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該怎樣請假

新一周的第一天,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所有人的身邊。

這一天對穆妝來說是一個大日子,就在今晚,她就會跟著鳳淵等人一起去巫水教總壇把“花骨朵”救回來,從而讓花蕾跟薑玉書能夠在一起,也讓哥哥與小雅回歸現實的事往前麵邁出一步。

今晚,一定會是非常艱難的一晚吧,畢竟救“花骨朵”的攻略方法是所有人聞所未聞的,況且這其中還要涉及到換戰鬥地盤等複雜的問題。

跟boss的戰鬥自然不會是很簡單的,然而更讓穆妝擔心的是團隊成員的問題。

鳳淵這次補充團員隻花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先不說總人數夠不夠,就單說收到的那些人能不能堅持到最後關頭都是個問題。

一周時間對於組建一個四十人的團隊實在是太短了,這麽短的時間不足以見到一個陌生人的真麵目,萬一打一半覺得非常糾結浪費時間就跑路了,那麽他們還得再花時間臨時喊人替補幫忙。

但是嘛,在煩惱晚上的事之前,她覺得自己現在得先想想該如何跟領導請個假。

坐在食堂的大長桌邊,穆妝犯起了愁,繼續思考她已經想了一上午的事情。

今天和明天都不是她輪休的日子,而且現在她手頭上還有一些事要做,如果今晚不加班,那些事一定沒辦法全部完成。

如果今晚加了班,那麽即使她不回家就在部門休息室休息,到她能夠休息的時候也差不多得在晚上十點之後了,因此如果留下加班是怎麽樣都趕不上晚上七點開打的副本的。

假如她直接跟副經理說,因為她晚上和人在《刀劍江湖》中約好了一起打副本,所以今晚她不能留下在加班的話,她一定會被副經理說玩物喪誌的。

她自己是知道今晚的副本之行,其實也是為了這款遊戲能運轉地更好,但這隻有她自己知道而已,副經理又不知道。

這樣不行,那麽裝病怎麽樣?

呃,她怎麽會想到要在席氏裏用裝病來請假呢,在席氏裝病那可是最差的請假方式呀。

要知道,席氏內部就專門設置了醫務部,醫務部還用去了席氏大樓的兩層,醫務部的人都是有正規醫師資格證的,而且醫務部內的醫療設施都是非常先進的。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究竟要怎樣才能請到假又不被扣錢呢?

去找席淵幫忙嗎?

不好不好,從穆妝的角度看,找席淵幫忙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不管席淵平時多麽愛跟她開玩笑,工作的時候他都是非常認真的,而她這個請假如果不說清楚,那麽就相當於是想要偷懶。

難不成,要她把自己的身份全部告訴席淵,並且也把所有的事都跟他分享嗎?

這恐怕不太好吧,如果她沒有遇到哥哥,那麽把她是花骨朵的事情,還有她一定要救“花骨朵”其實是為了挽救花蕾與薑玉書之間緣分的事都告訴鳳淵,倒也不是什麽不可以的事。

但是她遇到了自己哥哥,那天在離開之前,哥哥又讓她不要把他的事說給除了他們兄妹倆還有小雅之外的第四個人聽。

如果不說哥哥的事,那麽小雅的情況就解釋不清楚,那麽她不僅是花骨朵還是前塵如夢的事也不好跟席淵說了。

唉,她那天怎麽就沒有幫席淵爭取得到知曉哥哥秘密的權利呢,如果哥哥同意她把他的事告訴席淵,那麽現在她也就不會這麽糾結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穆妝剛剛才想到席淵,席淵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喂,我說穆小豬啊,怎麽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跑唉聲歎氣,你哪來的那麽多氣要歎啊?”席淵的手上端著一個金屬飯盒,他一邊說一邊把飯盒放在了穆妝從食堂裏麵拿的飯盤正前方,隨後他就坐到了她的對麵。

穆妝愣愣地看著席淵,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是哪兒不對勁呢?

啊,有了,席淵的手中既沒有筷子,又沒有叉子,也沒有勺子,他是準備用手抓著飯盒裏的飯菜吃嗎?

席淵就像是跟她又心靈感應似得,她剛剛才在心裏麵吐槽完,他就擺著手說:“哈哈哈,穆小豬,你不要覺得我這樣很奇怪,我沒準備在食堂吃飯,我一向是在休息室吃飯的。你別一直看著我,快吃啊,小心飯菜都給你擺涼了。”

聽席淵這麽一說,穆妝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在食堂見他吃過東西,她一直以為他是在食堂邊上的餐廳解決溫飽問題的。

既然沒了疑惑,穆妝便吃了起來,席淵說得沒錯,飯菜涼了可不好。

在穆妝吃得正香的時候,席淵又把最開始的問題搬了出來:“對了穆小豬,你剛剛在歎什麽氣,是不是食堂的飯菜不合你口味?”

穆妝又愣了愣,她會愣住,不僅僅是因為她覺得席淵的問題不好回答,還因為她的嘴裏塞滿了飯菜,她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先說話回答對方,還是應該先把嘴裏的飯菜都咽進肚子裏。

在穆妝的身邊,大多數人都嚴格地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管是她自己的家人,還是方欣雅的家人,又或者是隻跟她一起吃了兩頓飯的冷寒,都是不會再飯桌上說話的。

她沒想到,席淵居然會在她吃飯的時候跟她說話,果然在現實中,席淵還是擺脫不了“話嘮”這個外號嗎。

想了一下,最終她決定還是先把嘴裏的飯都咽下去再說話,她可不想說一句話噴一口飯,那樣太失神了。

然而吃了第一口,穆妝下意識地又送了筷子,把新的飯菜塞進了嘴裏,一筷子跟著另一筷子,很快她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完全把席淵晾在了一邊。

“看你吃得這麽香,連我的問話都不回答,應該不是飯菜不合口味,”忽然,席淵的聲音再次響起,隻見他摸著下巴猜測道,“這麽能吃,應該也不是生病胃口不好,嘖,穆小豬,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總是唉聲歎氣?”

席淵剛問完,便點著頭用左手的拳頭砸在了自己右手的手掌上,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穆妝還來不及思考席淵剛剛說了什麽,他便站了起來湊近她,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問道:“穆小豬,你是不是那個來了?”

“哈?”穆妝歪著腦袋,眨眨眼不停地把席淵的話放在腦中分析。

可是無論她怎麽分析,都無法把對方的話和之前的問題聯係到一起,於是她問道:“哪個?”

“就是那個啊。”席淵挑眉,他看了看四周後在穆妝的耳邊小聲的說:“大姨媽。”

什麽大姨媽呀,她母親可是家裏的獨生女,她沒有姨媽,更沒有大姨媽,席淵怎麽會以為她大姨媽來……了?

誒!

忽的一下,穆妝便明白了席淵的意思,此大姨媽非彼大姨媽,但是席淵一個大男人,怎麽跟她討論這個話題,而且還是在飯桌上,他到底還讓不讓她好好地把剩下的飯菜吃完呀。

頓時,穆妝的背景布似乎換成了純黑色,一個又一個的“井”字似乎也出現在她的頭上。

天啊,選擇跟遊戲中的席淵交往,真的是正確地選擇嗎,如果以後他倆發展到現實中,那她會不會每天都被席淵那些無厘頭的話氣個半死呀?

不行不行,不生氣不鬱悶,席淵是她的上司,她不能因為對方說了奇怪的話就動手動腳。

她是要做淑女,要做文靜的淑女。

穆妝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做起了深呼吸以平靜自己的心情。

片刻之後,她衝著席淵擺出了一張笑得很假的臉,咬牙切齒地說:“謝謝席總監您老人家的關心,不過我今天的身體很健康也很精神。”

就像是穆妝已經不想再提醒席淵不要稱呼她為“穆小豬”一樣,席淵也懶得再讓穆妝不要一激動就給他叩上一頂“老人家”的帽子,而“穆小豬”與“老人家”也似乎已經成為了兩人的專屬昵稱。

聽到穆妝那樣稱呼他,席淵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那麽穆小豬,你剛剛到底在為什麽歎氣?”

席淵又把話題回到了最初,穆妝有些無奈,她沒想到對方這次居然會這麽堅持要找到她歎氣的原因。

也許她對這樣堅持不懈地尋找答案的席淵認了輸,也許她隻是想找個人幫她一起想辦法,也許她是想要試探一下席淵會不會幫她忙,總而言之她把自己苦惱了一上午帶半個中午的時期告訴了他。

她把筷子放在了飯盤上,起身端著盤子走向了收盤處,一邊走一邊對跟在她身後的席淵說:“不是什麽大事,我隻是在為該怎樣請假犯難。”

“不就是個請假嗎,那還不簡單?”席淵快步走上前跟穆妝並肩說,“你跟我說一下什麽事,我就批你的假,明天一天夠嗎?”

席淵說得這麽爽快,反倒是讓穆妝不相信了,況且她有什麽事要請假,也不好跟席淵說。

穆妝一直沒回答,席淵誤以為她覺得一天時間太短,又道:“你要覺得一天時間不夠,就三天,三天總夠了吧。”

“不,其實要不了那麽久,”穆妝把飯盤放在了收盤處之後,轉過身麵對著身邊的席淵解釋道,“我要做的事不需要那麽長的時間,也不能在明天或者是後天,我是在今晚有點事,那件事隻能在今晚做,但是今晚我卻要加班。”

穆妝剛說完,席淵便接話道:“那就不加唄,席氏的加班不是強製性的,穆小豬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員工守則一定沒看。”

說著,他還搖著頭一副抓到了穆妝把柄的樣子。

對於在這個時候還跟她開玩笑的席淵,穆妝表示不想理他,她白了席淵一眼,隨後便掉頭往電梯走去。

走到員工電梯的時候,席淵拉了她一把將她帶到了領導專用電梯裏麵。

領導專用電梯乘坐的人非常少,但裏麵的空間卻比員工電梯還要大,而現在在這個很大的電梯內,就隻有穆妝跟席淵兩個人。

既然已經進了電梯,而且她是被自己部門的領導帶進去的,那麽她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了,更何況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話,她反倒是覺得更加輕鬆了。

在電梯裏,席淵開始跟穆妝背誦員工守則,對於這樣的席淵,穆妝簡直哭笑不得。

她表示,員工守則,自己自然是看過的。

席淵說得沒錯,加班的確不是強製性的,但是她手上有很多事都是必須在明天上班前完成的。

如果今晚她不加班就完成不了,若是她請假了,那些事一定會壓在其他同事的身上,這樣就會加重其他同事的負擔。

《刀劍江湖》小組的同事們都對她非常好,她不想讓他們更忙。

“哦,原來你是在糾結這個,”席淵終於明白了穆妝歎氣的原因,他想了一下提議道,“這樣吧,穆小豬,你把你的事帶回家做。”

穆妝驚訝地問:“這怎麽可以?”

“這怎麽不可以?”席淵反問道,“難道你回家之後忙完了自己的事之後,還是不能把那些工作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嗎?”

能不能完成可不好說,若是“花骨朵”太難救,說不定她要把一整晚的時間都花在遊戲裏。

不過,她剛剛的話並不是這個意思,席淵理解錯了。

穆妝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想說的是,咱們《刀劍江湖》小組的工作內容不是保密的嗎,席總監,您老人家就不怕我把技術帶出去之後賣給對手公司?”

席淵忽然大笑了起來,笑了一小會兒,他才拍著穆妝的肩說:“穆小豬,你會做那種事嗎?”

穆妝立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不就成了,”席淵表情認真地說,“穆小豬,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我相信……不會是這種人。”

雖然是很普通的話,但穆妝卻覺得自己再一次心動了。

但是,席淵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怎麽忽然說得那麽小聲,害得她都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