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因為你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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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開始,變化還真不少,比如因為旭輝即將全麵退出了江氏的計劃將要實施,同時瑞寶行全麵進駐江氏大廈及種大商場的步伐也提到了日程上。

好在江氏集團內部沒怎麽大的變動,事態的發展也不至於搞得人心惶惶。

隻是,離旭輝廣告公司及的內部人員全部搬家的日子越近,施旎就越發感到失落。

陳振炎始終沒有任何消息,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

日子過得有些彷徨。能想到的人都已經找過了,江家那邊也在努力,據說江老為些還病倒了。

施旎能想到的,就隻有馬中駿了,畢竟他們是師兄弟,也算是同行。施旎以為,他多多少少總應該有些有用的線索,畢竟,他還在職,已經是個督察了。可以,從他那得到的答複,更加令她不安了。

馬中駿說,陳振炎跟日本最大的黑手黨——山口組之間有過結,具體的,他不方便透露太多。

聽到這個消息,施旎整個人都懵了。

接下來,馬中駿再怎麽安慰她說:以師兄的身手應該不會有事的……什麽,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放心。有什麽事情陳振炎所在的falcon部隊,不會袖手旁觀,他是核心成員。等等,都無濟於事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是嗎?遠水救不了近火,不是嗎?他身手再好,終究隻是一個人,對手卻是超萬人的、上百年曆史的山口組。

再說,他為什麽五年去不了日本?一定有什麽原因吧。

這點。馬中駿不願多說,她也猜到了幾份,這件事一定跟陳振炎曾經就職的國際刑警有直接關聯。

如今。他去了,卻是以江振輝的身份,那麽……

施旎再度陷入恐慌,心裏總的一種不好的預感。可她不敢說出口。

不會日語的她。開始通過各種渠道關注神戶方麵的各種消息,包括,當地的新聞、每日的天氣預報等等。

施旎感覺自己的生活,每天都在等待與猜測中度過。幸好,從各方麵了解的信息,如今的山口組行事已經收斂了很多,跟之前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但願如馬中駿所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旭輝正式搬家還要在農曆的新年過後,也就是說至少還要一個多月時間。這對施旎來說,也算好消息吧,現在的自己,要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全新的環境裏去適應工作,隻怕很難。

照例,一到周末還是呆在仁心孤兒院,可是現在這裏被賦予了更多的意義,那是他長大的地方,那裏有他最親的人——陳院長。

得知兒子要去日本找施旎的那刻起,陳亦雲就明白了,他們之間微妙的關緊。

當施旎哭著跟自己說:對不起!

她也同樣淚眼朦朧的安慰眼前這個,越發消瘦的女孩: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振炎會像過去一樣平安的回來,我們要相信他!

其實,她們在心底都在懼怕,怕事事相反,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

每日麵對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多少還是能減輕點痛苦的。

至少,她現在過得很平靜,那個泰國美人的身影也被自己暫且忘記她的存在了。順其自然吧,等陳振炎回來,一切也就明了了,不是嗎?人未回來,怎麽可以隨便下結論呢。

如今,能做的就是這樣的自己安慰自己,別亂想……

閑暇時,還可以到他以前的臥室,看他一路成長的軌跡。

除了鄭楚文,她發現身邊又多了一個天才,陳振炎的成長經曆何嚐不是一個天才養成記?

從小就表現出超人的智商,會做很多大齡兒童才會的數學題,從小學到中學代表香港學生參加各種世界級的比賽,然後就是各種榮譽證書。

在這裏施旎終於知道了他到底會幾國語言,除了她知道的日、韓、泰、最起碼英文,還是令她更吃驚的法語、俄語,甚至拉丁語等等。

“他學那麽多,腦子不會糊塗嗎?”施旎終於忍不住要問陳亦雲。

“應該不會吧,你看他糊塗過嗎?”陳亦雲笑得有些嬌傲,是的,兒子就是她一生的驕傲。

施旎忙然搖頭,記憶中他除了整天繃著一張撲克臉,冷得像隻大冰櫃外,還真沒見他糊塗過。

“他學這麽多幹嘛?”施旎又問,難道他小時候其實是想當個翻譯家?

陳亦雲歎了口氣,搖頭道:“其實,我這個當媽的,有很多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都在想些什麽,直到他輟學去報考警察,也沒有跟我說起過。”

“什麽?”施旎張口嘴臉。

“或許,他在心裏一直都恨我吧。”陳亦雲有些哀傷的說,“恨我,也恨他父親……”眼底有晶瑩的東西閃著光。

“院長。”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施旎隻好拉了下她的袖子。

陳亦雲回神,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過,他的確是個好孩子,從小就充滿正義感,是個男子漢!小旎也是因為這個才喜歡他的嗎?”

施旎一時麵紅耳赤,許久才答:“我沒感覺他多麽正義,就覺得太愛欺負我……”在陳亦雲溫柔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笨啊。喜歡人家就因為人家總欺負自己,這叫什麽來著?

她很想再大聲跟陳院長解釋說:是你兒子先喜歡我的好吧!

想想還是不妥,他到底有沒有真正喜歡自己。喜歡自己哪裏,還有待確認呢!

“看得出來,振炎很喜歡你。”陳亦雲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輕聲說道,“不然聽說你丟了,不會緊張成這樣,更不會冒險去日本找你的。”

“院長……對不起!”施旎垂頭。“如果不是我太笨,他就不會冒險,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杳無音訊。”

“不關你的事,我想振炎比誰都清楚,”陳亦雲後麵的話,施旎有些疑惑。“有些事遲早都會來。不是他迎上去解決,就是事情找上他,就像上次那場暗殺……”陳亦雲的話,說到這樣戛然而止。

兩個女人的心同時揪起,都沉默了片刻。

“還是不說這些讓人煩的事了,”陳亦雲歎了口氣,即時打住,轉開話題說。“你想看看振炎小時候的樣子嗎,我房間有他從出生到穿上警服。所有成長過程喲。”

“嗯,想!”施旎忙點頭,由衷的答。

她想知道有關他的一切,她想把他從出生到穿上警服的樣子,全都刻進腦子裏。

如她所料,陳振炎從嬰兒起,就是個帥氣十足的男孩。

這些照片裏出現最多的是他小時候,身穿白色的武術服的擺出的各種pose,而且以拍攝的角度看,還是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人偷偷按下了快門。

照片裏,有詠春的、有空手道的,有跆拳道的,還有擊劍等,施旎不竟疑惑了,他學那麽多不累嗎?

陳亦雲的說法讓她大吃一驚,她笑著說:“這些都是他爸爸偷偷讓人拍下的。起初,我們也都很疑惑,不明白這孩子是怎麽啦,如此的熱衷於武術,為此我們還特地跑去質詢兒童心理醫生,結果,你猜醫生怎麽說?”

陳亦微笑的表情裏,更多的是無奈。

“醫生怎麽說?”施旎跟著問。

“醫生說,這個孩子,他的內心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才會時時刻刻想著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陳亦雲歎氣著,目光飄的很遠,“聽了醫生的話,我跟他爸爸都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影響到了他的成長,我想他不會這麽沒有安全感吧?”

“他之所以學這麽多,隻是出於本能,他想保護自己?”施旎錯愕之下,又有些心痛起來,原來外表總酷酷的陳振炎,有這樣一個不愉快的童年。

他心裏一定很痛苦吧,那麽小的孩子,逼自己學這麽多東西。跟自己迷迷糊糊的童年相比,陳振炎太可憐了點。

帶著這種心痛,施旎連晚上做夢也沒能閑著。

一會被他用各國語言連番盤問著為什麽不在機場等他了;一會就是帶著那個美麗的泰國美人,在她麵前耀武揚威;一會又拿著重重的劍直紮她的心髒,要麽就是一個過肩,把她摔了個四腳朝天。

嗚嗚嗚,還能不能好好的做夢了?

她正哭得起勁,畫麵突然一切——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他,眉宇一彎,對著她淺笑起來。

然後,她隻聽自己很作死的扭捏問道:“陳振炎,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雖然是在做夢,但施旎感覺還是可以猜出他下秒會說什麽。

他一定會溫柔一笑,然後深情地目光直視著自己,目光依舊凜冽:“我喜歡你是沒有理由的,喜歡就是喜歡。”

或者就是幽怨道:“因為你曾經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我們的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然後,施旎閉上眼睛,那個熟悉的吻覆上她的唇。

那知,全然不是這麽美好。

隻見,他雙臂交叉,一如既往的對她一個斜眼,冷冷道:“因為你笨!”

“臥槽,這也算理由,這明明就是歧視好吧……”還沒等她吐槽完,夢醒了。

施旎從床上坐起來,睜開雙眼四下張望著,除了風吹動窗簾的飄影,什麽也沒有……

打開床頭的台燈,一眼就能看到台燈邊上,相框中,陳振炎俊美而略帶稚嫩的臉龐。

那是他二十年時,從英國劍橋回來,進入飛虎隊時的一張英氣逼人的製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