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勞城似乎久經風雨,方才那般的大戰,其聲勢若是放在帝國內尋常的城池之畔,恐怕帶來的,將是無上的恐慌。然而在這天勞城,尹易凡一行人剛剛進入之時,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狀況。

市井買賣,街道繁華,依然是如往常一般,正常的經營。天勞城的居民,在經過方才一段短暫的驚慌之後,很快便又恢複到了正常的生活當中。

“這天勞城,還真是不同尋常啊!”

看到這眼前的一片風景,秋田城秋光不由便是感歎了一聲,麵色之上止不住的動容。

“嗯!”

景雷景電兄弟也是感受到了這座城市與一般城市的不一樣之處,不禁同聲感歎道:“天勞城,這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地處兩國交界之處,連年戰亂,若是也如尋常城市那般,恐怕此地早已是一片廢墟了。”

尹易凡的步伐,緩緩的踏進了這座古老而又飽經滄桑的城市,隻見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番周遭的行人,微微一驚,道:“看這遍地的行人,居民,普遍實力都在三元境以上。這天勞城,又豈是以前所見到的那些城市一般?”

“嗬嗬,尹易兄弟此言不錯,我軒機帝國向來與北方洛雲帝國不合,而這天勞城又是處於兩國之間的最大通口處,戰亂是免不了的,因此長久以來,使得這裏的人民也是極為善戰。”

劉動哈哈一笑,對於這些,倒是不怎麽意外。

“劉動兄弟,你可知道這城主府邸是怎麽走的罷!”

景雷目視前方,雖然此刻天勞城給他的衝擊力極為巨大,但還沒有忘記了此行而來的目的。

劉動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胸口,爽朗道:“這我自然是識得路。”

-------------

北行客棧

由於周限的到來,丁行健便又是增開了一間廂房。二人真可謂是相見恨晚,當即便是閉門詳談了起來。

“周限兄,你是何時來這北方的?”

丁行健嘴角一抖,還是這般的詢問了一聲。

聞言,周限微微的計算了一番,才道:“三月有餘了。”

“三月有餘?”

丁行健雙眼一亮,當即又道:“既然已經有這麽長的時間了,想必周限兄肯定是查到了許多消息罷。”

對於這一點,周限也倒是沒有要隱瞞,輕笑一聲,道:“實不相瞞,說來著實慚愧,這三月我是吃盡了苦頭,一直疲於逃亡,但也打聽到了許多消息。”

“哦?”

丁行健一驚,連忙問道:“有何消息?”

“這次洛雲帝國南侵,似是預謀已久,據說派出了征南十二大尖刀,作為先鋒。這十二大尖刀,每一人可都是有著六元境以上的實力。除此之外,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更是不計其數,但最為駭人的還是,據說這中還有四位實力在六元後期的絕世強者壓陣。這等陣容,恕我說句難聽的話,即便是直取我軒機帝國四大宗門,單一門派,怕也是凶多吉少。”

周限侃侃而談,麵容之上滿是凝重之色。

對此,丁行健的麵色之上也是漸漸的泛起了忌憚之色,他乃是四大宗門之蒼山閣後輩,對自己蒼山閣的實力,也是了解的十有八九,光是這洛雲帝國征南十二大尖刀,外加四位實力還在六元後期的絕世強者,便足以短時間內便掃蕩了自己的宗門。其他門派,明門,星塵宗,怕也是不行,隻有那軒機帝國最強勢力上清宗才勉強有硬撼的能力罷。

“這裏還不算上那些實力可怕的年輕一輩。”

周限似是讀懂了丁行健的心思,不由更是提醒了一句,道:“方才與我們對敵的那名血衣少年,便是其中之一,他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

“嗯,這人名叫石漸宏,座下那巨石型凶獸,名喚【小石頭】,二者相加的實力,其威脅不在一般六元境強者之下。”

丁行健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歎息了一口氣,同時也在暗暗的慶幸了起來,心道:“還好此次閣中的長老都十分明智,及時的促成了四大宗門的聯盟。”

忽然,丁行健似是又想起了什麽,不禁抬起眉眼,凝視著身前的周限,道:“若是按周限兄的消息來推測,此次洛雲帝國南侵又是不假了,既然如此,他們為何又遲遲不肯再往南入侵呢?”

周限搖了搖頭,歎息了一口氣,道:“這一點,我也是十分的不解,但數月之前,我帝國內部確實是有數個城池慘遭屠城,其手法,很可能也是洛雲帝國之人所謂。”

“你也知道,那是屠城,並非所謂之南侵,其作用隻是起到一點點震懾人心的效果罷了,對他們洛雲帝國來說,這一舉沒有半分好處,倒更像是一招幌子。”

丁行健雖然震驚,但心思卻依然十分的明郎,當即又是作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與判斷。

“哦?”

周限一驚,不禁恍然大悟,半晌之後,似是又覺得有什麽不對了,遲疑了一聲,道:“如果這是幌子,那洛雲帝國此次出動如此人力,豈不是有些過頭了嗎?”

“嗯!”

丁行健也是十分的讚同前者的推論,不禁點了點頭,閉目猜測,道:“若是如此,便隻能這般去想了。”

“你是說?”

周限此刻也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當即便是追問了一聲。

“一麵進行某一項陰謀,一麵步步為營的入侵我軒機帝國,雙管齊下!”

丁行健深吸了一口氣,同時他自己的心中,也是大為吃驚了起來,暗道:“若真是如此,這洛雲帝國此次之手筆,也真是太巨大了。”

----------

天勞城,城主府邸

“不好意思,幾位軒機閣的使者,你們此次來的十分不巧,我城主大人最近正值閉關之期,實難與幾位相見。”

一名絡腮胡的大漢,貌似這城主府邸的管家,麵帶歉意的對著尹易凡一行人拱了拱手道。

“閉關?”

景雷眉頭一皺,不禁麵色沉了下來,道:“軒機閣派來的使者都不見,這什麽天勞城的城主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這位使者見諒,我家城主大人,真是閉關,不便相見。”

對於景雷如此囂張的話語,絡腮胡大漢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麵色之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因身前幾位年輕人不僅身份地位特殊,而且個個實力也是極為不凡,尤其是那位麵上有長疤的少年,一身陰寒氣息,著實令他看不出深淺,以至於連呼吸都不順暢了,當下也隻好再次的好言相勸。

“哼,哪有這麽巧的事!”

景雷怒喝一聲,道:“我軒機閣常年未曾出使者到此,如今一來,你卻說是閉關,豈有此理?”

“年輕人!”

這回,這絡腮胡大漢縱使脾氣再好,也是被點起了火,隻見他濃眉一擠,當即連使者都不稱呼,直呼年輕人,道:“你軒機閣使者確實難得來此一遭,但我城主大人,卻也絕非帝國尋常城主,他可是經過帝國皇室親自任命,並且賜以王位的存在,有權不聽命於你軒機閣。”

“你!”

景雷雖然不爽,但遭對方如此一說,一時卻也著實沒有了應對的話。當下尹易凡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景雷的肩膀,對著絡腮胡大漢,淡淡說道:“這位大人,我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想向城主大人打聽一下罷了,既然城主大人閉關不便,那我們也沒辦法,隻是在下想問一下,不知閣下是否知道,我軒機閣三月前,是否有一名使者派往這北方?”

看到是尹易凡出言相問,這絡腮大漢不由怔了一怔,他深知眼前的幾位年輕人實力皆為不俗,但自問還是可以對付,唯獨這尹易凡,卻是沒有絲毫把握。當即麵色好轉,點了點頭,道:“是有這麽一人,若是記得不錯,應該姓周罷。”

“正是姓周!”

聞言,尹易凡心中一喜,連忙出聲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也不知道了,後來一次出去,便再沒回來了。”

絡腮胡大漢微微的思索了一番,道:“現在想起,那位年輕人似乎是來調查什麽事一般,與那北方的洛雲帝國有關。”

“再沒有回來了?”

聞言,尹易凡這邊五人都是驚了一驚,失聲道:“莫非真是出了什麽大事?”

“誒……”

絡腮胡大漢,歎息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這我也不敢妄自猜想,不過那北方洛雲帝國的人,著實太凶狠了,我天勞城周邊的村鎮,連連遭到禍害,卻一直也沒有辦法,因此城主大人這才閉關而去,試圖實力更上一層樓。”

“那你能跟我們說說,這洛雲帝國最近的消息嗎?”

尹易凡見前者並不知道周限的消息,當即也是無奈,但轉念一想,這周限的失蹤,勢必與這洛雲帝國有關,當即也隻好這般的詢問了一聲。

“這我倒是略知一二……”

說起洛雲帝國,這絡腮胡大漢麵龐之上頃刻間便是不滿了仇恨之色,一對虎目若色火星一般,哼了一聲,道:“這洛雲帝國實在是逼人太甚,原本我軒機帝國與它互以百萬凶獸大山為界,而如今他們卻是生生的越過了這道天塹,似乎要完全將百萬凶獸大山囊括與自己手中一般。我國人民每次進入百萬凶獸大山,這勢必都要遭到他們的毒手,甚至連那些世代居住於百萬凶獸大山之畔的村鎮,也是大多整個被端起,也不知對方到底是打著什麽主意。這百萬凶獸大山,雖然危機重重,尋常時候,人們輕易不敢入內,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大山之中多的是珍奇寶貝,若是忽然叫我們失去了百萬凶獸大山如此一處寶地,卻也著實是十分的肉痛。”

“更何況。”

絡腮胡大漢說著,尹易凡便是麵色陰沉而下,接過話頭,道:“更何況這百萬凶獸大山素來便是兩國邊界,更是天塹,洛雲帝國若是強行占據了這條邊界,恐怕日後再想南侵,隻是念想之間,便能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