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我隻會愛她

忽然想到的問題,讓穆妝的心情急轉直下。

她所認識的席淵或者說鳳淵,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在知道了她就是花骨朵之後,不跟她相認的人。

就算是席淵想要懂裝不懂,他對花骨朵的表現也比對現在的她更為親密。

現在席淵沒有跟她相認,對她親近卻不親密,表示了他還不知道她在遊戲中的身份。

但若是席淵不知道,她就是跟他在遊戲中交往了一段日子的女友花骨朵,那麽他又是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呢?

總不會是席淵真的對現實中的她也有意思吧?

那那那那不就是說,席淵想要劈腿咯?

不對不對,這應該不算是劈腿,席淵在遊戲裏喜歡的人是她,在現實中也是她,反正不管怎麽說都隻有她穆妝一個人,這怎麽能算是劈腿呢。

但是,席淵又不知道穆妝與花骨朵其實是同一個人的兩個不同的身份,在他的心裏,穆妝與花骨朵是兩個人,這難道不是在劈腿嗎?

她自己知道現在自己是在鑽牛角尖,是在吃自己的醋,但是身邊的人不知道啊,就算他沒有劈腿的行為,那也是有劈腿的心了吧,有這個心就是不對的!

穆妝越想越鬱悶,越想越氣,去除席淵去外地出差的那段日子,他們這才交往了沒幾天啊,席淵居然這麽快就給她玩劈腿,那以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她現在真想馬上就把自己就是花骨朵的事告訴席淵,然後看看席淵會是個什麽樣的反應。

但是現在告訴他。他在現實裏和遊戲中喜歡的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什麽的,難道不是讓他更得意了嗎?

不行不行,不能這麽快就讓這個居然有劈腿之心的男人稱心如意。那她……

“穆小豬,你今晚不是有急事嗎,” 席淵好心地幫穆妝打開了車門,“怎麽還不下車,難道你說的有急事隻是個請假的借口?”

席淵開玩笑的話讓穆妝冷靜了一些,是的,她今晚還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要跟遊戲中的席淵一起做。而且她手上的工作也沒有全部完成,她沒時間留在這裏跟席淵吃幹醋。

穆妝將車門推得更開,她一個轉身便把兩隻腳都踏出了車。但是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卻又冒出了一個念頭。

若是現在她就這麽走了,她的心裏一定會一直都很鬱悶的。

將自己腦海中閃現的念頭飛快地整理了一下之後,穆妝轉過頭看著席淵問道:“席總監。你有女朋友了嗎?”

席淵想都沒想就答道:“有。當然有,我說穆小豬啊,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穆妝很不解,如果席淵真的要追求現實中的她,為什麽會回答得這麽爽快呢,是她想多了嗎?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表情糾結的又問道:“席總監,既然你有女朋友了。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你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誤會嗎?”

“怕她誤會什麽。她為什麽要吃醋,”席淵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然而問出口的下一個瞬間他愣了一下,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穆小豬,我看不是我家親愛的誤會,而是你自己誤會了吧。”

席淵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穆妝疑惑了,真的是她誤會了嗎,她希望真的是她誤會了。

在席淵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時候,穆妝從紅色跑車內跳了出去,她不輕不重地將車門關上,跟車內的人揮手道別後便往自己的家走去。

“喂,穆小豬。”穆妝還沒走多遠,席淵的聲音便再次出現。

她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過去,隻見此時的席淵正扒在搖下的副駕車窗上。

席淵對穆妝搖了一下手說:“有件事我需要說清楚,我知道我人很好,我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對你好的用意,但是不管我怎麽樣,你可千萬別愛上我,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我跟我女友的感情非常好,我隻會愛她,我們將來一定會結婚。”

穆妝愣愣地點點頭。

雖然她表麵上看起來對席淵的話沒多大反應,其實她的心中尤如翻江倒海,各種念頭在心頭閃現。

她很想現在就問一問席淵,到底是誰說將來他們一定會結婚的,她好像都沒有答應過要跟他結婚,當然答應他在遊戲裏成親不算。

不過嘛這點小疑問都不是大問題,最關鍵的是,席淵讓她知道了他對遊戲中的自己是真心的,也讓她清楚了他沒有想過腳踏兩條船。

誒,不對啊,這麽一來,她的最初的問題不是又回來了嗎。

席淵不知道她就是花骨朵,也不準備劈腿,那麽他究竟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啊?

難不成,席淵還顧慮著冷寒在半年前的托付?

應該不會吧,席淵不是已經跟冷寒鬧翻了嗎,一直把冷寒叫做臭小子的席淵,怎麽可能還會幫冷寒照顧人呀。

可是,說不定席淵這麽叫冷寒,隻是朋友之間起個外號開開玩笑而已,也許在一個她不知道的時間段,席淵跟冷寒已經重新變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說起來,一個月前的時候,她似乎還沒覺得席淵有對她這麽好啊,一個月前的席淵雖然也會喊她穆小豬,也會跟她開玩笑,但是從來沒有在加班的時候載她回家,也從來沒有多跟她提冷寒的事。

雖然還是有些地方解釋不通,但是如果席淵會如此照顧她,真的是因為冷寒,那她必須再次跟席淵強調一下她跟冷寒沒關係,並且讓他不要自作主張地再幫冷寒照顧她了。

就在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清楚的鳳淵坐回了駕駛位置。他把車窗搖上之後順便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後便把車頂也放了出來。

見席淵似乎要離開了,穆妝趕忙小跑著返回。她拍著已經被關上的車窗,希望席淵能夠把車窗再次搖下。

有問題當然是要問的咯,如果現在不問清楚,一定會影響到她晚上的情緒,隻有現在把話問清楚,晚些時候見到遊戲中的席淵時,她才會像個沒事人一樣。

車窗緩緩地下降。席淵那好似寫滿了疑問的臉出現在了穆妝的眼前。

因為穆妝以為席淵會在駕駛位置,所以在車窗下降的時候,她特意把頭湊到了副駕車窗外。然而此時席淵又把頭湊到了副駕車窗邊,這使得車窗下降之後兩人的臉離得非常之近。

席淵的臉就像是被放大鏡放大了好幾倍一樣地出現在穆妝眼前,這個時候她好像就連對方臉上的汗毛都能看清楚一樣。

眼睛之下是鼻子,鼻子之下是嘴唇。此時的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隻有隻隔了一層薄薄的玻璃。在外人看來似乎是一對情侶正在親吻一般。

他們的鼻子雖然是錯開了,但由於嘴唇的麵積比較大,兩人的嘴角很快就要碰到一起去了。

車外的穆妝一驚,猛地抬起頭,身體僵硬地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車內的席淵也是對這樣的意外感到尷尬,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幹笑著一言不發。

穆妝眨眨眼,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跟席淵的距離這麽近。

雖然她跟席淵在遊戲裏有過更親密一點的接觸,但遊戲畢竟是遊戲。虛擬世界裏半真半假的感覺怎麽都比不上現實。

不知不覺中,穆妝的臉似乎燒了起來。如果現在有鏡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那猶如紅富士蘋果一樣的臉蛋。

最先打破兩人之間尷尬氣氛的是席淵,他把頭從副駕車窗伸了出來,似乎由於天已經變暗,即使他眯起了眼睛也看不清穆妝的臉。

幸而能不能看清對方的臉,不是決定要不要說話的主要因素,席淵略過了剛剛的意外問道:“穆小豬,你還有什麽事?”

“有、有、有,有事兒,”就算知道對方看不清自己的動作,穆妝還是大幅度地點著頭問道,“席總監,您老人家為何要對我這麽好?”

一激動,穆妝對席淵的稱呼又變成了老人家。

席淵尷尬地咳了起來,他歎了口氣說:“咳,穆妝,你別太在意這個,你是我的員工,作為一個部門的總監,關手底下的員工是應該的。”

當席淵說完這句話之後,穆妝的腦中頓時出現了一句話——風水輪流轉。

剛剛是席淵一直在思考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現在卻輪到了她思考同樣的問題,而這個思考的結果,可就隻有一個,那便是席淵在說謊。

部門總監,就是整個部門最大的官,這麽大的官手底下的小兵可是有很多的。

她怎麽沒瞧見席淵對其他同事有這麽好,她怎麽從見過席淵送別的同事回家,她怎麽沒見過席淵對別的同事的感情生活這麽關心。

穆妝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她那寫滿了不信的表情,還有那抱胸而立的動作都在表示自己不相信。

就算席淵看不到穆妝的表情,但他還是猜到對方不會這麽輕易地相信,畢竟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

假咳兩聲,席淵正了正神色,他深吸一口氣把新的解釋說了出來,這一回他說得很認真。

“穆妝,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麽我隻能說,”他再次深吸一口氣道,“我這是在補償你,或者說是在贖罪。”

補償,補什麽償?

贖罪,贖什麽罪?

哎呦親愛的席淵總監,能不能不要有事沒事就說話隻說一半啊。

就在穆妝無語地吐槽時,席淵把頭從車窗外收了回去,與此同時車門被打開的聲音響了起來,下一秒她就看到席淵從紅色跑車內走了出來。

席淵走到了副駕車門的前方,他靠坐在跑車上,一臉抱歉地繼續解釋道:“你可能不記得了,其實我們在八年前見過一麵,我們見麵的那天,正是你哥哥出車禍去世的那天。”

席淵又歎了口氣,他在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了一快小芯片,並把它遞給了穆妝,“這是你哥哥借給我的筆記,我現在把它還給你。”

穆妝接過了芯片,她還沒來得及對此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對方便再次解釋了起來。

原來,席淵在之前去外地進修的那幾天裏,遇見了穆毓曾經的同學。

由於穆毓一直在席淵麵前自稱毓哥,席淵一直不知道穆毓的全名,他問了穆毓的同學,這才得到了穆毓的全名。

席淵想要找穆毓的妹妹,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還問了那名同學穆毓妹妹的名字。

在穆毓的同學圈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木魚(穆毓)”有個叫做“木樁(穆妝)”的妹妹,於是席淵很快便得到了第二個名字。

剛聽到穆毓妹妹名字的時候,席淵下意識地認為“穆、妝”二字跟自己認識的穆妝不同,但是告訴他名字的人還好心地把具體是那兩個字也一並告訴了他。

席淵把穆妝的資料從數據庫中調了出來,他發現,自己認識的那個穆妝,不管是名字,還是年齡,又或者是家庭成員都跟穆毓的妹妹一模一樣。

因此,他認定了自己認識的那個穆妝,就是被自己害死的學長穆毓的妹妹。

因為席淵一直以為自己害死了穆毓,所以他決定用對穆妝好一點來贖罪。

“穆妝,”席淵上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穆妝前麵一米的地方,他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對不起。”

他沒有請求穆妝的原諒,因為他覺得自己是罪無可恕的。

看著席淵既誠懇又內疚的表情,穆妝心軟了,她又咬了咬著自己的下唇,艱難地開了口:“其實,我哥哥他……”

“小妹,現在先別說。”穆妝的話剛開了個頭,穆毓的聲音便出現在她的耳邊。

她震驚地往四周望了望,然而這四周除了不遠處的小區門口的門衛,就隻剩下她跟席淵兩個人,那麽哥哥的聲音是從那兒傳來的呢?

她剛在心裏問完,穆毓的聲音便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小妹,我還在遊戲世界裏,我用了八卦玄玉的能力。”

穆毓的話音還未落,席淵的聲音便出現了,“什麽,其實毓哥怎麽了?”

穆妝裝傻地笑道:“嘿嘿,沒什麽,我剛剛是想說我哥哥他如果知道你這麽照顧我,一定會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