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陰差陽錯(四)
紙包不住火,夜幕降臨之時,施懷璋回到家中,發現不見了小傑,還是怒氣衝衝的問起了所有人。
雖然平時裏施懷璋對這個兒子,總是表現得很不太上心。但畢竟血濃於水,試問這世上又有幾個當父親的,會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小傑不見了?
施懷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一下刹白,愣了好久才痛苦的抱起自己的頭,低嚎道:“怎麽會不見了?怎麽就不見了呢?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坐在那裏喝牛奶,我走的時候,還衝我揮手呢,怎麽就不見了?”
聽著父親痛苦的聲音,施旎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原來爸爸也是那樣的愛著小傑。
可是,為什麽他平時對待小傑的態度,看不起來都比較嚴厲呢?難道說,爸爸潛意識的在照顧她的情緒,所以才故意表現出對小傑的冷淡來?
可是,最令人擔憂的事情還是來了,提心吊膽的日子接連過了兩天,還是沒有任何小傑的消息,這兩天對施家人來說,無疑是度日如年。
原來心髒就不太好的施懷璋一激之下,心髒病發,住進了醫院裏。
施旎又要忙著照顧父親又要時不時的出去找找小傑,所以連嚴怡她們什麽時候來的,又是什麽時候回香港的都不知道了。
最後,還是她們臨走的時候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她才急衝衝的趕到機場去送行。
三四個月沒見的朋友,張若晨還是老樣子假小子一個,嚴怡卻是出落得越發風情萬種了。
“丫頭,你過得還好嗎?”她一聲柔情似水的問候,惹得施旎衝過去跟她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好久不見。我感覺你身上的女人味越來越濃烈了。”施旎嗅著鼻尖湊到她身上。
張若晨清咳了一聲,環起雙臂抱胸:“那你要看看,她身邊都有誰呀,人家過得可滋潤了。”說著眼神抬了抬不遠處。
順著張若晨的視線,施旎看到了嚴怡那位法國男友,也就是陳振炎的拍檔ben。
施旎衝他展開笑容的時候,ben竟然頗為尷尬的攤了攤手。支吾臉紅了半晌才說:“喔。真的真的,水泥小姐,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你……我真的很抱歉……”
施旎看著他內疚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你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為何要跟我抱歉呢?”
為難的望著她,湖藍色眼眸像貓眼石一樣流轉著。“安妮的事情,其實就是我的錯。水泥小姐,其實,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你說,陳——他……”
“ben先生。請你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施旎及時打斷了他的話,關天那個安妮跟陳振炎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字都不想聽,“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謝謝你們能來參加曉叢的婚禮,但願我結婚的時候,你們也能來。”
施旎說出這些的時候,不要說在場的所有人,連她自己都被自己震驚了一把,可怎麽辦呢,人有時就是這麽愛嘴硬,她說給ben聽的這些話,其實也是在聽給陳振炎聽的,因為她知道,ben一定一五一十的轉達給他。
“……”ben揉著額頭做出了非常苦惱的樣子。
“小旎……”蔡曉叢有些擔心的拉著她的手,卻不敢揭穿她,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小傑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我爸爸都急得住院了,所以我這幾天有些累。”施旎聲音很是疲意。
嚴怡突然斂起了笑容,“丫頭,其實,振炎也來了杭州。”
施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愣了好幾秒,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一句話也沒有說,權當嚴怡在說一個陌生人。
“你們一路順風,我要走了。”落荒而逃般的走出了蕭山機場。
秋天原來就是個多雨的季節,明明出門的時候,天空還有些陽光,現在已經下起了小雨。
冰涼的秋雨,打在身上,透著陰冷,卻沒有比內心的冷更淒楚了。
思緒亂作一團的施旎,都忘記要找個地方躲雨,隻知道漫無目的地走在雨裏,一直往前走著走著。
雨水打濕了她碎絨的短發,雨水順著她的發梢灌入她的衣領,剛剛入秋的氣溫不算冷,她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
她從蕭山機場走出來之後,已經忘記了她到底就去哪裏,一直憑著本能往閃走著,道路上的車輛急衝衝地從她身邊疾馳而過,有些車主沒注意,車輪帶起的泥水全都飛濺到了她的身上。
施旎全然顧不上擦拭,隻是迷茫的看了看濺她一身水的車輛,其中有位車主停了下來,將頭探出窗外,“小姐,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渾渾噩噩中,施旎聽不見自己到底是怎麽回答的,隻知道車主很好心的為他打開了車門,並推著她進了車門,車門暖烘烘的氣氛使她的頭腦更加混沌起來。
由始至終,她也沒有仔細去觀察車主的臉,隱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著深色的休閑服,僅此而已。
車子一直都在行駛著,隻是路上的車子似乎越來越少了。
雨卻不知從何時起漸漸變大,稀稀落落地雨水淌到車前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刮一遍又一遍的刮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那個車主才幽幽地開口:“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現在才問人家要去哪裏,這不合邏輯吧。
施旎努力環視了下車外的景物,雖然隔著蒙蒙雨簾,卻還是能辯認出,車子已經上了高速。
看了看路標,車子似乎已經在滬杭高速上了,施旎猛然驚醒般望向車主,聲音略帶了些許恐懼,“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小姐,我這不在問你要去哪裏嗎?”中年男子嘻皮笑臉的說,“你上了車之後又沒有吭聲,所以我就以為你跟我是同路的。”
施旎暗暗警惕起來,努力讓自己平靜再平靜,沉了一口氣,才說:“什麽同路,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去哪裏?”
“小姐,你沒看我車牌嗎,我不是浙a開頭的車子呀。”也就是說他現在去的絕對不是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