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2)

《大黎經史》載:帝辛元年,後鳳體隙,上甚痛,閉朝三日而祝,寢不除服,又以血為引,後愈,遂時人讚:孝悌無雙。

卻說赫連真,本是身染惡疾,藥石無靈,自住進乾元殿,又有千佛寺眾高僧念經驅邪,隱有蘇醒之態。

至於那碗引得世人稱讚的血引,赫連真的解釋是:李墨那廝也忒會做戲!

待李墨沐浴完畢,尋至偏殿,床上哪裏還有半個人影子,他的目光沉了沉。

赫連真在主殿裏翻箱倒櫃,一片狼藉。

李墨立在殿門口,一眼掃過內殿。

因著近半個月的昏睡,眼前的女人瘦了好幾圈兒,下巴愈發尖細,眼神似乎更明亮了些,素色寢服寬鬆的垮在身上,一伸手,便露出白皙的皓腕,墨發披散而下,白與黑的鮮明對比,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這般姿色,該是捧在手上好好寵著愛著——當然,前提是要忽略她此刻的所作所為。

罪大惡極!

“太後好興致。”

他突然出聲,驚得正認真的女人‘呀’了一聲,手中明黃的聖旨應聲而落。

赫連真蹲下身撿起來,目光卻停在那雙流彩暗紋龍雲靴上,然後是菱紋衣擺,逐漸往上,便是一張清冷的眉眼,夾帶著淡淡的譏諷。

她撇撇嘴,站起身來,將聖旨遞給他:“喏,給你。”

李墨並未接,仍是居高臨下的打量她,想從她那張素淨的小臉兒上瞧出什麽來。

“太後可將這先皇遺旨瞧清楚了?朕這皇帝是否名正言順?”

赫連真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指了指聖旨:“遺旨後頭還有一句呢。”

她不信他沒有發現。

“哦?”

李墨挑挑眉,將那聖旨攤開來,統共沒幾個字,但那最後一句格外清晰:著真貴妃陪葬。

他笑,目光灼灼:“太後這般尤物,又大好年華,陪葬豈不可惜。”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嗤。

李墨牽過她的手,低頭瞧那小小軟軟的手,兩種膚色如此明顯,他順著那寬大的衣袖撫了上去,身體微傾,話出口,便是情意綿綿:“太後不必憂慮,朕可舍不得,待你吸了朕的魂兒,保不準朕就毀了這遺旨。”

條件當真是誘惑人。

耳邊的呼吸極熱,赫連真後退兩步,將將抵上那堆滿奏折的案桌。

他俯身而下,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便要一親芳澤。

她向後仰了仰,傾出的身子便將堆疊的奏折碰到,摔在了地上。

她偏頭瞧去,不多不少,剛巧將大理寺卿連池上的折子瞧在眼裏,乃是將赫連錦定罪,原先的秋後問斬,變成了下月。

她勾了勾嘴唇,便是如此迫不及待。

她轉頭,雙手撐在李墨胸膛,笑道:“皇上也忒急色了些,哀家的兄弟正身陷囹圇,心裏頭亂得很,哪裏有心思讓你美去。”

李墨瞥了一眼那翻開的奏折,在她笑得緊繃的臉上香了一記,調笑:“卿卿這是又要使美人兒計了?”

不待赫連真回答,唇舌一路流連,落在她的纖細的脖子上,重重吸允了一陣,才在她的脖子裏噴出一陣熱氣:“朕這回可不會上當,卿卿有這功夫,不妨多勸勸左相大人,難不成要親眼看著錦安侯問斬?”

抬起頭來,同她額頭相抵:“朕那日見錦安侯可是像極了你,朕愛屋及烏,又怎麽舍得真要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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