨即和關靖、趙恒商議突圍的事。

“明天,我們攻擊開魯亭,再次從界橋突圍。”

關靖和趙恒吃驚地望著神采飛揚的公孫瓚。怎麽大人突然改變了主意?

“大人,北疆軍的援軍到底來了多少,我們並不十分清楚。雖然斥候發現北疆的鐵騎向東開拔,但我可以肯定的說,那隻是北疆軍的一部分鐵騎。”趙恒急切地說道,“現在在開魯亭和界橋兩地,一定駐有北疆軍的主力,我們很難衝過去。”

公孫瓚笑笑,反問道:“子愚,你憑什麽肯定袁紹一定會放我們突圍而走?據斥候的探查,屯兵於夕烽亭的是北疆軍,是張燕的軍隊,那麽,你知道袁紹現在在哪嗎?他是不是已經被李弘擊敗了?”

“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從不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掌握,尤其是自己的敵人。”公孫瓚拍拍趙恒,“你記住了,否則你很快會死的。”

趙恒無言以對。

“誰都知道我們會從夕烽亭方向突圍,包括你們自己,所以……”公孫瓚手指南方點了點,“北疆軍的主力一定是在夕烽亭。”

公孫瓚猛地一掌拍到案幾上,哈哈大笑,“我偏偏不從夕烽亭突圍,我要給李弘一個驚喜,哈哈……”

三月初七,公孫瓚命令趙恒率一萬大軍留守雲亭,阻擊北疆軍的攻擊,自己率領兩萬多步卒,八千鐵騎,向開魯亭發起了進攻。

李弘和麴義早有準備,率一萬九千步騎大軍迎敵。

張燕接到公孫瓚從開魯亭方向展開突圍攻擊的消息後,盡其兩萬八千大軍,向雲亭發起了攻擊。

三月初七,界橋。

李弘率軍趕到開魯亭後,界橋就由留駐廣宗城的軍隊負責駐防。

軍候吳季潘帶著兩百個士卒在界橋兩岸巡查,順便維持一下橋上的秩序。由於前方大戰,今天從廣宗城運往開魯亭的軍械一車接著一車,橋上人來車往,熙熙攘攘。

中午時分,吳季潘的手下在幾裏外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幽州軍的斥候。這個人非常厲害,連殺兩個北疆兵,還傷了三個,最後眼看逃不掉了,一刀砍中自己的脖子,自殺了。巡值士卒遭遇敵人斥候的襲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吳季潘到現場看了一下後,隨即命人進城向上官稟報,自己帶人把三具屍體埋了。

吳季潘和十幾個人心情都不好,無精打采地往回走。

突然,一個走在後麵的士卒發出了一聲慘叫,一頭栽倒在地。大家駭然心驚,回頭看去。

一百多步外,一群全副武裝的幽州兵正飛奔而來,跑在最前麵的幾個人手拿強弓,空中還有幾支厲嘯而來的長箭。

吳季潘想都沒想,掉頭就跑,“走,走,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