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潤看了尹易凡一眼,眼中不禁帶了些霧氣,嘟著嘴說道:“就是擔心你,想你,所以才來看你了,本來早就來看你了,可惜那些個狗奴才不讓我進來。”
尹易凡哈哈一笑:“我也是奴才,你怎麽這麽說奴才呢?奴才也是人,以後要改改口,不要張口閉口狗奴才。”
齊潤點點頭,便答應了一聲:“哦!”
“誒?你這什麽吊墜很好看啊?”尹易凡雙眼一亮,忽然抓起齊潤胸前的那枚青色珠子,不覺觸碰到了少女稍稍發育的東西。本性並不活躍的他,也隻有在齊潤麵前,會是一副輕鬆玩世不恭的樣子,一反平常。
齊潤俏臉陡然升溫,緋紅不止,不由縮了縮身子,雙手護在胸前,嗔道:“你這個壞蛋。”
尹易凡嘴角不由勾起,微笑不語。
看得一旁的範紫,竟是連秋千都是忘了上,雙眼一陣發直。
“我要帶你出去。”齊潤忽然不知天高地厚了說了一聲。
尹易凡苦笑的搖了搖頭,道:“這個不太可能的。”
齊潤撅著嘴,再欲說什麽,卻被尹易凡伸手攔下了,一雙手不由便是將少女的嬌軀扣在懷裏,笑聲說道:“既然來了,就陪你易凡哥哥說說話,出去的事,我自己會想的。”
被揉在懷裏,齊潤不由嬌羞了起來,小臉蛋粉紅粉紅,說不出的動人。
少年少女便這般的不顧身旁還有他人,在這梅林之下,侃侃長談起來。
範紫再度怕到秋千之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卻是把尹易凡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狠狠的咒罵了一番。
隔日,尹易凡竟真是被範紫用了翻天的手段弄出了範家。說是陪範紫出去散散心,那範紫還在範離麵前立了軍令狀,若是尹易凡就此不回來了,他便自動放棄範家的繼承權,永遠不得待見。
饒是如此,範離還是以保護範紫的名義,派了一名三元境的元者盯著尹易凡。
順豐城原本車水馬龍,清晨的順豐城雖然沒有繁忙的氣息,卻依舊生機勃勃的忙碌著。街道之上,行人熙熙攘攘,夾雜著叫賣聲,融成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尹易凡與範紫結伴而行,身後跟著一名中年,三元境的高手,在範家都被稱為大先生。誰都看不出這位絡腮胡子,穿著粗布長衫,走著平穩步伐,一臉無害的大叔,竟是範家幾個比較有名的大先生之一——李大先生。
三人並沒有因為繁忙的街景而駐留腳步,直直的走著,令的身後的李大先生也不由露出一副茫然麵色。
範紫隻是跟著尹易凡走,抬起眉眼,輕輕的問了一聲,說道:“範凡哥,我們要去哪裏?”
“齊府。”尹易凡風清雲淡的說了一聲。
“你真要去齊府?我說過下次一定幫你逃出去,這回……”範紫驚了驚,不免露出了一分為難之色。
尹易凡不由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範紫的頭,說道:“我會回去的,隻是想爹娘了,要回去看一看。”
範紫聞言不由心中舒了一口氣,麵色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在身後的李大先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泛起一陣疑惑。為何這平日裏跋扈的二少爺,在這少年之前會這般的乖順,想不通,也隻能搖了搖頭。
“齊府!”
齊府大院之前,原本毀壞殆盡的民房,現在還在修葺之中。這麽早,卻早已有不少人開工了,為了生計,起早摸黑,又算得了什麽?所以偌大的齊府周圍,顯得一些嘈雜,十分忙碌。尹易凡站在齊府之前,仰麵朝著那正麵之上的牌匾念了一聲。
大門兩側,兩排八人的家丁此時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時打了一個哈欠。
尹易凡叮囑了一聲範紫,約定中午在何地見麵之後,便是踏步走向了大門。
範紫相信尹易凡不會騙他,自然是打了一聲招呼,帶著李大先生去了別處。
“尹公子。”
因為齊潤的關係,齊申夫婦對於尹易凡十分的看中,所以齊府的下人也特別的尊敬他,見到尹易凡走進來。家丁們麵麵相覷,一臉難以置信,隨後還是恭敬的喚了一聲“公子”,聽在尹易凡的心裏卻略微有些不適應。
“早啊!”
尹易凡心情舒適,帶著微笑,道了聲早。旋即不做停留便是踏進了高寬的門檻。齊府大院裏裏外外亦是有著五重院牆,氣派之下,絲毫不弱範家府邸。
第三重院牆之外,寒風掃過,吹動片片枯葉。透進行人的身體,顯得格外的冰冷。
尹易凡駐住了腳步,望著那一處高牆,原本輕鬆的笑臉,也是不由的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哀傷的氣息。
那個嬰兒是一對老夫妻撿來了,外人都譏笑那是雜種,而這對老夫妻卻視如己出,硬是養活了。雖然從小到大,尹易凡根本沒享過福,但他卻知道養父養母對自己已是無微不至,盡其所能了。
等到長大了一些,能走能跑了,這個孩子處處受同齡人排擠,不受待見。是養父養母,幹枯,粗糙的手,溫暖的擁抱著自己,一滴滴心疼的眼淚,每一顆都被尹易凡珍藏在心底最深處。
再大一些,有些懂事了,立誌要做大人物,報答父母,盡所能的孝順。卻發現自己竟這般不爭氣,那對蒼老的身影,依然傴僂著為自己操心。忍受著範家的欺淩與逼迫,忍受著旁人的指點。
“以後!以後會好的。”尹易凡喃喃自語著,一雙眼深深的望著那片高牆。
父親,現在應該坐在門口的那張竹椅上抽著杆煙吧,老是愁著麵容,一天一天的蒼老。還能有多少機會,服侍跟前?
母親,此時應該在灶台旁忙活,早飯過後,還有數不清的雜活。那雙手,至今也沒停過,早已滿目瘡痍了。
尹易凡頓了頓身形,仰起麵來,卻發現眼淚依舊溢出眼眶,連忙抬手抹去兩行熱淚。
院門處,屋外。
那道蒼老傴僂的身影,分明是尹易氏,坐在一條矮凳之上,身前一個大木盆。滿盆裏盛著的,竟是尹易凡許久未曾穿過的衣服。尹易氏卷著袖口伸手在木盆裏按著,洗著洗著,一行老淚便是止不住的在那滿是溝壑的老臉上流淌了下來。流的多了,便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如此反複,一盆的衣物,竟是洗了好些時。
尹老漢,靠坐在門口,點著杆煙,滿麵的滄桑,皺起了眉頭,亦是擦了擦有些濕潤的老眼。也不知是歎息一生悲苦,還不知是想念兒子,又或者是,被煙熏了眼。
“爹,娘……”
這道遲來許久的呼喚,還是在尹氏夫婦的耳中響徹了起來。
天地,昏暗。
原本是清晨。
卻為何如此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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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齊,暴風雨的前夕,自然會平淡一些
兄弟們稍等,**即將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