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拿來寫好的賣身契,還有印泥,讓老農畫押。
陳青怒從心頭起,想要上前製止這場人倫悲劇。
這時候人群中一個聲音喊道:“慢著!”
一個人走出人群,看打扮是一位來參加考試的少年考生。
老農和老鴇都看向此人。
少年星眉劍目,衣著樸素,穿著一件灰色的寬鬆長袍,不過很幹淨整潔,手裏提著一把劍,隻是一把很普通的長劍。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鬻兒賣女,成何體統。”
老鴇不樂意了,看他穿著寒酸,哼了一聲:“這位公子,我們這是正當買賣,大乾哪條法律規定青樓不準買人了,我又不是不給銀子,管你什麽事?”
少年不理她,拉住老農問:“這位老丈,因何事要賣女兒?”
“唉,去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可是地主老爺的地租,官府的稅一分也不能少,沒辦法,借了地主老爺的債,如今還不上債,隻能來賣女兒了。”
“你可知道把女兒賣入青樓,就是把他推進火坑,你可忍心。”
老農歎了一口氣:“這位公子,我也沒有辦法,活不下去啊!”
少年想了一下說:“你欠了多少錢的債?”
“去年秋上借了二十兩,如今連本帶利要還一百兩。”
老鴇瞧他穿的寒酸,哼了一聲:“我肯買他女兒,是幫他渡過難關,你這麽喜歡多管閑事,要不這一百兩你替他出。”
少年摸了摸荷包,漲紅了臉,又看了看手中的劍,咬了咬牙說:“我從江南郡來,已經花光了盤纏,我身上隻有這把劍,怎麽也值一百兩,你拿去當了還債吧!”
老農連連擺手:“這怎麽使得。”
這時候陳青站了出來,拍了拍少年肩膀說:“這一百兩我出了。”
說完拿出一百五十兩銀票遞給老農:“這一百兩是給你還債的,這五十兩是讓你回去好好生活的,趕緊回家吧!”
老農撲通一聲給兩人跪下磕頭:“多謝兩位恩公,我今個是遇見好人了。有這些錢,我們一家子就能活命了。”
“老丈,使不得!”
陳青扶起老農,老農抹著眼淚,拉著女兒擠出人群走了。
人群見沒熱鬧好看,也紛紛散去。
老鴇哼了一聲,轉身回青樓了。
少年向陳青一拱手:“江南郡謝靈運多謝公子仗義出手。”
“在下敦煌郡陳青,幸會幸會!”
陳青也很喜歡這個仗義出手的少年,有心結交一番。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精彩啊,少年俠士,仗義行仁,扶危救困。”
陳青一轉頭,看到來人居然是蠻國二皇子拓跋俊。
陳青臉色陰沉下來,這人簡直陰魂不散,到哪兒都能碰到。
“陳兄,我們又見麵了!”二皇子笑著打了個招呼。
“會在這兒遇見二皇子,我看沒這麽巧吧!”
“不錯不錯,我剛才看了多時,果然是一出好戲。”
“什麽好戲,陳某聽不懂。”
“陳兄,你以為你給了錢就能救得了那位女孩子嗎?”
“二皇子什麽意思?”
“我敢打賭,不出半個時辰,那位老農還會再來賣女兒?”
謝靈運不解的問:“他已經得了銀子,可以還債,自己一家人生活也會得到保證,為何還要再賣女兒?”
“二位還是太年輕,要是不信,咱們打個賭,我請二位到這青樓二樓飲酒,等半個時辰就有結果了。”
謝靈運搖了搖頭說:“我不信他還會來賣女兒,我便與你打這個賭又如何!”
三人進了青樓,到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桌酒菜,對飲起來。
陳青坐在二皇子身邊,感覺身邊像是臥著一頭猛虎,渾身哪兒都不自在。
手裏捏著一張閃現符,隨時準備遁走。
二皇子笑道:“陳兄不必如此,我不會在這裏幹掉你,那樣會很麻煩,我會在武考中光明正大的殺掉你。”
囂張,太囂張了。
陳青哼了一聲,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我已經準備退出這次武考了。”
拓跋俊放下酒杯,麵色陰沉下來。
“我勸你最好參加武考,不然你會後悔終生。”
“你想怎麽樣?”
“你要是敢不參加武考,等我和三公主大婚後,我就天天虐待她,直到把她虐待死,再把屍體給你送回來。”
陳青忽地站起來,額頭上青筋暴露,怒道:“拓跋俊,畜牲,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不過如果你願意參加武考,我就放過她,絕對不碰她一手指頭,怎麽樣。”
陳青又緩緩坐下,拓跋俊的威脅很有效,開出的條件他也無法拒絕。
“好,我答應你參加武考,希望你言而有信!”
二皇子哈哈大笑:“痛快,陳兄果然君子!”
“二皇子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我哪裏得罪過二皇子嗎?”
“沒有,你我之前素不相識。”
“那你非要殺我而後快?”
二皇子湊了過來,低聲說:“陳兄不要裝糊塗,你我都清楚是因為什麽,你可是天命之人,不除掉你,我怎麽睡的踏實?”
“是白靈兒告訴你的?”
“你是怎麽看出我的真身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旁邊的謝靈運聽兩人說話,聽的一頭霧水。
這時候,看到青樓門口,老農又拉著女兒回來了。
小女孩站在那兒隻是哭,臉上有個清晰的巴掌印,看來是剛挨了老農一頓拳腳。
老鴇迎了出去。
謝靈運臉色變的難看起來。
聽到門口老農對老鴇說:“姑奶奶,我回去想了一下,女兒還是賣給你吧!”
“你剛才不是發了財嗎?怎麽又要賣女兒?”
老農苦著臉說:“女兒始終是賠錢貨,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我尋思把她賣了能多買兩畝地,明年就不用租種地主家的地了。”
“畜牲!”陳青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二皇子笑道:“陳兄,謝兄,你們輸了!”
兩人根本沒心思理他,謝靈運起身要下樓,找老農說道說道。
二皇子拉住他說:“你這樣治標不治本,想不想徹底解決問題?”
謝靈運點點頭:“當然,難道二皇子有辦法?”
你們跟我來便是。
二皇子起身下樓,二人也起身跟著到了門口。
老農正要簽字畫押,謝靈運一把搶過賣身契,撕的粉碎。
老農看到陳青和謝靈運從樓上下來,臉色大變,身如篩糠。
“二位恩公,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回家,不賣女兒了。”
二皇子二話不說,抽出謝靈運的劍,一劍把老農的頭顱削了下來。
轉身對謝靈運說:“這樣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