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尹易凡對這姚窕姑娘的印象,不差是不差,卻也並非有多好。畢竟身在他鄉,雖然一個原本陌生的人對自己格外照顧會使得心底的某處軟弱十分的享用,然而享受歸享受,兩人終歸是認識的太快了,這對於一向中規中矩的尹易凡來說,心中隱約有些別樣的揣測。
雖然兩人相約逛這軒武城,可彼此間誰都知道這談不上關係匪淺。尹易凡心思倒清明的很,畢竟在那遙遠的盛興城之中,還有那從小便青梅竹馬的嚴筱芯正在等著自己。這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尹易凡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不由得便是生生的彈了一彈。陡然迸發出的思念,對於一個才區區十六七歲,情愫剛剛萌芽的少年來說,是十分的致命的。
隻見尹易凡想著想著身體便自然而然的轉向了東南方向,側目望去,那是她在的地方。看著尹易凡忽然的發呆,一雙深邃的眼眸之中難掩迫切的思念之色,這令的姚窕還是多少猜測到了一點情況。
半晌之後,她終於還是再度的輕喚了一聲,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看著麵頰上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粉紅顏色的姚窕,尹易凡心中登時漏了一拍,旋即身體微微一震,歉聲道:“抱歉,方才走神了。”
“嗬嗬,走罷,這軒武城我比較熟,便帶你去幾處熱鬧的地方遛遛。”
少女的心思終歸是細膩,不僅細膩而且更加的小心,看到兩人之間自然而然便萌生起的尷尬氣氛,當下她也不在多想,細手一抬,便向尹易凡指去了道路。
“昨夜休息的可好?”
半晌之後,姚窕似乎若有所指的忽然問了個問題,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嗯,一覺到天亮!”
尹易凡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想刻意擺出一副微笑的樣子,卻半天使不出來,一來一回間,竟是添了幾分尷尬的神色。倒叫姚窕心中微微的一怔,似乎是想起了某事一般。
與此同時,軒機閣中,內圍的一處處宮殿群裏,有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此地當然比不上軒機閣正殿那般雄偉,但若是想到這裏乃是一人的私有居所,任誰心中都會產生一絲震驚。
大殿之中,藍衫老者嵐老正獨自坐與高位之上,一手拿著一本古樸書籍細細品讀,一手端著一盞白玉茶杯,悠悠自飲。這摸樣,倒是十分的悠然,也不知有多少人該羨慕,又有多少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更不知有多少人,常常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幸福親手葬送。
“嵐老!”
便在這時,殿外忽的傳來了一道清亮的呼喚聲,伴隨著一道痩細的銀雷落下,隻見這一名實力已達六元銀雷境的中年人緩緩的現出了身影。旋即隻見他微微的整了整衣帶,心中還不由的嘀咕了一聲道:“這乘雷的手段好是好,卻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呐。”
來者正是前日與嵐老一起監管納新大會第一戰出位戰的三名六元絕世強者之一,何厚生。
一見是何厚生來了,嵐老不禁便是緩緩的抬起眉眼,露出那張淡然的近乎冰冷的麵龐。片刻後隻見他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對著迎麵而來的何厚生詢問道:“可都查到了?”
“是,晚輩都查到了。”
對於眼前這位不管是輩分還是實力都要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嵐老,何厚生倒是沒有半分六元絕世強者的架子,隻見他拱了拱手,旋即輕吐了一口氣,將語言略微的組織了一番,道:“此子名為尹易,帝國東南盛興城人士,家中無親友。據說自小便是一個修元狂人,一頭埋在修元的道路之上,不問世俗。直到去年他踏入了三元境階,隨即便離開了自己的城市,獨自在百萬凶獸大山之內曆練了半年之久,回來便已是這般模樣,臉上的那條傷疤在這期間也不知道是傷在了什麽樣畜生的手下。”
“哦?”
似乎是對於這般的答案挺滿意,藍衫老者嵐老微微的點了點頭,麵色之上也是跟著浮現起了一縷欣賞之意,道:“修元狂人麽,不錯,以他那不到四元境的境界已有如今這般的實力,看來這其中還有很大的際遇。”
“話雖如此,可是嵐老,屬下偶然想起了那殺死甘霖的神秘少年,似乎也是出現在盛興城的附近,對於這等來曆並未有十分清白的少年,收為弟子,恐怕有些不妥吧。”
見到嵐老這般樣子,何厚生心中明白前者肯定是鐵了心要收這個關門弟子了。當下,也隻能是再提醒了一聲,盡盡自己的一點責任。
“不必多言!”
聞言,隻見嵐老大手一擺,帶著一股不可反駁的威嚴,道:“老夫心意已決,那殺害甘霖的神秘少年畫像我也見過,完全是兩人,所以,這關門弟子,我是收定了,你去安排,盡快將此子帶來見我。”
“是是!”
何厚生心中隱隱的歎了一口氣,也不好再多說,隻能是拱了拱手道,“我這便去安排。”
軒武城的繁華程度,尹易凡也不是第一次領略,對於這般完全不是盛興城可以比擬的熱鬧,前者的心頭,不由還是有所震撼的。
“這般繁華,若不是常聽人說這世間公道如何敗壞,還真的想不到這麽一個欣欣向榮的深處,有著那般一股股爾虞我詐的生死相向。”
尹易凡走在姚窕的身側,麵色之上雖然沒有過多的震驚,而心底卻是十分複雜,也不知思忖著的盡是些什麽。姚窕見其這般神態,還以為這人初次見到這般景象,自然也能理解前者的木訥。當下也隻是淡淡的微笑,心道:“雖然看他似乎是久經生死搏殺的樣子,可對於這世俗卻更像是不大了解。”
“你,等等,讓我們看看你的模樣……”
“走走走,走走,別妨礙我們辦事……”
便在這時,前方不遠處的街道之上忽地傳來了一道道洪亮的呼喝聲,隻見一隊隊銀甲兵士麵容冷峻,手持一副畫像,似乎是在尋找某個通緝賞金犯一般。一個個兵士辦事囂張,對著街道上的行人肆意呼喝,見到年齡約莫在十七八歲的少年便是抓住就是一番審查,也不知是誰犯了這般大罪。
尹易凡正心有遲疑,卻見身旁的姚窕忽地提醒道:“我們繞道而行吧,似乎前麵的那些人並不客氣,萬一有個麻煩還真是攪了這遊玩的興致。”
“呃……”
聞言,尹易凡更是心中不解了,看著姚窕陡然之間似乎有些慌張了,心中不由便是暗暗的揣測道:“莫非這姚窕做了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事,否則又為何這般慌張呢?”
“好,我們這便繞道去吧。”
雖然心裏想不明白,但即便真是這姚窕做了什麽大事,尹易凡也是不好拆穿的,所以也隻能是順著前者的意思,轉身欲往不遠處的一條小路行去。
“站住!”
然而事實總是事與願違,正當尹易凡姚窕二人欲轉身前往別處之時,那不遠處正調查行人的一隊銀甲兵士卻是猛然的發現了什麽不對,當即便是一聲暴吼,製止住了兩者的腳步。
“遭了,若是那事真是尹易公子所為,這般的查到肯定是免不了一番*煩。怎麽辦,跑是跑不了了,這些個銀甲兵士,雖然單論個體並非太強悍,但以其個個膘悍的氣勢,組成起來的一支隊伍,肯定是很可怕的,即便是尹易公子再厲害,也肯定要吃大虧的。不行,我一定要幫助他,但是要怎麽做呢?”
聽到身後的銀甲兵士忽地對著自己兩人一聲暴喝,很顯然是懷疑起了自己兩人。當即令的姚窕心頭之上似乎是爬滿了蟻蟲,不知如何是好。
“不對,我為什麽要這麽擔心他的事?難道?”似是想到了什麽,姚窕整個嬌軀都是忍不住的一個激靈,連麵色都是隱隱的滾燙了不少,但很快她又平複下了心事,暗暗自語道:“既然他說過會多多的照顧自己,那我當然也要多多照顧他的啊,這就是師傅常說的相親相愛吧,不對不對,我這想的都是什麽啊?”
見到姚窕忽然間陷入這般天人交戰的神色,麵色緋紅,眼神恍惚,似乎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倒更令的尹易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想到這裏,尹易凡不由輕鬆的笑了笑,對著前者淡然自若的道了一聲,“姚小姐不必驚慌,不管什麽事要發生,還有我在呢?”
“呃……”
似乎是被點中了心事一般,姚窕當即身子震了幾震,聽著這般隱隱間有些曖昧的話語,一時間倒更令的這位美麗少女的心神有些失守了。
“你們倆站住,我代表軒武城城衛隊負責調查你們!”
不容遲疑,這隊銀甲兵士大喝一聲便以手持一副畫像走了過來,麵容之上布滿了冷峻之色,似乎眼前這兩人即便是親爹親娘,若是真犯了事,也一樣要緝拿起來一般。
“銀甲衛隊,連我你們也要查嗎?”
正當這名銀甲兵士走近準備抓住尹易凡與畫像中的那人對比之時,身側的姚窕便是站了出來。隻見她此時的麵容之上已經全然再無方才那般不知所措的樣子,連紅潤也是消退了幾分,一雙美眸之中透射著常人不敢直視的目光,帶著那般身居高位的姿態,對著這名銀甲兵士一聲嬌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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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