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突如其來

施旎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連忙從毛衣領子裏鑽出來。

一股熟悉的清香撲鼻麵來,她急於投眸,額頭一下子撞到棱角分明的下巴上,頓時,疼得她呲牙。

扶著額頭,星子般清澈的目光毫無防備的趺入一潭深波。

陳振炎炯灼的目光,逼得她不能直視。

施旎愣了愣,心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繼而就是咧嘴一笑,笑得率真。

見他久久沒有放開自己,臉上緋紅。

“你……”責備的話語到了嘴邊,突然止住。

施旎疑惑的盯著他,等著下文。

“冷嗎?”溫濕、好聞的氣息噴在臉上,令她一陣恍惚。

擁在懷中這麽久,她身上還是沒有一點轉暖的跡向,他忽然莫名地心疼起來,下意識的低頭,輕輕含起那兩瓣凍得發紫的嘴唇。

入口的冰涼,很快淹沒在滿是香甜的綿柔裏。

施旎瞪直了雙眼,腦中一片空白,仿佛時間靜止了,周圍的一切不負存在。

任由他擁著她的雙臂,力道加重,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般。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聞著他身上淡淡香氣,感受著他急促的呼吸,任由他細細的在她唇上輾轉。

突然,牙齒被什麽東西撬開了似的,她驚慌了。

不由得唇間微啟,火熱的舌尖趁機而入……

暮色來臨,東京街頭華燈初上。

記憶裏最令人難忘的聖誕之夜,就是大一那年,跟子健互通了長途之後,和幾個要好的室友趕到煙花盛放的外灘。望著空中五彩繽紛的煙火,看著一對對笑容甜蜜的情侶,從身邊走過時,也曾憧憬過,想像著在未來的某一個聖誕之夜,跟命中必遇的那個他一起度過。

那個時候,總以為這個人,除了子健,不會是第二個人。

她總以為,自己的生命裏,除了子健,再走不進第二個人。

可是,施旎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在二十四歲這年的聖誕之夜。在這異鄉他國,跟另一個他,一起度過這美妙時刻。相依相吻,做這情侶之間才會有的親昵舉動。

什麽時候,不再那麽想念子健了,她不知道。

從什麽開始,陳振炎已然掌控了自己的情愫,她更不知道。

她隻知道,此時此刻,她不排斥他的氣息縈繞,細心的為她套上厚重的羽絨服;不排斥他牽著她的手,走進各色商店,為她挑選隨身衣物;不排斥他背起自己穿梭於煙花綻放的東京街頭。最後跟隨著他一起走近酒店的雙人房。

直到她安然入睡,陳振炎都沒有告訴她,之所以他跟來日本的原因,就讓她傻傻的猜想吧。

夜已漸深,聽著施旎均勻的呼吸,陳振炎從自己的床上站起來,輕輕地走過去為她曳好被子。

熄燈,走到窗前。

天又開始下雪了,羽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在華燈的照射下,變得色彩斑瀾。高度繁華的現代都市裏,街頭居多還能看到身穿和服的日本女子,撐著紙傘在雪中前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幕下的東京,變得詭異而神秘。

雖然,一路都沒有發覺異樣,他都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現在……

陳振炎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買機票回香港。

日本,他一刻都不想再多呆,以免夜長夢多。

但是看到施旎一早醒來就興意盎然的扒在窗前,透過酒店的窗戶,觀賞著街頭的雪景。

他突然有些感觸般,居然問道:“想出去玩雪?”

施旎沒都沒想都回答:“嗯,好久沒看到雪了。”

他沒有說,他過去的二十多年裏都沒有看到過雪景,香港永遠不會下雪。

但,對雪的印象,卻記憶猶新。

最近經曆的那場,是在北歐的西伯利亞,為了追蹤一起跨越整個北半球、連環謀殺案。受害人大都身份顯赫,甚至是一些國家的政要,由於案件特殊且棘手,國際刑警組織就派精英部隊falcon負責案件的偵破任務,當時,他跟自己最好的拍檔法國警官本.伯納德,穿著厚重的防寒服,扒在積雪達五十公分的雪地裏整整一夜。為了抵寒,不得不在雪中堆出個小窟。為了隱蔽,又不能堆得太高,以免顯露,兩個人窩得低低,扒得時間久了爬都差點爬不起來。

那時他的拍檔就開玩笑的說,再他媽讓他堆雪,下輩子都不幹……

想到,最好的拍檔——本,他的心忽地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好久都沒跟他聯係上了,從那次在裏昂的會議之後,一直聯係不上他。

但想到,沒有消息何嚐又不是最好的消息,幹他們這行的,突然消失個一年半載,那是正常不過。說不定是在執行什麽重要的任務。

再則,他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江口的轉達也必然會起一定作用。

或許,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

“可惜,現在是冬季,不能去富士山看櫻花。”他淡淡地說,“東京貌似也沒什麽好玩的地方,迪士尼,香港也有。”

“香港的,我都沒去過。”施旎沮喪的說著,目光還是遊離在窗外,“老鄉爺爺他們到了嗎?”

見他許久沒有回答,好奇的轉頭看著他。

“他們,來不了了。”陳振炎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其中原因,他還是沒提。

現在就算他們想來,也來不齊。至少江振輝就別想來了,他的身份證、護照等,統統都在陳振炎這裏。

對身份一向看重的江振輝,這次居然會輕易把這些東西借給自己,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陳振炎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是出於爺爺方麵的考慮?他不想讓爺爺以為自己是個小心眼的人?還是,他在人前,謙謙君子的形象裝習慣了,不好意思當著人多時拒絕?

江振輝把些東西交到自己手上時,那如釋重擔的表情,叫他很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