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方家不是好惹的
自從在副本中跟蘇曉雨、淺淺清池等人攤牌,小翠就一直在等待花骨朵為她帶去好消息。
小翠萬分希望能聽到花骨朵告訴她,兩名害了她的人都去自首了,但是很可惜,她等了快一個星期,都沒有等到她想要的好消息。
有這麽一天,穆妝加完夜班就留在了休息室,她躺在小床上進入了《刀劍江湖》的世界。
上線後她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小翠放大的臉,她的耳邊也響起了小翠的聲音:“小花,蘇曉雨和淺淺清池是不是不肯去自首啊?”
小翠沒有給花骨朵回答的時間,她立刻提議道:“如果她們不肯去自首,不肯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贖罪,那你就把證據證人都交給我哥,我哥一定會為我向那兩個賤人要很多很多的賠償。”
說到這裏小翠停頓了一下,不過她停頓似乎隻是為了換氣,很快她就繼續說了起來:“其實嘛,我想著我現在這樣活著也不差,就不準備告發她們,但是既然她們可以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哼!小花啊,你最好再把這事兒和我爸說一下,我要讓他把那兩個賤人送到監獄裏麵吃牢飯!”
聽到這些話,花骨朵頓時覺得非常抱歉,“不好意思啊小翠,因為我最近工作很忙,天天加班加到晚上十點多,沒空去關注蘇曉雨和淺淺清池的動靜,所以她們到底有沒有去自首我也不知道。”
“這樣啊。”小翠有點失望,她後退了幾步在邊上的石凳上做了下來,“沒事兒小花,我不急,你先忙你的工作。”
看著小翠撇嘴的模樣,花骨朵的心裏又是內疚又是心疼。
這個時候,知道現實中的小翠是被誰害得昏迷了幾個月都沒醒的人,隻有她一個是站在小翠這邊的,如果她不幫著小翠關注疑犯的動態,那還有誰能幫助小翠呢?
小翠的家人不行。他們沒有見到那天在遊戲裏揪出疑犯的場景,花骨朵不說,跟疑犯相關的人也不說的話,他們就不可能知道疑犯究竟是誰。
小翠自己當然也是不行的。準確地說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刀劍江湖》的遊戲世界裏,小翠還可以跟別人交流。
若是小翠離開了“小翠”的身體,離開了《刀劍江湖》的世界,那麽誰都無法聽到小翠說的話了,畢竟小翠現實中的身體還躺在家人為她準備的豪華病房中昏迷不醒。
“你別擔心。”花骨朵拍著胸膛保證道,“明天我一定會抽空打電話問下你家人,不管蘇曉雨和淺淺清池有沒有自首,明晚我都會把結果告訴你。”
於是第二天,穆妝便在廁所中撥打了方欣雅家人的電話。
她顧左右而言他地把問題問了出來,很快便得到了回答。
方欣雅的父親告訴穆妝,他沒有收到任何有關有人為害了方欣雅的事而自首的消息。
穆妝無奈地歎了口氣,還真被小雅猜中了,都到了這個份上,那兩人居然耍賴皮不去自首。這樣還不算表示她們死不認錯,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念。
雖然穆妝為了避免方欣雅的家人太衝動,已經很小心很委婉地問這個問題,但是電話那頭被她叫了二十多年叔叔阿姨的人不是傻子。
事實上,方欣雅的家人能有現在的成就,不得不說他們是相當精明的,穆妝的話中隻透露了一點點信息,他們便猜到了很多事情。
這不,穆妝剛準備說再見,電話那頭的人就反問了過來。“小穆,你這樣問我們,是不是找到了凶手,可有證據證明?”
方欣雅的父親剛把問題問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搶奪電話的聲音。
“孩子他爸,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要什麽證據啊,把電話給我,讓我跟小穆說!”
“爸,媽說得對。你那套太老套了,現在早就不流行了,所以還是讓我來跟妝兒妹妹說吧。”
“混賬,你們給我閉嘴走遠點,不知道捉賊要拿贓嗎,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麽說別人是凶手?”
從每句話的音色中,穆妝發現電話那頭的人一共有三個,方欣雅的父母和大姐。
幸好方欣雅的哥哥不在,不然一定會鬧得更凶。
很快電話那頭的嘈雜聲便小了很多,似乎有人在爭論中獲得了勝利。
電話中傳來了一道女聲,這是方欣雅母親的聲音。“小穆啊,既然說是自首,那麽你肯定見過了凶手,而且他也一定承認了,對吧,你和凶手對峙的時候有沒有錄音,……哎呀,你們都別鬧,讓我把話說完。”
又是一陣搶奪電話的爭論聲。
這個時候,方欣雅的家人一定對家裏還在使用老式古董電話感到鬱悶了吧,畢竟新型電話是微型電腦內的一個功能,隻有電話的擁有者本人可以接聽通話。
幾秒之後,電話中又傳來了另一道女聲,那是方欣雅大姐的聲音。
“妝兒妹妹,快告訴姐姐,凶手是誰,是不是夏北辰那個混蛋死小子,”方欣雅姐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離話筒有些遠,看來她並沒有搶到電話,隻是靠著自己的大嗓門對著電話大喊,“哼,我就知道是他,再讓我見到他,看我不……嗷,爸,別敲我頭,痛啊。”
方欣雅父親的聲音再次通過電話傳了過來,和方欣雅姐姐一樣,也是離電話很遠的聲音,“亂說什麽,我們早就查過,那段時間夏北辰不在N市,他有不在場證明。”
方欣雅姐姐的聲音頓時泄了氣,“是哦。”
“孩子他爸,你怎麽這麽呆啊,那個夏北辰自己不在N市,就不能害我們家小雅了嗎?”電話似乎還在方欣雅母親的手上,她的聲音離電話很近,“他可以買凶殺人,他一定是雇了個殺手!”
穆妝無奈,她還什麽話都沒說呢,電話那頭的人就腦補了這麽多內容。
歎了口氣,她大聲地吼道:“叔叔、阿姨、姐姐,你們都不要吵了。我把事情都告訴你們。首先,我想說的就是,不好意思,你們都猜錯了。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這個時候,穆妝萬分慶幸自己現在是在席氏的網遊技術部,涉及到公司機密部門樓層的廁所都是封閉式的小獨間,每一間廁所都有非常好的隔音效果。
在這種環境下,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吼。也可以毫無顧忌地把事情都告訴方欣雅的家人。
在電話那頭的人說出更多天方夜譚一般的猜想之前,她把所有地事情都說了出來。
犯了事的人雖然和夏北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疑犯並不是夏北辰本人。
當然,也不是方欣雅母親猜想的被夏北辰雇傭的殺手。
疑犯是夏北辰在遊戲裏找的徒弟蘇曉雨,而蘇曉雨的幫凶,是那個仗著自己家裏有錢,便隨便亂出主意的淺淺清池。
雖然在方欣雅和夏北辰訂婚的那天,穆妝見過蘇曉雨,但因為當時的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繁華和淺淺清池在同一家酒店的另外一個場地也訂了婚的事,所以完全沒有把網遊什麽放在心上的她。並不清楚蘇曉雨在現實中的身份。
倒是淺淺清池的身份,穆妝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淺淺清池就是時清淺。
時清淺是時氏公司董事長的女兒,這一點在時清淺高調的宣傳之下是人盡皆知的。
當方欣雅的家人聽完了所有的內容,全都沉默了,他們完全沒想到自家的小女兒是因為女子間的爭風吃醋而受到了近乎死亡的重傷。
不過很快,他們就和方欣雅一樣憤慨了。
方欣雅的姐姐對天發誓,她一定要讓時氏永無寧人。
方欣雅的母親表示,她一定會天天詛咒蘇曉雨和淺淺清池。
方欣雅的父親雖然沒說什麽,但他的沉默卻是最讓人恐懼的表示。
片刻之後。方欣雅的父親代表他們全家人共同表示,現在又有人證又有物證,那麽既然凶手不肯主動自首去贖罪,他們一定會讓凶手深刻地知道。一個人做了什麽壞事,就要付出什麽代價,他們方家可是不好惹的。
掛電話之前,穆妝問了方欣雅的近況。
對方告訴她,方欣雅身體的各種指標都很好,如果不是她一直沒有醒。所有人都會以為閉著眼的方欣雅隻是睡著了。
方欣雅的家人很是心焦,所有的醫療設備都告訴他們,方欣雅已經完全沒事了,包括她受了傷的大腦。
有好幾個醫生都告訴過他們,方欣雅之所以總是不蘇醒,是因為方欣雅自己不想醒,於是他們便猜測,方欣雅是因為忘不掉被夏北辰拋棄的事才會逃避現實。
知道方欣雅的身體無礙,穆妝就放心了。
至於方欣雅是不是自己不想醒的問題,穆妝覺得也是很有可能的。
雖然小雅曾經告訴過她,自己並不是主觀上不想醒,而是似乎被困在遊戲裏出不去了,但事實究竟如何,除了小雅自己,又有誰能知道呢。
為了不讓方欣雅的家人有更多的擔心,最後穆妝什麽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離開廁所的時候,穆妝還在想方欣雅的事,不過一回到小組,很快她就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了。
早一點把工作做完,就能早一點獲得休息的時間;早一點休息,就能早一點進入遊戲,勸導方欣雅,讓她放下夏北辰;方欣雅早一點想通,就能早一點蘇醒,那麽叔叔阿姨他們也能早一點高興。
在穆妝埋頭苦作的時候,時間來到了周五。
這周的周五晚上和周六是她輪休的時段,到了下班的時候,她收拾好東西便乘坐著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堂。
剛走出大門沒多久,一輛豪華轎車便停在了她的身邊。
“嘟嘟嘟”的喇叭聲從轎車上傳來,穆妝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隻見對著自己的這麵車窗被降下了一半,一個腦袋靠近了車窗,一張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是繁華,啊,不,是冷寒。
“上車。”兩個字從冷寒的口中蹦了出來,降下一半車窗的車門被他從裏麵推開了。
冷寒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隻是看著穆妝,一臉的堅決,那模樣,就像是如果穆妝不上車,他就會下車把穆妝推進車內似得。
穆妝不明白,冷寒早就不是席氏的總經理了,這幾個月她也從沒在席氏門口遇見過他,他肯定不是路過正好遇到她,好心地要順便送她一程,因此他一定是專程來找她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找她又會有什麽事呢?
穆妝毫不在意地說:“冷先生,我和您好像不熟吧,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麽理由坐您的車。”
冷寒再次開口道:“小夢,上車。”
這回冷寒在想說的話之前,加上了他在遊戲中對前塵如夢的稱呼。
他這是在攤牌嗎,他這是不想再假裝不知道穆妝就是前塵如夢了嗎?
但是就算冷寒戳破現實和遊戲之間隔著的那張紙,她也沒理由坐他的車,畢竟他們曾經有緣無分。
雖然她的心裏已經裝下了別人,但是想到繁華選擇的是那個胸不大更無腦的時清淺而不是她,她的心情還是十分不爽的。
因為這份不爽,她更加不想坐冷寒的車了。
深吸了一口氣,穆妝佯裝不在意地說:“冷先生,您知道的,我現在是《刀劍江湖》小組的成員,而您現在不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您是想從我這兒套取情報嗎?”
“談私事,”冷寒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著穆妝說,“上車,花骨朵姑娘。”
誒?
冷寒不僅知道她穆妝就是前塵如夢,居然連她是花骨朵也知道了嗎,難道他上輩子是警犬嗎?
穆妝鬱悶了,她很清楚,冷寒和穆妝之間,當然是沒什麽好說的。
她很明白,繁華和前塵如夢之間,即使有想說的話也不好說出口。
但是同樣的,她也知道,繁華和花骨朵之間,的的確確是有話可說的。
不管她怎麽想,他們之間還能談的話題也都隻剩下一個,那便是關於時清淺的話題。
想到這裏,她更加鬱悶了,不過她還是上了車。
在上車前,她似乎聽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隻是當她回頭往四周看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人。(。)