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豪雄篇 第一章 危機四伏第二十七節
李弘、徐榮、玉石和朱穆等人根據朱俊的信仔細推測洛陽可能發生的事,眾人一致認為朱俊必定要聯手顏良,否則,他沒有退路。毋丘毅隻有五千兵,即使他能夠偷襲得手,但洛陽外圍的各路北軍隨即就會迅速回援,把朱俊和毋丘毅包圍在洛陽一帶,讓他們插翅難飛。他們唯一的退路就是虎牢關。顏良會不會率軍攻擊洛陽?雖然他兵力不多,但依顏良的脾氣,董卓打他,他絕不會放過還擊董卓的機會。顏良會不會被北軍圍殲於洛陽城下?
朱俊此時突然舉兵起事,其目的當然是想把董卓拖在洛陽,給袁術、孫堅爭取足夠的反擊時間,讓董卓占據穎川和南陽的計策徹底落空。看來,朱俊非常急迫要誅殺董卓,要勤王除奸,挽救社稷,他對李弘、袁紹和袁術已經失去了信心,他要獨木擎天了。
如今董卓毀了製衡之勢,朱俊又火上澆油,北疆和董卓徹底撕破了臉,李弘隻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打董卓。打董卓是肯定的,如果任由董卓這樣為所欲為,北疆遲早要被他拖垮,大漢社稷更是振興無望。
李弘本來是想利用製衡之勢平息戰火,穩住社稷,然後再以北疆的實力強大皇權,逐漸把各方勢力集中到朝廷上,消洱危機。但由於董卓一心要誅殺袁紹等叛逆,連施暴行,導致製衡無法形成。後來如果不是兗青徐三州爆發黃巾軍叛亂,袁紹和討董大軍自顧不暇,這製衡之勢根本就沒有部分實現的可能。
兗青徐三州的黃巾暴亂給了北疆和京畿喘息的機會,董卓和李弘隻要聯手,同舟共濟,袁紹和討董大軍遲早都要滅亡。但董卓這個時候卻奏請天子廢除了五銖錢,這讓承受著巨大壓力的李弘再也無法忍受。董卓屠殺洛陽的宗室門閥和名士諸生,強行遷都,縱容將士擄掠京畿郡縣,誅殺袁隗和袁閥至親,他都能忍受。但董卓矯詔廢除五銖錢,破壞北疆岌岌可危的財賦,他就不能忍受了。李弘隨即改變策略,封鎖了與京畿的聯係,切斷了雙方貨殖的來往,他打算借助製衡之勢壓製董卓,為將來討董勤王做準備
。
被逼到絕路的董卓立即予以反擊,主動攻擊河東和南陽,力圖破壞製衡,利用兗青徐三州的黃巾暴亂和隨即產生的流民泛濫,糧食緊缺等諸多危機,把李弘、袁紹等勢力全部推進崩潰的深淵。董卓妄圖以社稷傾覆和生靈塗炭為代價,保住自己的權勢。
李弘和北疆諸多大吏都看到了即將來臨的危機,能夠保護大漢社稷和天下蒼生的唯一辦法就是迅速擊敗董卓。但是,北疆僅憑自己的力量無法擊殺董卓,勤王興國,必須要聯合袁紹、袁術和各地州郡的力量。
“無論洛陽形勢如何發展,子善(顏良)這七千人是回不來了。”徐榮輕輕搓著一雙大手,擔憂地說道,“河東目前隻有從義(玉石)的一萬軍,棲之(楊鳳)的一萬軍還在路上,如果加上三千黑豹義從和兩千虎賁,我們也隻有兩萬五千人。以兩萬五千人強渡黃河攻擊洛陽,兵力太單薄,失敗是必然。所以今天這個機會我們是趕不上了,隻能期盼顏良、吳雄他們守住關隘,堅持到下個月。”
“下個月?”玉石歎道,“一個月的時間夠嗎?一個月後,我們能集結的兵力也就這麽多。冀州四個屯田郡國至少需要兩萬戍守兵力,飛燕(張燕)和雲天(麴義)不可能率軍趕到河東。我們需要更多兵力。”他抬頭看看坐在對麵沉默不語的李弘,“大將軍,再征屯田兵,你看怎麽樣?沒有五萬人,我們拿不下洛陽。”
“河東的屯田兵是去年七月從流民中征募,他們開荒屯田可以,打仗太差。年初楊大人帶著最精壯的一萬屯田兵到洛陽,在河內一戰中一箭未發,僅僅來回跑就跑掉了一千多人,這種兵不能再用。”朱穆搖手說道,“這種兵拿來充充場麵,嚇唬嚇唬人可以,但打仗不行,反而壞事。玉大人臨時征調的一萬屯田兵,大將軍不是命令解散回去秋收了嗎?原因就在於此。要征屯田兵,我看還是從河套軍屯區征調。河套屯田兵過去都是黃巾軍,雖然三年多沒有打仗了,但憑借他們過去在冀州、太行山一帶的打仗經驗,戍邊沒有問題。從河套征調兩萬屯田兵戍邊,戍守邊郡的兩萬步卒大軍立即南下參戰。”
“公定這個主意不錯。”玉石連聲讚道,“打仗,還是用百戰之兵最好。北疆軍資短缺,需要精兵強將,五萬兵就要當五萬兵用。另外,讓子龍再帶五千鐵騎南下,這樣我們的攻擊力量就夠了。大將軍你看呢?”
李弘搖搖頭。
“現在十二萬邊軍的軍資已經成了北疆最大的難題,你們不想辦法解決,卻要再增兵兩萬。”李弘苦笑道,“我要裁兵,你們要增兵,什麽意思?”
“形勢已經變了。”玉石說道,“沒有兵力,我們怎麽攻打洛陽?”
“五萬大軍攻打洛陽,需要多少軍資,你算過嗎?”李弘問道,“我們是不是也要象董卓一樣,縱容將士們四下擄掠,實在不行就吃人?”
玉石沒有說話。
“董卓目前至少有十萬大軍,如果我們也用十萬大軍攻擊他,大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拿下洛陽和長安?董卓打輸了,可以挾持天子逃到西涼,那我們又要花費多少時間擊殺董卓救回天子?如果這一仗一打就是半年甚至更長時間,我們是不是能一直堅持下去?”李弘無奈地說道,“先打洛陽的原因就在於此,伺機攻擊洛陽的原因也在於此
。我們首先要保證自己的生存,保證自己不被董卓擊敗。我們敗不起,打敗了就很難翻身了。”
“大將軍的意思我懂,但董卓給我們這個機會嗎?”玉石疑感地問道。
李弘和徐榮互相看看,憂色重重。如果董卓主動求和,如果董卓沒有遭到朱俊、毋丘毅的倒戈一擊,如果顏良等人完全控製著京畿三關,那這個機會的確有,但現在就很渺茫了。
徐榮稍加思索之後,手指地圖說道:“在保證北疆的前提下,我們隻能用最少的軍資和最少的兵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合袁紹、袁術和各地州郡的兵馬同時攻擊洛陽,這也是袁紹和討董大軍在年初的時候最希望我們做的事。”
“大人,袁紹與各地州郡的兵馬現在都在和黃巾軍激戰,袁術、孫堅正在和董卓交戰,短期內他們不可能有力量攻擊洛陽。”朱穆說道,“如果我們不在十一月發起攻擊,顏良他們就完了。”
“我們可以主動和董卓言和,畢竟他的主要目的是穎川和南陽,不是攻打我北疆,他完全沒有必要趕盡殺絕。”李弘說道,“如果袁紹他們能在冬天來臨之前擊敗各地的黃巾軍,明年初我們就可以攻擊洛陽了。”
“公定,你立即以我的名義寫一份書信給董卓,說我要和他談談。”
“另外,你把我們對洛陽形勢的估計,還有打算聯合袁紹、袁術以及各地州郡共同討伐董卓,攻打洛陽的想法告訴長公主和李瑋,請他們仔細考慮考慮,然後想辦法給我們兩萬五千大軍籌集大約四個月左右的糧餉。”
兩天後,牛輔派人送來一份書信,說相國大人有事要和驃騎大將軍商議。如果驃騎大將軍同意,相國府長史田儀可以立即趕到河東。
李弘急忙回書,同意田儀到河東來,並命令祭鋒帶著一百黑豹義從沿途保護,以免出現意外。現在北疆將士對北軍和董卓的人非常仇視,路上要是那個不聽話的軍官帶人把他殺了,事情可就麻煩了。
李弘特意讓朱穆回避了。李弘、徐榮、玉石三人先後看完董卓的信後,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朱俊還活著,顏良和吳雄等人也還活著。雖然七千北疆將士肯定有所折損,但虎牢、孟津和小平津暫時還在手上控製著,洛陽的局勢還沒有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過,董卓的話能不能信?朱俊和顏良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董卓說什麽放棄洛陽之類的話根本就是胡扯,他擔心李弘要打他,自己無暇分兵南下擄掠錢糧,所以才匆匆派田儀到河東來議和,說白了就是緩兵之計。這一點雙方心裏都清楚,彼此心照不宣,對董卓破壞製衡,攻打河東和駐守洛陽北疆軍的事絕口不提,直接切入主題。
李弘說,我要立即派人到洛陽去。北疆和朝廷握手言和的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告訴顏良,免得他再度出兵攻擊相國大人,讓雙方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田儀同意。他說相國大人說了,我到了河東後,大將軍就可以派人去洛陽了。但相國大人考慮到洛陽的安危,希望大將軍下令北疆軍退出虎牢、孟津和小平津三關
。顏良的大軍必須退到中牟一帶。(中牟城位於京畿河南尹和兗州陳留郡的交界處,距離洛陽大約四百多裏。)
李弘不同意。北疆軍退到中牟後,沒有糧草接濟,短時間還能支撐,時間長了就不行了。李弘說,說服袁紹、袁術需要時間,畢竟相國大人殺了袁隗、袁基和袁家五十多口人命,雙方有血海深仇,要他們和相國大人同殿為臣,很難很難,所以他要求顏良帶著北疆軍回河東。
田儀苦著臉說道:“大將軍,現在你和相國大人互相都不信任,相國大人怎麽可能會讓顏大人帶著北疆軍回河東?洛陽是大漢根基之所在,如果毀於戰火,社稷危矣。相國大人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才決心退出洛陽。下官懇請大將軍以社稷為重,還是早日督請顏大人率軍離開虎牢。”
李弘冷笑道:“相國大人既然決心退出洛陽,顏良為什麽還要離開虎牢?”
田儀勸道:“相國大人遲早都要把拱衛洛陽的重任交給大將軍,將軍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拱衛洛陽?”李弘嗤之以鼻,“我為什麽要到洛陽去?先帝和陛下都讓我戍守北疆,我怎能到洛陽去?你回去告訴相國大人,說我要上奏天子,懇請天子讓長公主到洛陽主掌六州軍政,統一指揮各州郡兵馬平定黃巾暴亂。”
田儀從容說道:“大將軍此議甚為妥當。隻是,現在……”
“現在我要立即和袁紹、袁術聯係。”李弘打斷了他的話,“為了爭取時間,我府內掾屬要任意進出京畿,不得有任何阻礙。”
田儀笑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大將軍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一直留在河東,直到相國大人西返長安。”
李弘毫不客氣的,當即把田儀留在了河東。田儀躬身告辭,回軍帳給董卓寫信去了。
徐榮反複看著董卓的書信,疑惑地說道:“任由我們進出洛陽聯係袁紹、袁術?難道董卓真的要放棄洛陽?李儒死了後,劉艾和田儀對董卓非常重要,他怎會舍得把田儀留在我們這裏?這裏麵難道還有我們沒有想到的東西?”
李弘低著頭在大帳內來回踱步。玉石皺眉沉思。
“董卓不可能放棄洛陽。”李弘說道,“如果袁紹和各地州郡的兵馬能在近期內擊敗黃巾軍,袁術和孫堅能頂住董卓的攻擊,那麽最遲到明年初,我們就可以同時攻擊洛陽。董卓無力應對三個戰場,他必定要回撤長安,然後……”
徐榮和玉石神情嚴肅地望著李弘,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李弘沉吟良久,歎了一口氣,“然後我們就要看黃巾軍的臉色了。黑山的白繞、於毒也罷,青州的司馬俱、徐和也罷,他們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會再次下山。這樣一來,我們能不能確保冀州不失?如果袁紹和各地州郡的兵力不得不回頭平叛,那攻擊洛陽之戰就極有可能半途而廢。洛陽還是董卓的。”
“董卓憑什麽認定袁紹和各地州郡的兵馬今年無法平定黃巾軍的暴亂?”玉石十分懷疑地說道
。
“我們又憑什麽認定黃巾軍今年一定會被擊敗?”李弘說道,“當年皇甫嵩和朱俊等人之所以能在六到八個月內擊敗黃巾軍,最重要的是得到了朝廷充足的糧餉軍械支持。後來朝廷又及時開倉放糧、賑濟了大量的流民,在最短的時間內穩住了一部分州郡,但現在呢?現在袁紹和各地州郡的長官們一樣都沒有,就連平叛的軍隊都不能和當年的北軍相比,他們在冬天來臨之前能把黃巾軍趕回山上就非常不錯了。”
“董卓當年參加過平定黃巾軍的戰鬥,這些事他應該很清楚,他能預料到明年的形勢並不奇怪。我打過黃巾軍,這裏麵的事我也知道的很清楚。看樣子,黃巾軍要幫董卓的忙了。”
徐榮看看愁眉不展的李弘,小聲安慰道:“正清(高覽)到兗州已經兩個多月,應該有書信到了。看看他怎麽說。不管明年有沒有黃巾軍暴亂,我們都要打洛陽,否則北疆怎麽辦?”
朱穆極力要求到洛陽去,李弘沒有答應。
李弘把尉曹掾許混請到了大帳,請他到洛陽去一趟。
李弘給董卓寫了一份回書,廢話連篇,關於北疆軍是否退出虎牢等三關的事提都沒有提。李弘對許混說,你見了董卓後,凡事都含混其詞,實在不行就一問三不知,但你務必要盡快見到顏良,讓顏良把洛陽發生的事詳細告訴我。
然後李弘把北疆打算聯合袁紹、袁術攻打洛陽的事說了一遍。李弘說,你從虎牢關出發,繞道陳留郡到河內去見袁紹,和他仔細商量此事。讓田疇到南陽見袁術,有消息就親自回河東向我稟報。關於是否堅守虎牢關的事,李弘叫許混帶話給顏良,能守則守,不能守就退到中牟或者豫州一帶,以保存實力,為明年初攻擊洛陽蓄積力量。如果兵力已經折損太大,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就地募兵補充。
十月中,晉陽,龍山。
長公主府在張溫、丁宮、蔡邕等人的主事下,否決了李弘的提議,要求李弘立即從塞外調兵南下,趁著董卓攻打穎川和南陽的機會,西進長安勤王。
長公主聽了張溫等人的稟奏之後,非常吃驚,“打仗是大將軍的事,我們怎能幹涉?”
張溫解釋道,打仗的確是大將軍的事,但打不打仗,在哪裏打,卻不是大將軍的事,而是殿下的事。
驃騎大將軍主掌北疆十六郡軍政,意思就是說北疆十六郡不管是兵事還是民事,都是驃騎大將軍說了算。這時驃騎大將軍相當於一州的州牧。驃騎大將軍督領六州兵事大權,這個意思是說,當這六個州有叛亂時,驃騎大將軍無需天子聖旨,就可以率軍平叛。但驃騎大將軍隻有戰場指揮權,沒有軍事戰略的決策權和軍事行政權。
長公主身份尊崇,是先帝的女兒,當今天子的姐姐。值此國家危難之際,自然是家國合一,要一力承擔拯救社稷的重任了。憑借著先帝的遺詔,當今天子頒賜的節傳、斧鉞,長公主權力之大,影響力之大,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就憑這一點,做為人臣的驃騎大將軍就要事事征詢,不能有絲毫的譖越,以免違背禮法
。
另外,當今天子詔令長公主督掌六州軍政。長公主的這個督領六州軍政雖然權力很大,但它不能簡單的理解為是統領六個州的大州牧。如果一個人有這麽大的權力,不就相當於大漢國的半個“天子”了,那皇帝還能坐穩江山?沒兩天就被殺了。這個督領幾州軍政的事一般也就在國家非常時期出現,而且肯定是皇室成員主掌此權,這個權力受到天子,朝廷和督領諸州的共同製約。簡單的說,它沒有人事權和財賦權,不能更換州郡長官,不能征調州郡財賦,它最大的權力其實是依托皇權而產生的協調權。
比如現在兗青徐三州有蟻賊暴亂,長公主就可以協調六州長官,統籌調配平叛的兵力和錢糧。這時候驃騎大將軍就相當於一州州牧,而袁紹就差多了,不過是個渤海郡的太守,冀州牧韓馥的下屬而已。
再比如這次打董卓。董卓權力很大,掌國家權柄,代理國事,如果天子不說他是奸?,天下誰敢說他是奸??誰說誰就是叛逆,象袁紹、韓馥現在就是我大漢的叛逆。但董卓的確是奸?,今天子年幼,他哪能分辨出董卓的奸和忠?而且天子受董卓挾持,他就是想說董卓是奸?,他也不敢說出口。這時就需要長公主出麵了。長公主出麵號召天下州郡討伐董卓,勤王興國,匡正大漢,天下莫不從之。換句話說,在天子沒有解困之前,長公主主掌國家權柄,代理國事。驃騎大將軍權力再大,他也要受長公主節製,軍事戰略的決策權和軍事行政權都在長公主手上。
驃騎大將軍為什麽要把攻打洛陽的事稟奏長公主?原因就在於此。目前看來,李弘還是我大漢的忠臣。先帝當年的選擇的確沒錯,先帝讓殿下到北疆也沒錯,我大漢能不能再度中興,希望就在驃騎大將軍身上了。
長公主似懂非懂。她擔心自己出麵幹涉打仗會惹惱驃騎大將軍,所以她不願意在文書上加蓋自己的印信。
“難道殿下不想救出天子?不想拯救社稷?”
長公主搖搖頭。
“那就請殿下蓋上印信。”
李瑋勃然大怒。
征兵南下,一路配合袁紹、袁術佯攻洛陽,一路以主力大軍攻打長安。兩路作戰,這怎麽可能?錢在哪?糧食又在哪?
我們要攻打董卓,也就等於不承認當今朝廷,那麽軍事戰略的決策權應該暫歸於驃騎大將軍府,而不是長公主府。
張溫反駁道,是誰舉起勤王討董的大旗?是長公主還是驃騎大將軍?
李瑋也反駁道,是誰統領北疆十二萬邊軍?是長公主還是驃騎大將軍?
張溫冷笑道:“四封之內,莫非王土,食土之毛,莫非王臣。這天下一草一木都是天子的,更不要說驃騎大將軍和北疆十二萬邊軍了。莫非李大人認為這十二萬邊軍是驃騎大將軍的私人財產?”
李瑋駭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