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豐城內,有兩人緩緩的向著一處酒樓走去,店家小二傴僂的身軀連忙迎了出來,見來客衣著不凡,自然不是貧窮之人,這小二的口氣也是親切了許多,點頭哈腰,諂媚道:“三位客官【包括通臂毛人】,想必是打遠方來的吧,有什麽需要的嗎?”
少年淡淡的歎息了一口氣,心中感歎,離別順豐城兩年多了,如今這城裏的人,居然是連當年齊府的大小姐都不認識了,不由感歎世事無常。
“隨便吃些……”
尹易凡淡淡的點了點頭,牽起麵容隱隱有幾分悲傷的齊潤的小手,徑直向著一處角落行去,“齊潤,都過去了,再悲傷,齊府也回不來了。”
齊潤兀自搖了搖頭,強顏歡笑,隨後抿了抿嘴,道:“尹易哥,等下我能回去看看麽?”
“嗯!”
尹易凡自然是知道這回去是去哪裏,當即點了點頭,道:“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
“哈哈哈……”
便在這時,伴隨著一陣輕佻的笑聲,一夥青年便是成群結隊的走進了這座酒樓之中。這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樣子,十有八九便是這順豐城新生的一代紈絝子弟。為首的那人,如鶴立雞群,下巴永遠是朝天一般,仿佛沒有將任何一人,看在眼裏。
“少城主,這次令那範家破產,我們李家可是出了不少大力啊,還希望你能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在城主麵前多美言幾句。”
另一名一見就是阿諛奉承之輩的青年,看似年歲略大於那被稱為少城主的人,但說起話來,卻是比之店小二都更要卑微,顯然是有求於人。
“哼!你們李家,本來就占了原來齊府的地盤,現在還想向原來的範家伸去鹹豬手?”
這話倒不是少城主所言,隻不過這人此話一出,卻是令的那少城主微微一笑,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戲虐之色。
“吳遲!你修要口出讒言,那齊府本來就已經全滅了,現如今,我李家也是憑著自己的實力奪得的,無可厚非。隻不過你們吳家,原本便是範家的外戚,沒想到居然如此狠心,居然連親戚都不放過,日後又豈能忠心為城主大人效力。”
先前那點頭哈腰如店小二一般的青年,名為李成,乃是順豐城現在李家的大公子,向來與吳家關係不是甚好。現在聽到那吳遲居然還這般誣陷自己家族,這李成當即便是暴露而起,麵色十分難看。
“好了好了。”
聽到這李成居然如此認真了起來,那被稱為少城主的青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方才諸位還有說有笑呢,怎麽現在竟是要大打出手了呢?我做東,這頓我請,兩位都是我順豐城的傑出子弟,修要傷了和氣。”
“王哥,我姑姑本來就是範家的大夫人,現在範家也應該重新由我們吳家來繼承。”
那吳遲仍然不依不撓,借著自己曾經給予過這少城主不少好處,也是無所顧忌了起來。
“誒……”
王河擺了擺手,麵色之上已經顯露出了幾分不悅之色,淡淡的搖了搖頭,故作高深的走向了一張大桌,正欲坐下之際,卻是忽地目光猛然一閃,隨後死死的定格在了齊潤的身上。
“你們二人坐下。”
王河嘴上這般招呼,然目光卻是一點都沒有要移走的意思。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嘴角之上,竟還是勾起了些許玩味的笑容。
“哼!”
李成吳遲二人倒是還沒有注意到王河的變化,當即相互冷哼了一聲,也還是坐在了王河的左右。最後另外幾名青年,各自搖頭苦笑了一番,方才入座。
“你們兩家都想繼承範家是嗎?”
見到同行之人都已入座,王河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似笑非笑的說道:“其實這也不難,隻要我跟我父親說一說,他便會聽我的。”
“王哥……”
“少城主……”
吳遲李成兩人嘴上的稱呼便是有著巨大的差別,若是放在尋常時刻,王河自然是要對吳遲親切一些,隻不過現在的他,卻是打起了另一個主意。
“看到那位少女了嗎?”
王河說著,便是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座位上的齊潤,而這時的他自然是將與齊潤同座的尹易凡,自動忽略掉了。
“哦?”
眾人聞言,都是忍不住的巡望而去,待見到齊潤那絕美的容顏之時,不由驚為天人,皆是大吃了一驚。
“少城主的意思是?”
李成一見那齊潤,心中便已隱隱的猜出了王河的想法,不由雙眼一亮,輕笑了一聲,若是與那吳遲比實力,他自然是要厲害許多。因此,想要將這位陌生的少女拿下,非自己而不能為。
“王哥,我這便叫人將那小妞給虜了,待晚上準時送到城主府邸,王河你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吳遲本是魯莽之人,想到了究竟,當即便是二話不說,咧嘴一笑要吩咐下人去對付了。
“哈哈哈……”
便在這時,那李成卻是忍不住一臉陰沉的調笑道:“吳遲,你叫人將她擄走,晚上才送到城主府邸給少城主享用,恐怕你之前就已經用過不知多少次了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打少城主中意之人的主意。”
“你……”
吳遲先前本來沒有想這麽多,聽得了李成這般誹謗了一聲,頓時連他自己都是覺得十分有理,當即一陣氣結,麵紅耳赤了起來。這一幕落在王河的眼中,自然也是看的直皺眉,口氣不佳,對著吳遲嘴角微微一抖,道:“我可沒要你動粗,動粗我自己不會?”
“是是是……”
聞言,吳遲連連點頭,心中暗罵自己失策,讓那李成鑽了空。
“我現在身為少城主,又豈能動不動就欺壓百姓呢,隻不過想讓你們誰腦子比較好,去請過來罷了。”
王河口是心非的說著,儼然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
“王哥,我去。”
先前吃了一點小虧,那吳遲這時候心中滿是要戴罪立功的想法,當即二話不說,對著王河拱了拱手就已起身向著齊潤處大搖大擺的走去。
“毛頭,殺了這些人!”
先前王河那邊眾人的談話,尹易凡與齊潤二人自然都是聽在了心裏,隻不過二人打心底裏,就沒將這狗血的一幕當一回事罷了,所以這才能一如既往平淡的靜坐而食。但現在見到那吳遲居然真是要過來了,尹易凡不由眉頭一皺,對著此刻正悶頭大吃的通臂毛人吩咐了一聲。
聞言,通臂毛人自然是如遭雷擊,頃刻間便抬起了眉眼,光是那般坐著的身高,便已經遠遠超出了尋常人站立的高度。
然而這時,齊潤卻是微微的拍了拍尹易凡的手臂,淡淡的抿嘴一笑,隨後絲毫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道:“尹易哥,我們剛回來,對於這裏的形勢也沒有多少了解,還是少惹是非吧。況且還有那麽多人要追殺我們呢,還是小心行事罷。”
“唉……”
見狀,尹易凡也是覺得十分有理,不由點了點頭。反觀那通臂毛人,一見二人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更是直接的再度俯下身形,對著桌麵上的一片肉食大殺四方了起來。
“啪!”
吳遲十分囂張的對著尹易凡齊潤二人大喝一聲,隨後手掌重重的拍了一拍桌案,指著尹易凡吼道:“你,可以滾了。”
“為啥?”
尹易凡故意裝傻充愣,說著還象征性的給齊潤夾了一口菜,微微笑道:“快吃吧,這裏的人個個凶神惡煞,咱們惹不起。”
“為啥?”
吳遲也是反問了一聲,見到這二人似乎很好欺負,不由便想伸手去掀桌子了。卻發現通臂毛人正壓在桌麵之上,任他如何使力,都是不能撼動分毫。
“喂,你這大粗漢,快起來,老子要掀桌子了。”
吳遲笨的可以,絲毫沒有發現不尋常的地方,當即隻是以為那通臂毛人體大壓著桌子罷了。
“喂喂……”
便在這時,李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吳遲身後,麵帶譏諷的笑意,擺了擺手,道:“你退去罷,莫不是少城主的話,你沒聽清,是要請,恭恭謹謹的請這位姑娘,去我們那桌,吃杯茶而已。”
“姑娘,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
李成說著便是微微的躬了躬身,他原本便是生的一副好皮囊,此刻又是這般的彬彬有禮,若是尋常女子見了,還真保不準要答應了去。
隻不過,十分不巧的是,現在坐在這裏的女子,乃是齊潤,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尹易凡的齊潤。
隻見齊潤麵不改色,淡淡的搖了搖頭,隨後緩緩的將目光向著另一桌上也正是直直凝視自己的王河投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無悲無喜的說道:“請人,何不帶點誠意,親自來請呢?”
“哈哈哈……”
聞言,王河頓覺心中有戲,連忙站起了身形,連先前吳遲差點壞事的責任都不去追究了,直接向著齊潤所在之處行去,麵帶和煦的笑容,道:“親自相請,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