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沒想到,這看似麵生的少年,要徹查起來居然是有著這麽多的麻煩。而此時這少年居然是這般淡然自若的站在眼前不遠處。當真決定要查看時,這為銀甲衛士的心裏卻是如有重擊一般的跳的厲害。

當他要邁出自己的第一隻腳步時,還不忘了事先先去打探一下那位不好惹的姚大小姐的臉色。遺憾的是,尹易凡筆直的擋在中間,叫自己絲毫看不見前者的臉色。如此一來,似乎依然沒有得到最後大赦的銀甲衛士卻是腳步躊躇了起來,心道:“這到底該不該去查看呐,老天,我才區區一名銀甲衛士罷了,為何要如此作弄我?”

“人家都這樣說了,你還愣著做甚?”

見到這位銀甲衛士這般踟躇遲疑的樣子,一旁的孟川早就看不下去了。方才姚窕的神態舉止尹易凡雖然沒有看見,可他卻是一五一十的看見了。隻見他不由雙拳緊緊的捏了捏,麵色登時陰沉了下來,對著銀甲衛士說的話音也是不自覺的拔高了起來,道:“記住,要好好仔細的查,對準了查,否則放過通緝的犯人,什麽後果你應該清楚的很。

“是是是……”

聽到了孟川的大聲催促與警告,這位銀甲衛士終究是下定了決心,邁開步伐,手持那張畫工並不太細膩的畫像,漸漸的向著尹易凡所在之處靠近。

“這……”

雖然這位銀甲衛士並不能很快的斷定這尹易凡究竟是不是這手中畫像裏所要通緝的人,但這一日裏,他已經幾乎看了千百次手中那畫像中所畫人的樣子。方才離的遠了還沒從尹易凡哪裏感覺到什麽,可此時這般的靠近細查,倒真是令的他一時有些難堪了。

對於銀甲衛士來說,眼前的尹易凡,雖然來曆不明,但走近一望才發現,怎麽看都不像那個被通緝的人。畫像中的那名少年與尹易凡年歲雖然相差不大,且不說外貌全然不像,更連那一股內在所有的神韻也是完全不同。

想到這裏,這名銀甲衛士不由便是再度看了看手中那副畫像,似乎費盡一切努力也想要從它到尹易凡之間找出一點點聯係。很遺憾的是,他失敗了。畫中的那名少年,雖然由於時間很趕,整體畫工來說非常的粗糙。但饒是如此,教人一看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此子那種發自骨子裏的高傲自負氣質。再一看此刻正立於自己身前這位少年,令人感到更多的乃是一股神秘,揮之不去,似懂非懂的那般不透徹,仿佛一切關於他的愛恨情仇,都已經被他完全的內斂了起來。可又或許因為曾經走的並不輕鬆,那一對眼神之中還有一絲絲刺骨陰冷。

對於這種結果,這位銀甲衛士的心思可謂是極度複雜啊。一邊是對於姚窕這邊的輕鬆,一邊是對於孟川這邊的沉重。身為一名銀甲衛士,其心思定然不會太簡單,從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間看來,這孟家的少爺恐怕是很爭對眼前這名神秘少年。

“喂,這人究竟是不是通緝犯,銀甲兵,你可看仔細了?”

看到銀甲衛士這般捉摸不定的樣子,孟川還以為前者是看出了這尹易凡真是通緝犯,可是礙於姚大小姐的威壓,一時不敢說出口。這才連忙低喝了一聲,意思是說,有我在,你隻管秉公辦事。

“這……”

聞言,銀甲衛士更是難以啟齒了,隻是呆呆的盯著尹易凡麵上那一道顯眼的細長疤痕。

“銀甲兵,我這朋友究竟是不是通緝犯?你可要看清楚了。”

同樣,姚窕也是看到了銀甲兵的神態,這與之前她自己心中對那件事的猜測一合,倒與孟川那廝想到一處去了。當下不由也是急喝了一聲,意思中威脅的很明顯。你若是說錯話,後果可是很清楚的。

相反此刻對於尹易凡這個準當事人來說,倒是輕鬆的很。他雖然不會讀心,但至少肯定了自己以尹易的身份,從來到軒武城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麽該遭通緝的事。況且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間之內,尹易凡也是看出了銀甲衛士眼中的複雜之色。很顯然,這說還是不說,對於他這般的一個地位底下的小人物真是一個大問題。

想到這裏,尹易凡更是露出了一副輕鬆的微笑,旋即抬起眉眼,淡淡的說道:“這位兵兄,小弟是不是通緝犯,你盡管如實公布,放心,我保證他們為難不到你。”

“嗯?”

聽聞尹易凡這般的一說,全場登時驚住了不少人。誰也想不到,這個遭查的人,居然會這般的說。包括孟川,姚窕,此刻皆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呆滯了半晌。

這沒辦法,這般的陣勢之下,也虧了尹易凡深知自己沒做過虧心事,否則即便是連他自己也懷疑自己便是這不清不楚的通緝犯了。

“這……”

聞言,銀甲兵士更是渾身忍不住的一震,登時間隻見他麵容微微一抖,一雙原本帶著幹練氣息的眼神,也是止不住的暗暗顫動著。心道:“我等銀甲衛士,雖然在平凡人麵前是光鮮亮麗,然而在這些個上位者麵前,卻是連畜生都不如。以至於一直壓抑的連自己都幾乎迷失了本性。然而眼前遇到的這名少年卻並沒有與其他人一樣的眼神,那般從容中帶著些真摯的態度……”

“罷!罷!罷!”

這名銀甲衛士在經過了短暫的一番感慨之後,不由心中重重的呼喊了三聲罷。旋即輕吸了一口氣,暗道:“莫說這少年不是通緝犯,即便真是通緝犯,我今日也是要幫他瞞混過去。”

人總是這般,一旦遇到了認可自己的人,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是要燃燒一把自己的熱血。這正應了那一句,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這位小少爺,他並不是通緝的犯人。”

銀甲衛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一下子整個人都是活絡了起來。

“什麽?”

異口同聲的話語同時在兩個人的口中冒了出來,姚窕的是驚喜,而孟川的則是不敢相信。心中恨恨怒吼道,“這不知死活的銀甲兵,老子這般暗示,這般給你撐腰,你居然一點覺悟都沒有,看來是活膩了。”

“嗬嗬……”

聞言,尹易凡的麵容之上也是不由的露出了一副快意的笑容,那般嘴角上揚的姿態,將那條右眼至右嘴角連接一起的細長疤痕也是擠得很溫柔。

“原來臉上的那條疤痕也不醜。”

姚窕也是止不住的笑容,雙眸中流露出些許動情之色,心中暗暗的自語道。

看著姚窕忽的露出這般模樣,尹易凡也是不由心頭一動,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狀似隨意的笑道:“我就說我不是通緝犯嘛,姚小姐,你說是吧。”

“不可能,他一定是通緝犯。銀甲兵,你可給我看仔細了。”

這時候,孟川卻是不樂意了,隻見他十分不明智的當街怒吼起來,一時間倒更是吸引了許多行人走了過來。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來看他出風頭的還是出醜的。

見狀,銀甲衛士更是打心底裏看不起了孟川了,隻見他眉頭微微一皺,終究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旋即雙手一抱拳,客氣的回答道:“孟少爺,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這位少爺當真不是什麽通緝犯。”

“哼,你們這些銀甲兵,在我眼裏簡直與畜生無異,說的話能算什麽數?既然你們不敢動這個疑犯,那麽本少爺便親自出手了。”

畢竟年少,一旦惱羞成怒起來,那麽什麽錯誤的事都能做的出來。這孟川便是一個例子,隻見他話音一落,當即便是腳掌一跺向著尹易凡處奔襲而去。那般的速度,一時間令的周圍的氣流都是隱隱的顫動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孟川雖然心性不佳,但其一身修元的本事與天分卻是著實不弱。

“砰!”

便在這是,忽的一道金鐵交鳴的聲音重重響徹了起來。隻見方才還正在向尹易凡疾掠而去的孟川,這一時已經被一人生生的阻擋在了路中。此人一身亮閃閃的銀甲,映的日光格外燦爛,正是方才那名查看尹易凡的銀甲衛士。

“雖然我們銀甲衛士在你們這些貴族子弟的眼中不算什麽,但自認一雙眼睛還是能分得出是非黑白的,孟川少爺這般刁難無辜的人,恐怕是有些過分了吧。”

這名銀甲兵士奮不顧身的一陣抵擋,但無奈孟川乃是軒機閣的舉人,那般過人的天分早已令他跨入了四元境境界。相比起來,這名普通的銀甲衛士才區區二元巔峰的境界,差距太明顯。所以,這才短短的一瞬交鋒,便令得他雙腳顫動,有些支持不住了。

“嗯?這畫像中的人,怎麽這麽眼熟?”

與此同時,那張原本還在銀甲衛士手中的通緝令已經緩緩的飄落在地,尹易凡無意間的眼神一掃,卻是不由的愣了一愣。

ps: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